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她又嬌又蠻,震動京城!

137 剪除爪牙

華平樂默默咽回了嘴邊的話,連晏清腳生六趾的流言到底是不是年魚自己放出來的,她雖不好特意進宮打探情況,但現在既然已經來了,她自然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和年魚說幾句話。

還有蕭明時那邊,她也想去文側妃那邊問問情況,也順便陪陪蕭明晴。

但寧河長公主既然這般說了,肯定有她的道理。

“公主,那,我先回去了,下次我再來看你”。

蕭明晴點頭,淚水涌得更急,她忙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哽咽出聲。

華平樂就又站住了,寧河長公主嘆氣,正要開口,大殿的門再次開了,年魚走了出來。

華平樂抬頭看去,年魚瘦了不少,面色蒼白,一雙眼珠子卻亮得奪目,越發顯得容色濃艷無雙。

他身后伺候的小太監也從小賴子換成了個眼生的。

年魚的目光從華平樂臉上一掠而過,落到了低著頭,雙肩不停聳動的蕭明晴身上,冷聲開口,“華二姑娘,公主舍不得你走呢,不如你陪著公主一起去瞧瞧皇貴妃?”

年魚既開口了,寧河長公主自然不好拒絕,便點頭道,“酒酒,既然年掌印說了,你便陪公主去瞧瞧皇貴妃娘娘,也代我問個安,我再去陪陪皇上,等你一起回家”。

華平樂行禮應了,伸手去扶哭得站立不穩的蕭明晴。

年魚哼了一聲,率先往長春宮的方向走去。

華平樂松了口氣,看來表哥也有話和她說,倒是正好。

一路上,年魚沒有說話,連蕭明晴也只字未說,華平樂知道情況不對,自然也就保持沉默。

進了長春宮,華平樂和蕭明晴隨著年魚一起進了里間。

九方貴妃仰面躺在床上,不動也不說話,聽見他們問安,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活死人一般。

年魚上前請了脈,又向宮人詢問九方貴妃的飲食起居,蹙眉道,“娘娘就算是為了公主和小皇子,也當放寬心懷,天天這般不吃東西不睡覺可怎么好?”

九方貴妃毫無反應,蕭明晴卻被觸動了心懷,撲到九方貴妃懷里,放聲痛哭。

華平樂開口,“你們都下去”。

四周侍立的宮人沒有一個動彈,華平樂微愣,隨即冷笑,“怎么?我華平樂叫不動你們?”

侍立在床尾的老嬤嬤福了福,不卑不亢開口,“華二姑娘恕罪,皇上有令,令奴婢們全心伺候皇貴妃娘娘和公主,不得稍離,奴婢們不敢抗旨”。

“不敢抗旨?現在公主有貼己話要對娘娘說,你們也要在旁邊聽著?皇上是讓你們來監視娘娘和公主的?”

皇上的意思誰都明白,就是要她們監視皇貴妃、公主和年掌印的,但誰又敢在明面上代皇上領這樣的罪名?

那老嬤嬤忙道,“自然不是——”

“不是就給我滾!滾遠一點!”

“皇上有旨,令奴婢們——”

華平樂沒有等她說完,右手覆上腰間的鞭柄,微微一擰,就從腰間纏著的長鞭中抽出一根三尺長的短鞭來,猛地朝那老嬤嬤抽去。

這條鞭子上次戚美人處刑,她大鬧慎刑司是后,霍延之送給她的。

外面是她常用的長鞭,里面藏著一根短鞭,裝了倒刺,方便她近身攻擊。

華平樂這一鞭沒留半點力道,鞭子上的倒刺無情卷上那老嬤嬤的左臉,硬生生從她臉上卷下一大條血肉來。

老嬤嬤捂著臉撞撞跌跌后退,嘶聲慘叫了起來。

蕭明晴嚇得哭聲一頓,華平樂卻面不改色,冷聲道,“拖出去!”

阿弩歡快應了一聲,不顧那老嬤嬤的慘叫,抓著她的后衣領就往外拖,在青色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路。

華平樂一甩鞭子,準確將鞭子倒刺撕扯下的血肉甩到伺候蕭明晴的大宮女臉上。

那宮女嚇得尖聲叫著,雙手胡亂揮舞著想要將臉上的血肉弄下來,弄得滿頭滿臉都是鮮血碎肉,凄慘又恐怖。

華平樂得意一笑,“還有誰要監視娘娘和公主的?”

遠處那老嬤嬤的慘叫聲和近處大宮女的尖叫相互呼應回旋著,剩下的宮女太監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半句嘴。

華平樂倏地變臉,“都給我滾出去!”

