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戲多嘴甜

第439章 祖母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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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之安在回憶去年陶三的案子。

那場美人局,溫宴和霍以驍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愣是讓能全身而退的皖陽郡主倒了大霉,沈家都跟著掉了一塊肉。

今時今日,溫宴又來了順天府,十之八九,手里捏著些線索。

她張口就是褚東家身后有人……

不管是不是詐一詐褚東家,但她應該不會讓褚東家輕而易舉地撇干凈。

邏輯理得再順,一旦真被揪住了小辮子,還是沒有用的。

畢竟,在畢之安看來,生意競爭、競爭到去放火燒考生,還是太折騰了些。

他為官多年,經手的案子很多,其中也有莫名其妙的。

這很正常,只要是人干的事兒,那人總有想不開的時候。

不多見,卻不能說沒有。

可在證據到手之前,畢之安還是傾向于霍以驍在早朝上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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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系列的事情,是有人在針對溫子甫父子。

畢之安想聽聽,溫宴到底會從褚東家嘴里撬出些什么來。

溫宴摸著黑檀兒的腦袋。

褚東家能尋到的脫身理由,溫宴早就都理過一遍了。

“不做菜油買賣,庫房就不屯油?”溫宴冷笑,“褚東家,背后有人給你指東又指西,難道還會讓人沒菜油干活?你如此胸有成竹,看來,菜油不是昨兒親自買的吧?

還能想起油鋪的出貨來,我想,這些菜油可能早前就備下了。

菜油是各家各戶都要用的東西,多屯一些,也不會用不上。

順天府真去油鋪查,大抵是翻遍了京城,也翻不出花來。”

既然要唱賊喊抓賊的戲碼,溫宴和霍以驍怎么可能在菜油的來源上出紕漏?

那四大桶菜油,除了府里原就屯了些,余下的大部分,是邢媽媽從莊子上運來的。

邢媽媽出入城門,守備們知道她是四公子府里的人,好端端的,哪里會仔細去查她的馬車里運了什么東西。

車上又有許多細軟,以備真遇上了查問。

菜油順利運到了京城,半夜里往小蝠胡同一倒,這條線就斷了。

即便有人知道邢媽媽昨兒出城又入城,可沒有人贓并獲,菜油的來歷蓋不到霍以驍和溫宴的頭上。

更何況,賊喊抓賊,膽大妄為。

哪個敢把順天府查案的目光,往霍以驍身上引?

溫宴道:“你是不是覺得,菜油來源查不到你身上?

胡同一燒,考生百姓蒙難,你明面上沒有動手的理由,而楊舉人沒錢干這事兒,順天府只能做無頭蒼蠅。

到時候,兇手逮不到,朝野又需要交代,御史們一封折子接著一封折子彈劾,最后就只能是負責考生事務的兩個同知倒霉。

至于最倒霉的是哪一位?

當然是我的叔父了,你背后的主子動動嘴皮子的本事還是有的吧?

可惜,你們失敗了,火沒有燒起來,還留下了一塊腰牌,這是鐵證!”

褚東家吞了口唾沫。

聽起來真的挺像這么一回事兒的。

要不是他就是那個當事人,他都認為“此人所言極是”。

“那腰牌不是鐵證,”褚東家急道,“那是有人陷害我!”

“還不肯說?那我就繼續說了,”溫宴嗤笑,“害我兄長有意思嗎?前回美人局不成,這回換了個手段,污蔑他舞弊?

呵,你那主子也就是個半吊子吧,他在所謂的主子跟前,能有幾分臉面?

陶三可是郡主身邊的,還不是被當作棄子?

對,就是在這兒,在順天府的大堂,他陶三都沒有等到郡主救他,跟替他設美人局的那幾個混賬一塊全部服罪。

你一個最底下做事、只要查楊繼林就能查到你的小嘍啰,憑什么覺得,你是安全的?”

此話一出,仿若是滾油里倒下了一盆水,噼里啪啦,全炸開了。

楊繼林愕然看著褚東家。

去年那事,他們這些人只聽了個輪廓,并不那么清楚內情。

原來,其中竟然是這樣的。

褚東家是嘍啰,可上頭牽扯了郡主娘娘,這、這……

楊繼林嚇得夠嗆,神仙打架,根本不是他能摻和的,他往邊上挪了一步。

衙役官差們面面相覷,甚至還盯著溫子甫看。

溫辭得有多倒霉才被皖陽郡主盯上,去年一回,今年再來一回。

難怪此番手段如此激烈。

畢竟是新仇舊恨,才會發展到放火燒胡同。

兒子搞不死就搞老子。

至于一胡同的人命,郡主那等身份,只怕壓根沒有想過吧。

畢之安正摸胡子,一聽陶三名字,手上勁道沒有控制好,下巴一痛,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得,剛想到陶三那案子,溫宴就把這事兒給牽上了。

是與不是,畢之安短時間內無法判斷,但,不無可能。

永壽長公主出京去了,皖陽公主好不容易“自由”些,沒人管束,再惹事端,說得通。

溫子甫氣得渾身都在抖。

那場美人局,要不是應對得當,辭哥兒真就毀了!

哪怕查出真相,污名也會跟著他。

美人局不是考學問,不是跟舞弊污名一樣,辭哥兒在寶安苑里當場比試就能堵住悠悠之口的!

可若是辭哥兒沒有提前察覺同窗怪異,他不是順天府的官員、能二話不說給書院開茶會行方便,現在滿城流言又是什么樣子?

名譽具毀!

宴姐兒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這種陰損手段,就是皖陽郡主會做的事情!

溫子甫咬著牙,一字一字問褚東家:“你比陶三還能撐?說說,郡主怎么交代你們的?”

褚東家:“……”

他說什么?

他都不知道陶三是個什么玩意兒!

他只是照著來人的意思,給楊繼林說了幾句溫辭事情,其他的什么都沒有做!

原來,那人是跟著郡主做事的?

褚東家的心越跳越快。

是了,他只是一個嘍啰,他反咬一口都咬不下什么肉來,那他就是最好的棄子了。

昨夜倒油的,莫不是郡主那兒安排的人手?

只有跟他聯系的人,才知道他也在其中參了一腳,那人偷了腰牌,為的就是嫁禍給他。

便是火燒起來了,現場也會有一枚沒有完全燒毀的腰牌……

“我我我……”褚東家嚇得語無倫次,“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溫子甫胸口起伏,勉強克制住情緒,與畢之安道:“請大人審他,狠狠地審他!”

溫宴看著怒發沖冠的溫子甫,在心中給桂老夫人豎了個大拇指。

祖母卓見。

不拿戲本子的二叔父,真情流露,撐起了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