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美且甜

第153章 飛醋

在玉州時,虞家和宋家只隔著一堵墻幾棵樹,是近得不能再近的鄰居,兩家關系處得極好,從來沒有生過半點齟齬。

非要挑刺,那也只是虞爍總比不過宋公子宋秋靄,暗戳戳地在背后嘟囔了幾句會讀書了不起之類的話。后來深深折服于宋秋靄別人家孩子的優良氣質,兩人一武一文、一動一靜,還挺玩得來。

虞燦和宋秋霖就更要好了,雖說性子也是南轅北轍,但不知為什么就是有說不完的話,湊在一堆就能嘀嘀咕咕一整天,若無人去請,她們都能把吃飯這等人生大事給忘掉。

可是自打進京,虞燦熱情滿滿地給宋秋霖去信一封,結果得到的回信語焉不詳,沒說過得好不好,也沒說任何有趣的事,讓她看了有種深深的不安。

宋秋霖對她抵京一事倒是顯得很開心,說得最多的也是若能見上一面就好了。

信上還問了她習慣不習慣,有沒有找到好吃的甜點鋪子,問候了她爹娘哥哥,還讓她與虞府幾個妹妹好生相處,莫要頑皮。

這些都與從前的宋秋霖一樣,待人始終是真摯友善的,細致貼心,每一處都能想到關切到。只不過從前的宋秋霖很愿意給虞燦分享自己生活中的事,傾訴大大小小的歡喜與憂愁。

然而那封信上,卻無半句與夫家相關的字句,這情況放在一個新嫁婦身上有些不正常。

若是嫁得好,肯定會愿意和手帕交分享一些近況,就算過得喜憂參半,也會有扭捏又甜蜜的事情想要傾訴吧。

虞燦沒有再去信詢問,因為知道問了亦是徒勞。最關鍵的是,若宋姐姐在夫家的日子不好過,常常去信說不定還會讓她婆家的人不高興。

“妹妹?你在想什么?”虞爍夾了一塊桂花糯米藕,放在虞燦的小碗里。吃的都沒能引起她注意,看來是在想正經事了。

“我在想要不要去寧州踏青。”虞燦自不會當著景硯說宋姐姐的家事,只道自己想去寧州玩耍,卻又擔心來去太耗時間和功夫。

“一去就是七八日,爹娘肯定不放心。而且還得準備好些東西,也不知能否提前定到合適的住處。唉,想想又很麻煩。”

虞燦看了信就知道,自己就算去寧州也不可能住宋姐姐的夫家。

那府上姓寧,老太爺致仕前曾任禮部侍郎,長子寧培玉如今在國子監助教,次子寧培旭是老來得子,如今二十有三,還正是宋秋霖的夫君。

兄弟二人中間還隔著五個姐妹,有嫡出有庶出,都嫁在寧州與京城,相隔不算遠。這些還都是姚氏打聽到的消息,否則虞燦都不知道寧家是個什么情況。

虞爍知道她想去看宋秋霖,想了想若是能找個莊子住一段時間,過了踏青節再回來也不錯。剛想說回去與母親商量商量,就聽得景硯主動開了口。

“若是去寧州不如同行。”景硯見兩人有些猶豫,接著又道,“國公府在寧州有座小莊子,若你們不嫌棄,可以在那里住上一陣。我正好有事去寧州,來去有個照應。”

當然,去了寧州,他也是要住在莊子里的,因為他本來也沒什么事要做嘛。

他隱約還記得,譽王府在那邊也有一處小莊子,到時候玉三和虞府另外幾位姑娘都可以擠到那邊去。畢竟他的莊子也不大,住不下那么多人。

虞爍看到他一副沉思的表情,還以為他要去寧州做什么驚天動地的要緊事,連忙擺擺手道:“怎么好耽誤你辦事?就算要去,我們也不好住你那里。”

虞燦原本眼睛都亮了,可是與虞爍一樣,聽說他是有事在身就覺得不好叨擾,萬一是什么隱秘的事,豈不是容易壞了人家的大計。

“不必客氣,就這樣定了。”景硯一時想不出什么借口來,只好干巴巴地自己敲定,仿佛這樣大家就能愉快地玩耍。

虞爍驚訝地看了看景硯,不知道他這又是鬧的哪一出,最近的他是越來越怪了,明明不是個獨斷霸道的人,今天居然直接敲定了他們的踏青節計劃?

該不會是看了什么《霸道將軍俏農媳》,覺得書里的將軍很帥氣吧?唉,此書害人不淺啊。

虞燦見他毫不在意會被打擾,心里就已先有了一絲小期待,但她還是抬眼看向了哥哥,等他來做決定。

虞爍被虞燦的小眼神盯住,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妹妹本來就愛玩,寧州還有個宋秋霖在,聽說景硯能帶他們一道去,怕是心都已經飛走了。

“那到時候就叨擾國公爺了?”

“不必客氣。”

景硯心中似有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一陣輕松過后,又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還有一些別樣的情緒在躁動。

他甚至幼稚地期待時間過得再快一些,這奇異的情緒讓他感覺自己變了一個人,竟忽然理解起書上那些癲狂的主角,總是能做出一些癡傻之事。

若非有所顧忌,他如今怕是也會那樣吧?不過,幸好他還有所顧忌,否則虞燦肯定會將他當作無所事事的蠢貨。

景硯并不認為喜歡一個人就該放棄自我,若連自己都不顧尊嚴,那對方憑什么要喜歡自己?特別像是虞燦這般聰慧可愛的姑娘,定是不會看上京中那些油嘴滑舌無底線的公子哥兒。

一想到公子哥兒,景硯忽然有些危機感。現在京中十七八的公子哥兒,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遠的不說,就賀羨羽與東安二人,還有與虞志遠同在大理寺的崔郁,似乎一個個都生得一副好相貌。而且這幾個人品還頗看得過去。

特別是崔郁,家世背景,德行前程,樣樣都算得上頂尖。最關鍵的是他有機會天天與虞志遠打交道,這可不妙。

要是虞志遠腦子一熱看中了崔郁可怎么是好?

景硯拿筷子的手微微一緊,咔嚓一聲,脆弱的竹筷斷得干干脆脆。

“哎呀,國公爺,你這是有多大的火氣啊?”虞爍看到他黑沉沉的臉色,驚得連忙給他斟了一杯涼茶。“來來來,先喝了消消火。有什么事不能解決的?說出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啊。”

看到虞燦也遞來疑惑的眼神,景硯更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他能說什么?總不能說他在吃莫名其妙的飛醋,還是自己無中生有的那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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