這一次沒有人再敢說什么皇上有旨,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戚美人害死了二皇子,行刑時,這位華二姑娘都敢鞭打行刑的太監!

皇上雖震怒,最后還是不了了之,甚至還對外宣稱華二姑娘是因為見公主挨了打才會行事出格,情有可原,反倒給華二姑娘粉飾!

現在皇上親派的嬤嬤,華二姑娘都敢朝她臉上甩鞭子,還直接撕扯下了一條肉!

肯定是治不好了!

就算嬤嬤能僥幸撿回一條命來,臉也毀了,哪個主子愿意用個毀了臉面的奴才?

華二姑娘這是徹底毀了嬤嬤的前程!

皇上親派的嬤嬤,華二姑娘都不怕,何況他們這些人?

他們要真敢跟華二姑娘對著干,肯定比嬤嬤的下場還要慘,還是趕緊去稟告皇上要緊!

一群背后靈般的宮人眨眼間退了個干凈,最后一人還十分體貼地關上了正殿的大門。

宮人一退出去,年魚就開口道,“公主,你好好勸勸娘娘,華二姑娘,我們也出去”。

華平樂行了一禮,隨著年魚退出里間,走過稍間和次間,進了正殿。

年魚沒有廢話,直接開口道,“如果有意外,幫我保住小年”。

小年,那是年魚抱養的雙胞胎中弟弟的名字。

因為是在小年那一天抱回來的,所以小名就叫小年,他哥哥就叫大年。

年魚雖在宮外建了府,但很少出宮,也沒聽說他對那兩個抱來的孩子有多關心。

然而,這個時候,他出獄后,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卻是要她保住小年!

且只有小年,沒有大年——

華平樂眼神微動,時間緊急,她知道結果就好,至于細節,大可等到日后有機會問。

華平樂聲音壓到最低,問道,“泄密給戚谷豐的是不是你?”

年魚搖頭,政和帝向來心思深,他又一直關在刑部大牢,根本沒發覺他想對戚谷豐動手,更遑論什么泄密?

果然不是表哥,那會是誰?

華平樂又問道,“腳生六趾的謠言,是你安排的?”

年魚搖頭,華平樂心頭一緊,果然不是表哥,那就只能是蘇羨予!

“你以前有沒有查過蘇羨予?”

表哥在京城經營多年,又不像霍延之處處受限,如果查過蘇羨予,應該會比霍延之得到的消息更周全。

年魚驚訝抬眼,“是他?”

華平樂點頭,“應該是”。

年魚想起蘇羨予在刑部大堂往自己肩頭潑熱水后,彌漫在空氣中的那股淡淡的香味。

所以,那真的是蘇羨予為怕自己遮掩肩頭印記的藥物經不住熱水澆灌,才用了那鞏固藥力的香?

蘇羨予早在十幾年前知道他沒死后,就安排出那樣一番“腳生六趾”的謠言,然后又在認出他后,努力地幫他遮掩?

年魚只覺荒謬,“他想干什么?”

華平樂搖頭,她不知道,所以才會問年魚。

“我查過他很多次,但他向來深居簡出,行事又謹慎周全,沒查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華平樂想了想,開口道,“父親曾說他母親早亡,他父親不愿認他,才托了霍家代為照看。

他小時候曾自稱九方雁,不知道是隨便取的,還是母親姓九方”。

年魚臉色突變,“九方雁?”

華平樂點頭,“我曾特意問過九方軍師,九方軍師說他沒有聽說過有叫九方雁的,也不認識九方貴妃”。

畢竟只是同姓,九方這個姓雖少見,卻也不可能同姓的都彼此認識。

年魚咬牙,九方鳳沒聽說過有叫九方雁的人,他卻是聽說過的。

只不知道蘇羨予是隨便取了個名字掩人耳目,還是,他就是那個九方雁!

華平樂見他神色不對,簡單將當年蘇羨予冒九方雁之名代霍玠去福州看她的事說了,問道,“九方雁這個名字,很不妥?”

“我會去查,你不用管了”。

華平樂想說什么又咽了下去,問道,“還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你不必管我的事,早日與霍延之成親,離開京城”。

從小他就是這樣,總是大包大攬,把所有事,把所有的責任都扛在自己身上,不許她操心,更不許她冒險——

“宮中最近亂,你不要再來”。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年魚冷哼,“不過是皇帝還不放心我,要剪除我的爪牙罷了,你不必管”。

又是你不必管!

這要是霍延之,華平樂估計早就窩心腳招呼過去了!

