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她又嬌又蠻,震動京城!

141 無所不在的殺意

“快來了”。

霍延之繃緊的聲音響起,年魚忙扶著華平樂站了起來,不動聲色往她手里塞了個荷包,整理好形容,又原樣坐上羅漢床,端起花盆。

霍延之打開門,又拿起長弓擦了起來。

不多會,蕭明時和王妙兒就到了門外。

那股讓人不堪忍受的惡臭讓兩人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九方鳳挑眉,“太子,娘娘?怎么了?”

王妙兒用團扇遮住下半張臉,抬腳繼續往里走,問道,“不知道年掌印看出是什么毒了沒?”

她一直被政和帝軟禁在東宮,這次不是為了面上好看,政和帝根本不會許她出門,她自然不能因為一點臭味辦砸了差事。

九方鳳笑道,“那九方就不知道了,從王爺回來后,除了當歸被點了伺候,其他,可沒人敢進這個院子”。

越往里走,那臭味就越發不可忍受,蕭明時忍了又忍,覷著王妙兒遮住口鼻的團扇,到底還是開口道,“取扇子來”。

侍從傻眼,這又不是在宮里,到哪取扇子去?

九方鳳體貼開口,“來人,去取扇子”。

又將自己手中拿著的骨扇恭敬奉上,“殿下若是不嫌棄,就先用著”。

蕭明時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嫌棄不嫌棄,打開折扇扇了起來,這一扇,他就發現,根本沒用!

整個院子都是臭的,他再怎么扇,呼吸的也全都是臭氣,除非他能憋住不吸氣!

發現這一點的蕭明時面色更加陰沉了,加快步子,只希望快點完成政和帝交給他的任務,快點回宮。

王妙兒一雙妙目在神色淡然,仿佛根本聞不到臭味的蘇羨予臉上轉了一圈,又低下頭去。

不論從什么方面比,不論怎么比,蕭明時都是連給蘇羨予提鞋都不配!

進了屋子,那臭味越發不可忍受。

蕭明時剛一張嘴,就覺得那臭味直沖喉嚨而去,激得喉嚨處咕嚕嚕直造反。

他怕自己失態,忙裝作咳了起來。

王妙兒只好開口問道,“皇叔祖傷勢如何?”

霍延之冷淡答道,“沒事”。

他一向話少,王妙兒也沒指望他能詳細解釋,又問年魚,“年掌印,不知皇叔祖傷勢如何?”

年魚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那形如小扇子的花朵,“的確沒事,就是臭幾天,這花附近應該還有蟒蛇出沒,抓了沒有?”

“抓了,細辛他們烤著吃了”。

年魚挑眉,“你沒吃?”

霍延之就看了一眼華平樂,華平樂瞪眼,“看我干什么?我只說家里有吃的,沒事吃蛇干什么?

沒說你沒飯吃的時候不許吃,更沒說你中毒了也不許吃!”

年魚抱著花盆起身,“再去抓,吃幾口就好了”。

霍延之死死盯著他的手,年魚只當沒看見,抬腳就往外走。

九方鳳咳了一聲,“掌印,這花是王爺冒著生命危險移栽回來,送給華二姑娘的,嗯,土特產”。

“診金”。

年魚言簡意賅,九方鳳又咳了咳,“年掌印,您來給王爺看傷,那是奉了圣旨”。

所以診金什么的,應該找皇帝去要。

年魚挑眉,“九方軍師莫不是以為那蛇抓回來,真的只要燉燉吃幾口就行了?”

九方鳳,“……”

這,算是威脅?

年魚托起那盆花,仔細看了看,滿意開口,“九方軍師,你猜這個花是不是真的只有在碰到傷口時才會叫人渾身散發惡臭?”

九方鳳,“……”

九方鳳默默后退一步,這絕對是威脅!

華平樂眼前一亮,“沒有傷口也行?年掌印,你拿著這花做好毒藥后送給我一些行不行?

以后誰敢不長眼惹我,我就給他來上一點!看他還敢不敢!”

“等華二姑娘大婚,本座一定送上一些做賀禮”。

九方鳳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大婚賀禮?

