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四百零一章 心意

第四百零一章心意第四百零一章心意春夢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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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端心里的想法有很多。

只怕說給她聽,會嚇著她。

所有人都不知道。

是所有人。

包括徐嘉衍在內。

其實從小到大,他身邊真正交心的朋友,也只有徐嘉衍一個了。

外面的人看他百丈高,可是那全都是因為他是升王府的世子爺。

又有幾個人是因為,他是裴子端呢?

徐嘉衍與那些人都不一樣。

在他身邊做伴讀的那些年,從來都是不卑不亢的。

不會曲意逢迎,更不會刻意討好。

裴子端身邊所缺的,原本就是那樣的人。

可是即便如此,有一件事情,他也是連徐嘉衍都一并隱瞞了的。

未曾讓徐嘉衍知道分毫。

哪怕是到了今時今日,他欣喜若狂,也沒有在徐嘉衍的面前表現出分毫來。

因為他不能。

從前他是升王府的世子所以不能,現如今他是東宮的小殿下,就更加不能。

尤其是他心里很清楚,最遲多了十月里,父王就要登基了。

不管是從前的升王府,還是現在的東宮,能夠被冊立為太子的,只有他。

父王幾次與他表達過這樣的想法和意思。

阿弟尚在襁褓之中,父王只恐怕沒有那樣的精力和時間再去培養阿弟。

將來阿弟要在他手上長大,長成。

他要看護著阿弟,好好對阿弟。

其實裴子端知道。

一座東宮,把父子之間的感情越發隔開了。

等到父王真的登基做了天子,這樣的情況只會更嚴重。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所以父王的心里是怕他將來對阿弟存別的心思,或是生出忌憚的心思來。

現在才總是與他這樣說。

暫且撇開那些不提,等到了十月里,他要受封做太子。

再之后,父王他百年去后,他就是新的皇帝。

天子怎么能夠喜怒形于色而為人所知呢?

都不要說是他的神情變化了。

哪怕是他的喜好,吃穿用度,甚至是,喜歡什么人。

他不愿意把霍明意也置身于那樣的風口浪尖上。

再說了,從前也未必說升王府就一定是最后的贏家呢。

對于他來說,那些記憶,無論過了多久,都不會覺得模糊的。

從他很小的時候,跟著母妃一起到霍家去做客,在章老夫人的院子里,第一次見到霍明意。

她站在廊下,手上有一捧花,是霍明珠新去摘了來,叫她拿著的。

她笑的溫婉,叮囑霍明珠小心,就連聲音都是那樣好聽的。

其實那個時候裴子端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男女情愛。

更不知道是在那一個瞬間,就已經一眼萬年。

是后來他慢慢長大了,聽外面的人夸贊霍家嫡長女如何出色,如何賢婉。

每每聽了這樣的話,他總是會唇角上揚。

再然后,他時常會想起第一次見霍明意的那個午后。

陽光正好,她,更好。

那個時候,裴子端心里才總算是明白了。

這個女孩兒,一直都在他心上。

這么多年。

他所關注的,所留意的,并不是因為霍家,更不是因為姑母。

而是因為霍明意本身。

可他從來沒說過。

外人也瞧不出任何的端倪來。

連徐嘉衍都不知曉,就更不要說別人了。

去年母妃其實就問過他,要不要考慮成婚的事情。

那個時候升王府還沒有像是如今這樣,奪嫡之爭雖然還沒有完全顯露,但是大家心知肚明,也都卯足了勁兒。

裴子端是不肯的。

要娶,他只想娶這么一個女郎。

但是他又怎么忍心要她陪著他一起,承擔那樣的風險呢?

奪嫡之爭,何等的兇險,那是成王敗寇。

倘或升王府敗了,便連性命也保不住。

那從來都是沒有后退可說的一條路。

既然是沒有退路,他倒更情愿孑然一身。

畢竟若是事成,他還有機會求娶。

就算她許配了人家,他……他總能暗地里想些法子的。

如果有一天升王府真的一敗涂地。

她還是霍家嫡長女,有最光明燦爛的前途,實在不必陪著他一道。

直到太子初立不久,父王的書房里成天都堆滿了朝臣們請他選妃的折子,父王對此實在沒有半點興趣。

畢竟也都一把年紀了,何況他又不是不爭氣的人。

只是架不住文武百官根本就不聽這些。

所以父王把心思動到了他的身上。

起初裴子端還在想,要怎么樣才能夠順利成章的推拒此事。

畢竟當日母妃問起,他尚且能說大事未成,既然沒有立業,便不打算成家。

母妃知曉他的意思,也明白升王府的處境,所以雖然那時候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心思,卻終究還是順了他的心意。

但現如今再提起,他已經實在沒有別的借口再拒絕了。

好在——

好在父王與母妃所中意的女郎,原本就是他。

知道消息的那天,他徹夜沒睡著,實在是高興又激動,恨不得抱上佳釀,大醉一場。

然而他仍然克制住了。

這么多天,他沒有來見過霍明意,是為著規矩,也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如此心悅這個女孩兒。

最怕的是,父王與母妃不滿。

或許父王會覺得,他不該對一個女郎用情至深。

否則將來他還怎么去承擔大業?

人是很難控制自己的感情的,更容易的是隨心而走。

他滿心都是霍明意,來日霍明意若是真的煽風點火,要干涉朝堂事,他也很難說不答應或者不同意。

父王如果怕了,或者是告訴了太后,太后對此怕了,后果自然是不堪設想。

一直到了今天,他總算能光明正大的來看看她,與她說說話。

就這么面對面的坐著。

而她在問,他的心意。

裴子端很想告訴她,這輩子,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一樣,無關乎家室門楣,更與相貌才學無關。

他從來都只想要她。

如果不是她,便在沒有什么值得他上心的。

日子無論如何都是能夠過下去的,只是若非她,與誰都只是湊合了而已。

可是裴子端還是不能說。

再等等吧。

等到事情塵埃落定,她嫁給了他,總有一天,他會把自己的心意說給她聽。

不過年輕的女孩兒大抵聽不得那些過于冷硬的話。

裴子端亦不想把自己的后路給堵死了,將來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于是他聲音略淡了淡:“我與你,是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