她正要說話,就聽外間宮人悠遠的唱禮聲響起,“寧河長公主到——”

年魚匆匆開口,“你先回去,最近不要再進宮”。

華平樂忙道,“表哥,還有一件事,蘇羨予當時奉命查二皇子一案,是嫁禍給王妙兒的,只不知道皇帝信了沒有”。

年魚現在明顯行動受限,當時的事不一定能查出來,她能多說一句便多說一句,免得又出誤會。

果然,年魚神色越發肅重,華平樂還想多說幾句,耳邊卻已經聽到了宮人的腳步聲和阿弩的問安聲,留戀看了年魚一眼,快步進了里間。

年魚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素色的衣衫消失在花墻后,才緩緩后退坐上正殿中的太師椅,端起方幾上的茶杯。

里間,蕭明晴聽見華平樂進來,哭著抓住她的手,“酒酒,母妃還是不理我!父皇讓人把小皇弟抱去給孟賢妃養,母妃也不說話!”

華平樂皺眉,政和帝竟然將小皇子交給了別人撫養,還真是防備表哥防備得厲害!

孟賢妃是孟姜的八姐姐,因為身份高貴,進宮就封了賢妃,上下都在議論,她遲早都是要封后的。

“娘娘,娘娘?”

華平樂叫了兩聲,九方貴妃依舊目光渙散地盯著帳頂,瘦得幾乎只剩一把骨頭,瞧著比前些日子情況還要嚴重些。

她向來不會安慰人,只干巴巴說了幾句,還未說完寧河長公主就進來了。

九方貴妃性子簡單,也沒什么壞心思,她身邊的年魚雖極受人詬病,宮內外卻很少有人厭惡她本人的。

寧河長公主對她還算喜歡,真心實意地勸了半晌。

九方貴妃還是那副活死人的模樣,倒是引得寧河長公主傷了心。

華平樂怕她傷神,便勸著她告辭。

經過正殿時,她掃了一眼,年魚已經不在了。

回去的路上,寧河長公主語重心長道,“酒酒,祖母知道你同滿城要好,可現在——你最近還是少進宮罷”。

“祖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寧河長公主看著面色急切又驚惶的華平樂,想了想,到底還是開口道,“年掌印剛剛出事時,皇上因怕宮中震蕩,并未有什么動作。

但自年掌印回宮后,皇上就將小皇子抱去了孟賢妃那里,又借著昭哥兒慘死一事,清理了許多宮人。

不但年掌印跟前伺候的清了個干凈,連九方貴妃和滿城身邊的人也都換了”。

她老了,誰知道還能護住她們幾年?

酒酒總要學著自己去處理這些事情,一直瞞著,反倒是害了她!

寧河長公主說著長長嘆了口氣,“酒酒,這些天,每天早晨從北側門拉出來的宮人尸體都要裝十幾駕牛車。

聽說滿城舍不得自己乳嬤嬤,哭著求皇上不要殺她,哭了一整天,都哭閉過氣去了,皇上都沒答應”。

皇上這是看福廣生變,先要肅清身邊潛在的危險了!

他到底還是不放心年魚,又一時動不得他,便先要斷了他的臂膀爪牙!

寧河長公主嘆氣,皇上要斷年魚的爪牙,她可以理解,她只不明白他為何要做得那般絕?

唯一的女兒為乳嬤嬤求情都不允!

真不放心,遠遠地送出京榮養就是,又何必非得傷女兒的心?傷父女之間的情分?

華平樂憤然開口,“我知道祖母是什么意思!但要是我這時候跟公主劃清界限,那豈不是成了個趨利避害的小人!”

“酒酒,年掌印治好了安哥兒,這個情分,我一直記著,只現在你要是任性妄為,反倒是給長春宮招禍。

你放心,祖母定然會慢慢勸得皇上回心轉意”。

其他不敢保證,勸著皇上給滿城賜一門好親事總是不難的。

寧河長公主想到這,不免就想起了華平樂的親事,一把將華平樂摟進懷里,免不得又起了憂心,“乖乖兒,你要聽話,上次因為戚美人的事,皇上已然震怒。

這次你又不分輕重地將皇上遣去皇貴妃身邊的嬤嬤毀了臉面。

還好我在,好勸歹勸,才勸得皇上沒降罪于你。

但事不過三,皇上連滿城都能狠得下心,何況是你?

乖乖兒,你聽祖母的話,好好聽話啊!”

華平樂安靜由寧河長公主抱著,乖順開口,“祖母,我聽話,您不要傷心了”。

她的乖順卻反倒更刺激了寧河長公主,寧河長公主越發悲從中來,死死摟著華平樂,一聲又一聲地叫著“乖乖兒”,淚如雨下。

華平樂伸手輕輕撫著她的后背,眼神幽暗。

祖母放心,等那個假仁假義,卻又自以為是、多疑不能容人的昏君死了,就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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