他已經預見到了王爺悲慘的洞房花燭夜。

王妙兒笑道,“既然皇叔祖沒事,那我們便也告辭了。

父皇吩咐賞下了許多靈草藥材,還請皇叔祖遣人點一點”。

她說著又看向華平樂,“父皇猜到酒酒肯定也在這,特意叮囑本宮與酒酒說一聲,這段時日不要再淘氣,無事多來福廣王府看看皇叔祖”。

華平樂嗤笑一聲,“太子妃,我們有仇,您就不必裝成這副端莊和藹的長輩樣子了”。

王妙兒算計華大姑奶奶與宋學莊在先,算計她在后,不但她,連華家都可算是與她撕破了臉,她自是不必跟她客氣。

霍延之立即糾正,“她該叫你一聲皇叔祖母,你是她長輩!”

王妙兒笑容一僵,華平樂惡狠狠瞪向霍延之,“我還有不了那么大的孫女兒!”

王妙兒幾乎快控制不住內心的暴戾,忙不動聲色深吸一口氣,想要平復一下。

不想這一深吸氣,那惡臭就直沖向嗓子眼,又深入五臟六腑,沖得她五臟六腑都翻滾了起來。

她忍不住干嘔一聲,又趕緊捂住嘴。

華平樂疑惑看了她一眼,“太子妃這是又有了身孕?快,快,年掌印應該還沒走遠,趕快請回來!”

她這是故意往她心窩子上戳!

總有一天,她要叫這死丫頭像霍瑛一樣死無全尸!

王妙兒緊緊捏著扇子,遮著臉。

霍延之這殺神還在旁邊坐著,她哪怕只是控制不住盯了華平樂一眼,那殺神也絕對會借機再羞辱她一番!

“突然有些不舒服,華二姑娘多慮了,皇叔祖,那我們便先告辭了”。

王妙兒說著匆匆行了一禮,顧不上請示蕭明時便轉身往外走。

蕭明時自進了屋就一直屏著氣,一句話都沒敢說,自然巴不得快走,忙也跟了上去。

蘇羨予俯身揖手,“王爺之勇,可鎮三軍,蘇某佩服!告辭”。

九方鳳跟著離開,霍延之不方便,他自然要送一送這些代皇上來看望霍延之的貴客。

片刻的功夫,屋里就只剩下了霍延之和華平樂二人。

霍延之肯定開口,“剛剛蘇羨予在譏諷我逞匹夫之勇!”

“難道不是?”

“我做好了打算”。

“再做好打算,也有萬一的時候,萬一你——”

華平樂說到這猛然岔了氣息,竟是再也說不下去。

霍延之起身走到她身邊,伸臂將她摟進懷里,用臉蹭著她的頭發,低聲開口,“不要擔心,我已經安全回來了”。

這聲“不要擔心”像是閥門,一打開便讓華平樂心底所有的恐懼、擔憂、自責和愧疚決堤而出。

福哥兒,她的福哥兒本該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小人兒,享萬人跪拜,享天下富貴,而不是這般刀口上飲血,走在死亡的邊緣!

霍延之覺察到她止不住的顫抖,緊了緊雙臂,“別怕”。

華平樂勉力控制著翻滾的情緒,“去取蛇肉時,你不要親自去,就待在京城。

你這次出了這樣的風頭,皇帝定然更加忌憚,還不知道會使出什么詭譎伎倆來”。

霍延之冷笑,“頂多就是暗殺,那倒是正好”。

就算是皇帝,手下夠格被派來殺他的人也不會太多,最好全部派來,他正好一網打盡!

華平樂一驚,“福哥兒——”

“遣我去玉門關前,皇帝匆匆給我辦了個及冠禮,他沒提給我取字的事,禮部的官員便也不敢提取字的事”。

華平樂心口劇烈地抽痛起來,她的福哥兒還在母腹中,先孝鼎帝就給他取好了名,定好了封地,加了尊號,榮寵無雙。

如今,先孝鼎帝駕崩,太皇太后崩逝,霍家、連家覆滅,到他長成時,竟是連個給他取字的人都沒有!

“我在邊關時,洛太傅曾偷偷遣人送了一封信和一箱兵書給我。

在信中,他說父皇臨崩前曾吩咐他在我及冠后為我取字。

延頸而鳴,舒翼而舞,音中宮商之聲,聲聞于天”。

霍延之頓了頓,“洛太傅為我取字舒聞,酒酒,以后不要叫我福哥兒,叫我舒聞”。

霍延之說到后來,聲音已帶上了幾分委屈。

明明酒酒現在已經比他小八歲了,還福哥兒福哥兒地叫他!

還說什么給他換尿布,真是,真是不像話!

華平樂,“……”

原來是還惦記著她說換尿布的那番話!

“酒酒!”

