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徘徊著不肯進去傳話。
謝氏臉色當下就有些不大好看。
王媽媽見謝氏這般,斥責起那小廝。
“混賬東西,還不進去回話,若是遲了,叫我們夫人等的久了,仔細你們老夫人回來收拾你的皮。”
那小廝被王媽媽這一吼,心下就有些慌了。
只得再進去傳信。
今日老夫人確實不在府中,方才他不過在府中走了一個過場。
并未去尋府中任何一位主子。
畢竟這是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吩咐下來,不讓大夫人同外人見。
如今他已回了二夫人在府中,這一趟自是要走一遭去了。
可一想起老夫人,小廝就只皺眉。
“我心下有些不安,也不知為何。”
謝氏惆悵望向肅穆侯府敞開的大門內,喃喃道。
葉景昭握緊了母親的手,“母親莫要擔心,無事的。”
雖勸著母親,可她心中也隱隱不安起來。
想起前世之事。
莫名有些煩躁。
可那事兒是來年才會發生的事情。
莫不是又生了旁的變故?
如今一切只等見到穆大夫人,方能確定她一切不安的揣測是否為真。
正在幾人不安的等待中。
肅穆侯府大門內傳來一陣緊密的腳步聲來。
謝氏同女兒齊齊望去。
就見先前的小廝跟在一婦人身后。
那婦人一身淺藕色衣衫,發髻挽起,頭上帶著一套赤金流蘇頭面。
膚如凝脂,一雙杏眸含情似水。
身段婀娜多姿,真真也是個佳人。
“葉三夫人。”
那婦人行了一禮,笑著上前來。
謝氏心下明了,這便是肅穆侯府二房的夫人許氏。
“二夫人。”
謝氏回禮,葉景昭也跟著母親一道兒行了禮。
許氏初次見葉景昭,心下感嘆,模樣倒是生的周正。
只是可惜了,要嫁入這侯府來。
笑著額首,算是同她打了招呼。
這才拉著謝氏就入了侯府,路過那小廝身邊時,許氏斥了兩句,“成日里真真是沒有半點眼力見,還不滾下去。”
那小廝連連賠不是,身子往一側挪去。
“葉三夫人,真是對不住,叫你看了笑話。”
許氏一臉歉意。
謝氏自是道著無事。
一行人直奔去了二房。
坐了好一會兒,謝氏這才問道,“二夫人,可否讓我帶著女兒去看看大夫人?”
許氏有些為難。
謝氏心中就不安了。
葉景昭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事情怕是當真起了變數。
許氏身邊嬤嬤將屋內伺候的丫鬟一并遣散了出去。
許氏這才遲遲開口,“葉三夫人,侯府什么光景,想必你也是聽說了的,我便不瞞著葉三夫人了。
實在不是我不愿你去瞧大嫂。
我也有為難的地方……”
謝氏怔了怔,見許氏這般直白,一時接不上話來。
她也不好為難許氏。
起身帶著女兒就同許氏告辭。
許氏沒有親自來送,也沒吩咐身邊嬤嬤來送。
指派了院內一個灑掃的年輕丫鬟來送。
“葉三夫人,莫要往東邊去,我身子有些乏了,就不送您了。”
她生怕謝氏聽不出話中深意。
意味深長拍了拍謝氏的手,眸光里閃過一抹叮囑。
謝氏了然,道了謝,這才跟著那丫鬟離開。
人前腳剛走,后腳許氏的申嬤嬤就走了進來。
見屋內除了許氏再無旁人,轉身將房門給帶上了鎖。
一面走到許是跟前伺候許氏梳洗。
一面說道,“夫人何故摻和這些事兒,沒得惹了老夫人不高興。”
許氏盯著銅鏡內那面容僵硬的自己,喃喃開口,“申嬤嬤,我心下過不去……”
“夫人的難處老奴都明白,可如今……事情都已到了這地步,夫人不顧著自己,也該為著公子日后的前程思量才是。”
“我時常在想,若是嗣兒日后懂事,知曉了我幫著婆母做下這些事兒,他日后如何能抬得起頭來?
我想著,嗣兒到底是我生出來的,不會全似了他父親那般冷血無情。”
許氏眼底濕潤。
申嬤嬤不忍再怨許氏。
又勸道,“左右即便老夫人回來知曉了,也不是夫人您的意思。”
婆母已將大嫂囚禁了起來。
先前大嫂在府中的人手,這些日子來,也被婆母一并清理了出去。
大公子穆延宗這些日子在南安大營也未曾回來。
說是上頭有令,這一月都不能休沐回府。
故而婆母這才動了心思。
那丫鬟一路將人直接往東院領。
一路避開府中下人。
待一路過了兩個園子,那丫鬟這才停下腳步,回頭朝著二人行了禮。
“葉三夫人,前面就到了,奴婢就只能送到此處了。”
謝氏道了謝。
這才帶著女兒往東院趙氏的院子去。
東院門口有兩個婆子把守。
謝氏讓王媽媽上前想了法子,將二人給支開。
見兩位婆子同王媽媽離開。
謝氏看向女兒。
葉景昭微微點頭,同母親快速入了那院內。
院子里的青石板上落了一地的枯葉殘枝。
整個院子冷清死寂。
待行至正屋門前,葉景昭上前推開了房門。
里頭人聽見動靜,有人出來瞧。
“葉三夫人,四小姐?”
來查看的是趙氏乳母宋嬤嬤。
謝氏點了點頭,往屋內瞧去,“宋嬤嬤,穆大夫人如何了?”
宋嬤嬤忍住淚意,“我們夫人這幾日被氣狠了。”
“發生何事了?”
謝氏急急問道。
宋嬤嬤不知如何開口,看了一眼謝氏身旁的四小姐,有些為難。
“宋嬤嬤,無妨的。若是我能為穆大夫人出一份力,自是會不遺余力。”
葉景昭趕在母親之前說道。
謝氏見女兒如此認真,也不好拂了女兒的面子,點頭應下。
“老夫人將我們夫人給軟禁了起來,我們夫人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為著何事?”
宋嬤嬤接連嘆了好幾聲,往里間瞅了一眼,見趙氏還未醒轉。
這才說道,“老夫人是個黑心的。前些日子因著大公子將田嬤嬤拉去南安大營燒飯的緣故。
如今……
如今竟然聯合著族中眾人,逼迫我們夫人改嫁!
可憐我們侯爺才新喪不到一年……”
宋嬤嬤一面說著,一面抹著淚。
謝氏已經恨地咬緊了牙關,恨不得立刻就去撕了穆老夫人。
葉景昭心下大驚。
這事兒,竟遠比前世提前了這么些時日?
“可是景昭來了?快過來。”
里間內趙氏虛浮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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