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記出來的時候,虞燦神清氣爽心情倍兒棒,把掌柜夸了又夸謝了又謝,說得掌柜一張老臉都快泛紅發熱,心里更是美滋滋的,有點兒飄。
“岑記這回翻新可得一段時間咯,不過虞大姑娘也別憂心,老話都說火燒過的鋪子以后生意旺,以后指定順風順水。來來來,虞大姑娘拿著這些糕點回去吃。”
掌柜被虞燦夸成一個集正義、急智、大氣、周到、熱情、善良等優點為一體的好人,這張好人卡讓他心情無比舒暢,比銷量遙遙領先還舒暢。
唯一能打敗這種舒暢的事,是白記賣出的糕點能夠繞大燕五十圈。
他并不認為岑記的崛起會對白記有特別大的影響,做生意就要有競爭,沒有良性競爭就不能發展,不能推陳出新,大家都會一起死,有什么意義呢?
還不如成為相愛相殺的好對手,一起努力一起進步才是正理。
虞燦也不跟他客氣,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有來有往才能和諧共處。“多謝掌柜,那我先走啦。”她親手拎過小油紙包,沉甸甸的,散發著糕點特有的甜香。
明明剛吃過早飯不久,虞燦還是覺得肚子里的饞蟲在與她打著商量,讓她趕緊吃上一兩塊。
肩上托著老老實實的小白,手里拎著香香的小包裹,虞燦腳步輕快地走出大門,正打算再去對面鋪子看看需要如何修繕。
一抬眼,就見景硯如一棵雨后青竹,在早春的晨光下散發著一種與別人不同的生機。
他無需以動作或言語去吸引別人的注意,就那樣靜靜地站著,輕易就能讓所有人的目光朝他飄過去。只是,路人的目光在觸他那張冰塊臉之后,立馬就會縮回去。
仿佛是遭火燒了,又像是手不小心觸到了刀刃,本能地想要逃得遠遠的。
只除了虞燦,還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景硯,忍不住露出從小到大最傻的一個傻笑。
景硯看到那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沖自己笑,眼睛里閃爍著讓他著迷的光,讓他心驀地一熱,接著便柔軟得一塌糊涂。連肩膀上那只礙眼的猴子,都已經被他自動忽略了。
他想她一直這樣笑下去,開開心心地、鮮活靈動地笑下去。
他想看到她永遠都沒有煩惱,自由自在,無憂無慮,永遠都不被任何人任何事干擾。
他想讓她得到這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不拘雅俗,順心就好。
他還想......伴在她身邊,看著她得到一切,直到白發蒼蒼。這念頭一起,景硯不自然地垂了眼,遮住了眸中閃過的一絲慌亂。
可是露在外面的耳根微微發紅,他自己都感覺到灼熱的溫度,像是在燃燒。
“國公爺?您怎么在這兒啊?”虞燦覺得有點尷尬,完全沒有注意到景硯的變化。
她剛剛才把景薇給坑了,這就迎面遇上了人家大哥,雖說倆人關系不好,但國公府還是一個整體,出了事,鎮國公肯定要擔的啊。
要是那中年咬出了幕后之人,一步步查到了景薇身上,鎮國公會不會找人把證據給毀掉?虞燦剛生出這念頭就掐滅了,她直覺地認為鎮國公不是那樣的人,說不上為什么,她甚至覺得鎮國公有些厭惡景薇。
不過這是別人的家事,說不定還牽扯到長公主與已故老國公,她自然不敢出言試探,省得招了人家不喜。
她還擔心小白會再次暴走,結果這一回小白也沒唧唧歪歪,仍是纏在她肩上,安靜得像個大家閨秀。
“聽說岑記被燒毀,過來看看。”景硯簡短地應了一句,不是他不想多說,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該跟姑娘說什么。
他最近總聽常喜在耳邊念叨,外面的公子哥都會與姑娘聊些胭脂水粉,來顯示自己很懂姑娘家的心思,可他總覺得十分別扭。一個大老爺們說那些作甚?有功夫還不如多看幾本兵書提升一下自己。
“多謝國公爺關心,其實也沒有太大損失,找人修一修就能重新開張啦。”虞燦心道,要說損失,估摸著還不比國公府大呢。要撈出一個縱火的主謀,肯定得費不少銀子。
關鍵是名聲上的損失,嘖嘖嘖,本就讓人敬而遠之的國公府,遇到這種事真是雪上加霜了。
景硯全然不知眼前的小姑娘在想什么,他余光只看到虞燦飄來飄去的眼神,仿佛是不敢正眼瞧他。是他今天看上去又很嚇人了嗎?
景硯有些無奈,他也不是故意的,出門前還專門穿了唯一一件亮色衣裳,沒想到還是很可怕。他盡量將聲音放到最輕,達到了有生以來最柔和的狀態。
“可有什么需要幫忙?”
“啊?沒有沒有,這點小事怎好勞您大駕。”等那人招了供,你老人家還有得忙呢。虞燦心虛地垂下頭,她哪兒有臉讓他幫忙啊,只希望他知道真相后不被氣死就成了。
常喜在一旁聽到兩人的尬聊,恨不得能扶住額頭重重哀嘆一聲。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家主子為什么到現在還惜字如金?難道真的想打一輩子光棍嗎?
主子打一輩子光棍,他常喜怎么好意思去勾搭......咳,不對,是去尋找自己的真愛啊!他一腔熱血都灑不出去,難道要和主子一起活生生憋死嗎?
平時在主子耳邊說了那么多,倒是給他用上啊!他明明感覺主子是在用心聽,否則怎么可能不打斷他將他趕出去?沉默就代表聽進去了嘛,怎么就不能活學活用呢?
常喜心里急得不行,面上還要做出一副冷靜穩重的好小廝模樣,以免讓虞大姑娘和她身邊的丫鬟小瞧。他丟人不要緊,給主子丟人就是大事了。
“縱火者是你找到的?”景硯想到剛剛逃跑的中年,眉心微微皺起,這樣危險的事,虞爍怎么不來做?
虞燦點了點頭,隨即又解釋道:“其實也不是我找到的,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她說完就見景硯眼中帶有詢問之意,于是就將剛剛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玉佩可還在?”景硯打算親自去一趟武侯鋪,看看那人究竟是什么底細,對虞府有沒有什么威脅。
虞燦老老實實從荷包取出玉佩,拍了拍沾染了黑灰的穗子,朝景硯遞了過去。
她白皙纖細的手指比捏住的玉還要好看,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粉嫩可愛,看得景硯渾身不自在,只能忍住想要捏一捏的沖動,伸出手掌接住了被她握得發熱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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