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穆延宗那蒼白的面色。
耳畔是紅棗焦急的呼喚,可她望著紅棗那一張一合的唇齒。
卻半點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唯有大姐姐的那一句“穆延宗受了重傷,昏迷了七日,才清醒沒有兩日。”
久久揮散不去。
若是傷的不重,穆延宗又如何能昏迷七日。
且蘇醒后就送了家書給她。
想來,這一次,他定然傷的極為嚴重。
她恨不得立刻飛奔去穆延宗跟前。
想起大姐姐的叮囑,叫她安生等著。
過不了幾日,他就能回來了。
葉景昭每日擔心著穆延宗的事情,就連到了跟前的江家的宴會。
也沒了半點喜悅之情。
“昭昭,明日咱們就要去你外祖家了,你這兩日,太過擔憂了些。”
葉三夫人江氏只當女兒是因著江家的宴會。
這些日子,才會這般沉重。
穆延宗受傷之事,葉景昭并未同任何人提起。
她強擠出一絲笑意來,心中為母親歡喜。
到底還是打起了精神,寬慰起母親來,“母親不必擔心,女兒無事的。”
次日一早,葉家三房坐上馬車,直奔江家。
今日,江家幾乎宴請了京都所有達官顯貴。
為著這個宴會,江大夫人阮氏已經連著忙碌了十來日。
好在一切都順當,且女兒在一旁幫襯著。
弟妹也在一旁幫著。
到底還是將宴會籌辦了起來。
江家一共設了三十桌席面,外男在前廳有十三桌席面,女眷則是在江家后花園設了十七桌席面。
葉家三房來的最早。
眾人去給老夫人請了安,葉三夫人則是留在了江老夫人屋中。
江一蓮拉著葉景昭去了園子里暫且閑逛。
江家上下的仆婦忙忙碌碌。
“景昭表妹,江家已經很久沒有這般熱鬧過了。”江一蓮望著廊下四處掛著的紅綢彩緞。
喃喃感慨道。
她并未欺騙景昭表妹,自打記事起。
先前那位小姑母隔三差五就要回娘家。
江家上下因此,氣氛總是沉悶的緊。
好在如今一切都已過去。
“對了,聽我母親提起,今日宮里頭那位姑母今日也會來。”
江一蓮眸色沉了沉。
葉景昭恍然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并未聽聞江淑妃的消息。
宮里也未曾送書信前來。
她先前只當宮里那位姨母是不喜她們。
畢竟比起她二伯母來。
她們才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
這些過往,她明白,母親從不提及,也不奢望江家的兄長嫡姐來同她親近。
可心底卻難免有些落差。
“姨母竟也會來?”
“是呀,聽母親說,前些日子皇后病著了,江淑妃整日在皇后跟前兒伺候,現下,皇后娘娘身子好轉,這才得了這樣的空閑來。”
“大小姐,老夫人請您帶著表小姐過去說話。”
身后有丫鬟行禮回稟道。
江一蓮無奈,斂起眉目,望向表妹,道,“表妹,咱們且先過去吧。”
她一慣不大喜歡湊熱鬧。
想來現下,祖母屋中的已經來了不少人。
國政,當二人到了老夫人院中時,只見廊下已經擠滿了許多仆婦丫鬟。
屋內說說笑笑,聽著好不熱鬧。
只等進了屋,葉景昭跟在表姐江一蓮身后,一一見了禮。
“昭昭,快過來,道姨母跟前兒來。”
江淑妃同葉三夫人江氏一左一右坐在老夫人身側。
今日江淑妃一件燙金織錦華服,發髻上簪著珠寶華翠,儀態貴氣。
葉景昭抬眸,迎上江淑妃的眸子。
想起先前見的幾回,雖說心中驚詫江淑妃姿容出眾,卻從未設想過,能做江淑妃的侄女。
可如今,事情卻朝著從未設想過的局面發展,叫人怎能不驚訝。
“景昭見過姨母。”
江淑妃用了姨母的稱呼,現下屋內都是京都里世家顯貴的夫人小姐。
葉景昭不好搏了江淑妃的面子。
“母親,這孩子先前我就覺著親切,可見血脈至親擺在那里,又叫人怎能不喜。”
江淑妃招手示意葉景昭走到自己跟前兒說話。
一面同母親說笑著。
等葉景昭走到了她跟前,她牽起葉景昭的手,上下仔細審視著。
不免從心底贊嘆道,“母親,這孩子生的,倒是比咱家所有的孩子都要好看些呢。”
“這是姨母送你的見面禮,你安心收下。”
江淑妃一抬手,身后的丫鬟端著托盤上前。
那上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赤金寶石頭面,瞧著約莫有三套。
價值不菲。
這些都是外頭上供來的,京都世家,也只有極少幾家能得上一兩套罷了。
如今江淑妃一出手,就是賞賜了三套。
可見江淑妃的態度。
葉景昭望向祖母江老夫人,見祖母輕輕頷首。
她往后退了兩步,行了一禮,笑著收下了這份厚禮。
江老夫人同眾人一一介紹起了幺女同外孫女。
待到了正席上,葉景昭總算得了一絲空閑的時機。
她同江一蓮坐在一一處。
江家的席面極為隆重。
因著江淑妃親臨的緣故,有那想要試探一下江家態度的人,也暫且擱置了試探的心思。
因著宮中規矩,宴席過半,江淑妃就要回宮。
眾人起身相送。
直至晌午過半,年長些的老夫人自然也受不住。
不免打起了哈欠,陪著來的夫人,起身告辭。
送走了眾人。葉家三房,是最后一個從席面上離開的。
江老夫人親自將幺女一家送出門。
臨別時,不忘問道,“同姑爺可商議妥當了,何時搬家?”
“回母親,后日一早,就搬家。”
“好,到時,我叫你大嫂二嫂都過去給你幫忙。”
“母親,不必勞煩大嫂同二嫂,叫她們且歇著,我那里,一切都預備妥當了,人手盡夠用了。”
葉三夫人江氏推辭。
江大夫人梁氏明白婆母心中擔憂。
恐擔心有人趁著搬家的功夫,手腳不干凈。
畢竟現下的葉家三房同往日大不相同。
且小姑子又何時見過這般場面。
忙出聲道,“小姑,無事的,說好了,到時我過去幫忙。”
“聽母親的,就按著你大嫂的意思。”
江老夫人拍了拍幺女的手,又看向兩位兒媳,“你們兩個,母親都明白,只是你小姑自那便,免不得要叫你費心些,等過了這一整,母親定然要好好謝謝你們的。”
“婆母說的這般見外,叫兒媳哪里受得住。”
江大夫人梁氏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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