華平樂只覺一顆心軟成了落花峰下那眼溫泉,伸手安撫撫著他的后背。

“舒聞”。

她輕輕喊了一聲,霍延之將下巴往她肩窩里埋了埋,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咧開一個笑來。

因著她看不見,他這個笑便一直掛在嘴邊,直到華平樂回過神來,掙扎要脫離他的懷抱。

“讓我再抱一會!”

霍延之理直氣壯地提要求,華平樂哭笑不得,“老是抱著做什么?你這樣彎腰駝背的,不累么?”

“不累,而且你今天抱年掌印了,你都沒抱過我!我抱你,你還總是推三阻四!”

華平樂,“……”

這委屈得不得了的模樣到底是為了什么?

“不要動!”

“你不累么?”

“不累”。

華平樂一巴掌拍開他,“你不累我累!”

霍延之執著地盯著她,“那我們去床上躺著”。

華平樂,“……不但累,還臭”。

非逼她出殺手锏!

霍延之,“……”

眼看著霍延之無語凝噎的小模樣,華平樂噗嗤笑出聲來,挽著他的胳膊往外走,問道,“你什么時候去找解藥?”

“不急”。

總要給皇帝一點時間來想陰謀、設陷阱。

華平樂隔著袖子摸摸他的受傷的手肘,“雖說不要緊,但傷口一直不愈合總是不太好,明天一早就去”。

霍延之點頭,她立即道,“我和你一起”。

“不行”。

霍延之語氣堅決,這個卻是不能依著她。

他受傷的地方離京城只有一百來里的路程,不算太遠。

那伏虎山也不算險峻,若真是單純地去找解藥,帶上她自是無妨。

但這次他殺了戚谷豐,他有種強烈的直覺,政和帝肯定會利用這次機會殺了他,好順理成章地推到報仇心切的戚谷豐部眾身上!

“……王爺,只要老臣立于朝堂一日,皇上就一日不敢明里暗里地對王爺下手。

只王爺也當謹記萬不可露了端倪,叫人發現王爺已經能開口說話了。

皇上或許會顧忌老臣,顧忌天下人悠悠之口,不對先帝患有啞疾的嫡子下手。

但一旦王爺啞疾痊愈了,皇上恐怕就顧不了許多了……”

八歲前,他不會說話。

八歲后,洛老太傅每每找到機會見他,對他說得最多的就是這番話,一遍又一遍,仿若魔咒般深深印入他腦海中。

以致于等他有自保之力,不再需要裝啞巴之后,也不習慣于開口。

八歲后,他搬出了生于斯長于斯的慈寧宮,一直到十七歲,他都隱形人般躲在父皇生前撥給他的宮殿中。

除了偶爾被洛老太傅費盡心思帶出宮參加各種春耕祭祀的大典,向世人宣稱他這個先帝嫡子的存在和健壯外,他從不出門。

他躲在洛老太傅和天下人悠悠之口的庇護下,虛度了無數個白天,卻在每一個黑夜苦練武功,不敢有絲毫懈怠。

支撐他走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的,除了母后、阿魚和霍氏、連氏的仇恨,就是政和帝無所不在的殺意。

直到他十七歲時,玉門關關破城危,政和帝終于找到了借刀殺人的機會,他也終于等到了一飛沖天的機會。

他“治愈”了啞疾,又成了力挽狂瀾,救國家民眾于水火的英雄,政和帝自然更是恨不得他立刻就死,只苦于找不到機會而已。

福廣軍的報復會是絕佳的借口和嫁禍對象,政和帝絕不會輕易放過。

他不能讓酒酒跟著他一起冒險!

華平樂頓時急了,“我現在也很厲害了!絕不會拖你的后腿!”

霍延之默了默,開口,“我有一百個親衛,你隨便挑一個,打敗了他,你就頂替他的位置,和我一起去伏虎山”。

他如果直接說不想讓她跟著他一起冒險,她不會輕易放棄不說,說不定還會更加擔心,甚至自責難過。

還不如直接讓她死心,也免得日后再遇到這樣危險的事,她總是想要陪著他一起冒險。

華平樂眼前一亮,“好!”

霍延之,“……”

突然就有點后悔!

看她這么信心滿滿的樣子,一會要是輸了,會不會還是免不得要傷心難過?

除了外出辦差的,霍延之將剩下的七十六個親衛全部聚到了演武場。

阿弩看得眼花繚亂,扯著華平樂的袖子直嚷嚷,“呀,姑娘你看你看,好俊好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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