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容一聽這話,突的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黑,如果不是沈清辭連忙的扶住了她,還不知道她會不會摔在地上
不能養在她身邊,不能養是什么意思
“大師”
她哆嗦起自己紅唇,有多么的不舍這個兒子,這是她的心啊,要是真的見不到,那要有多疼的
“莫急莫急,”
凈空大師再是緩緩說道,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慈悲之意,竟是極易的安撫著人心。
“這孩子本就是惡業纏身,今生災劫不斷,所以才是投身到了你身下,就算是不是你,換成了別人,他仍是逃不過這一劫。”
“不過,也算是夫人心慈仁善,今生注定了可以幫他化去這些業果。”
“大師,那我要如何做是好”
沈清容仍是不明白現在大師所說的這些話,如若她沒有聽錯的話,他意思就是,其實他們母子并不用分開的是不是
“這孩子需要養在身有大功德之人身邊,三年之后,便可以回到父母身邊。”
“大功德”沈清容更不明,“不知道大師所說的身有大功德的又是哪一位”
如果真是非得如此,才可能保得了這孩子,那么,她愿意,只是分離了三年,卻是可以換來她兒的的平安,那么她的心也可以狠的下來,而且只有三年,三年之后,他們母子就能再續母子情份了。
只是這大功德是何種意思,而身懷大功德之人又是在哪里
而找到了這個人,他愿意嗎,他愿意帶著一個孩子嗎
“這個人”
凈空大師再是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沈清容突然看向跪在自己身邊的沈清辭。
沈清辭還是一臉的迷茫,看她做什么,不會是指她吧
“施主猜對了。”
凈空大師再是將懷中的孩子交到了沈清容的懷中,“三姑娘便是身懷大功德之人,前世恩,今生報,前世債,今生還,所有大非大過,也便是在今生抵消了。”
“所以將孩子養在三姑娘身邊即可,不需要日日相對,只需用心記著便可。”沈清辭眼中的視線晃了晃,剛才,這個老和尚說了什么
前世恩,今生報,前世債今生還
是她所想的那些嗎
“三姑娘,貧僧有幾名話要同姑娘講,姑娘請隨我來。”
凈空大師比了一下請字。
沈清辭站了起來,猶豫了幾分之后,還是跟在了凈空大師的身后,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問,也有很多的事情不解,或許這世上能夠替她解答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這么一人了。
凈空大師將她帶到了一入大殿之內,大殿內的菩薩端坐于蓮花臺中,法相端嚴,面目慈祥,不怒而威,也是令人生心敬意。
沈清辭走了過去,然后跪在了下方的蒲團之上,恭敬的叩了三個頭,雖然不知道她死了,為何又是重生了一次,可是她感激上蒼,可以讓她重新活下來,可以救爹爹,可以讓大退子孫滿堂,也可以讓大哥不至于死于非命。
“施主,可聽老納一言。”
凈空大師的聲音在她的身后響了起來。
沈清容站了起來,向凈空大師行了一禮。
“大師請講。”
凈空大師轉過身,也是面對著佛像,面容間帶著曾度眾生的慈悲。
“施主本身就帶有大功德,可是也要知道,命數皆上天有定,施主若是強行的改變,可知會有天罰”
沈清辭垂下了眼睫,恩,她知道了。
“施主又可知,所謂的天罰,不僅是身體上的疼痛,是這一世一切皆也是求而不得,過而而不順,得而又失去。”
沈清容抬起臉,臉上仍是帶著那些茫然與無措。
“施主很快便知了,”凈空大師再是輕嘆了一聲,再是念聞一句佛號。
“施主要知,何謂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凈土,一笑一塵緣。”
“施主也要知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蘊熾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殃化為塵。”
“如若施主再是執迷不悟,這八苦又將會加于施主的一生。”
沈清辭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在勸她,也是在說有些事讓她順應天命,讓她不要管爹爹和大哥的死活,再是任著他們去死,對不對
因為如果管了,她以后不但要接受天罰,同樣的還要再一次的承受人間八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最后還要死于非命嗎
她搖頭,不,哪怕她還要受再多的天罰,她仍會一路的走下去,走著自己最初的所選的這條路,走著離她最遠的這一條路。
“孩子,你想要什么”
凈空大師其實已經沈清辭的選擇了。
而她的選擇,或苦,或痛,或順,或逆,其實也都是在她的一念之間,其實只要放開一切,便會一生圓滿,只是,似乎她并不想要。
“我想”
沈清辭再是望著菩薩莊業而又是慈悲的法相,“我想大姐清貴盈秀,十里紅妝,我想大哥富足安寧,錦秀年華。我想爹爹長命百歲,子孫滿堂,我還想賺更多的銀子,為苦寒之地的將增衣送糧,希望他們可以有一線生機。”
至于她自己,她沒有想過。
突然的,一只手放在她的頭頂上方,然后她抬起臉,是凈空大師仍是慈目善目的臉。
“或許這世上真有一線生機給你,如果你要走下去,那就走吧,天保良善,這一條路是不好走,你決定了嗎”
“是,”沈清辭點頭,“大師,我決定了,我不會怕的。”她什么也不怕,她上輩子受的苦夠多了,這輩子再多的苦她也不怕,她也是不悔。
凈空大師笑著點了點頭,然后他轉過身,從香爐里面拿出了一簇香灰,放在沈清辭的面前。
“張開手。”
沈清辭張開了自己的雙手。
凈空大師的手一松,將香灰放在了她的手心里面。
“謝謝大師。”
沈清辭雙手合十,香灰也是順著她的手指落了下來,其實本來就是無一物,又是何處若了塵埃。
“我們還會見面的。”
凈空大師笑笑,也是敲起了一邊的木魚。
而陣陣的梵音響起,沈清辭的卻是寧了,靜了,當然也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