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談判桌上。
當程晉陽這邊提出條件后,陵光神君和監兵神君都有些無語。
感覺……順利得過分了。
總不會是緩兵之計吧。監兵神君用眼神暗示她。
陵光神君只是無所謂地笑笑。
即便是緩兵之計也沒關系。
因為陵光神君本來就沒有期望,讓程晉陽直接娶她過門。
她要的只是一個名頭而已.
拿到了正式的名義,后續等殿下被陛下擊敗歸心,自己便可以拿這件事去找陛下。
“殿下當初可是答應要讓我過門的”,有了這個名頭在手,陛下肯定會在選太子妃的時候,將自己列入第一批的名單。
哼,想不到吧?從一開始我的目標就不是你呀,程晉陽。
而是你的母親!
雙方達成一致,陵光神君便痛快地簽署了合約。
南陽正式易主。
所有傀倀全部由陵光神君帶走,從漢水古道前往漢中,然后轉折走向關中。
陵光神君得到頭銜“殿下的未婚妻”,開開心心地調撥傀倀前往漢中。
消息傳回建康,舉國上下震動。
對于大晉國民來說,就是中原終于被收復了一角。
雖然是僅僅是南陽一角,但也足以振奮人心……要知道龍驤軍的前任庾元規、王處仲等人,光是守住襄陽前線就已經非常困難了。
畢竟水網密布的江淮地帶,驍騎軍和流民帥們還可以和妖魔打游擊戰。而襄陽一旦失守,妖魔沿荊襄走廊南下,便是無險可守的江漢平原。
因此荊州這邊,素來是和北方爭奪的焦點。老一輩的荊州人甚至都知道,在武昌的北方和西方,龍驤軍各修筑了兩個巨型軍事堡壘。
萬一襄陽失陷,就要放棄整個江漢平原,然后清空武昌,利用這巨型堡壘來守長江。
如今南陽收復,武昌從前線縱深變為腹地,讓武昌人民無比歡欣鼓舞。
不少餐館甚至還在門口大擺席面,宴請過往路人免費吃席慶祝,謂之“程郎席”。
過來吃席的路人里頭,很多都是無業的北方流民,平日里走街串巷上門敲法螺乞討,不給飯吃就堵門唱葬歌咒你。
如今居然有席面吃,樂得乞子們編了一首“程郎千古曲”,邊吃邊敲邊唱。
程晉陽這邊得知之后,勃然大怒。
我人還沒死呢,你們就開始吃席敲法螺了?
于是迅速立法禁止食物浪費,城管到處巡邏檢查,讓武昌市民大罵官僚死板——程郎肯定不會下這種不近人情的命令,都是手下人在故意搞鬼。
由此也可以看出,程晉陽在荊州的聲望,已經上升到了某種可怕的地步。
后方民望沸騰之際,身為北伐的當事人,程晉陽自然也沒有閑著。
南陽這邊,由于陵光神君愿意配合,將傀倀沿巴山以北的漢水古道遷出,因此后續便不用擔心傀倀集群的進攻,可以重新恢復人類殖民。
由此看來,類似于松江廢墟這樣的淪陷地,是否也可以利用高階妖魔的能力,將傀倀人為地調走呢?
程晉陽和小理、阿殊兩人交流了下,便得知只有四方神君(要有星格之火的那種)才有這個能力。
嗯,后續讓阿殊去一趟松江廢墟,將里面的傀倀全都給遣散出去吧。
這樣一來,神武軍也不必在常州鎮和太湖兩側布置重兵防線了。
除了南陽腹地以外,周邊的安防關隘也在迅速重啟。
比如東北角的“方城夏道”,以及西、北、南三個方向的山區關隘,所涉關卡、堡壘、要塞,全部都在安排工兵隊重建。
差不多丟失了100多年,很多軍事設施的混凝土上都長青藤了,實在不好迅速投入使用。
將北伐軍留在南陽繼續鎮守,程晉陽便帶著妻子們,啟程前往揚州和岳父們會面。
南陽的成功光復,對帝國民眾來說,只是一劑非常有力的強心針。
然而,對岳父們這些世家大族的掌舵者而言,卻是必須處理的政治性事件——別的不說,單單是替女婿宣傳造勢這塊,如果沒有及時跟上,對北伐本身而言就是事倍功半了。
將其他妻子們送回娘家探親小住,程晉陽這邊便帶著王大小姐,先行去拜訪王茂弘。
王茂弘此時正在太原王氏位于臨安的族地里,考校一干王氏弟子的功課。
聽說女兒女婿回來了,便讓王信之出門來接。
大舅哥王信之早已成婚,且已經育有一子,如今看到已為人婦的妹妹,挽著妹夫的手臂走進門來,一時間也有種滄海桑田,歲月如梭的感慨。
想當初,寒門程郎初見,還是在建康市區的摘星樓,如今居然已經成了自己的妹夫,且早已位高權重……命運之不可預測,怕是莫過于此了。
“取名了嗎?”見王信之的妻子茍氏抱著兒子出來,程晉陽便笑著問道。
“父親給他起了名字,元琳。”王信之笑著說道。
元琳,怎么聽起來像是個女生的名字?難道生的其實是女兒?
程晉陽暗自心想,便聽見身邊的妻子淡淡地道:
“琳者,美玉也。”
“不錯。”王信之笑著說道,“晉陽,你與婉柔打算何時備孕?我這邊也有些滋補中藥,到時候遣人給你們送去。”
專門備孕,自然是不可能的。后宅一大堆人嗷嗷待哺呢,也沒辦法獨寵王大小姐啊!
程晉陽心思急轉,便曉得這大舅子是提醒自己,不要過于冷落婉柔,便苦笑著解釋道:
“咳,最近北伐事緊,也沒什么時間陪伴家人,慚愧。”
王信之聞言也沒話說了。
北伐,終歸還是當今的頭等大事。
他這邊無言以對,王婉柔倒是不打算放過他,冷笑說道:
“備孕?備什么孕?要靠生孩子來穩固地位,兄長是擔心我要失寵,被晉陽打入冷宮?還是急著要當國舅爺,想推我上皇后之位?”
“我沒有那個意思。”王信之無比尷尬,連忙跟程晉陽使眼色。
“咳咳,婉柔,你哥哥也只是隨口一說,別過分解讀了。”程晉陽勸說她道。
王婉柔哂笑了聲,不說話了。
不過既然程晉陽將其定性為“隨口一說”,王信之這邊也松了口氣,于是就領妹夫和妹妹往里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