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喝了一大碗的姜湯,也是沐浴過了之后,這才是感覺人輕松了不少,外面的雨還是在下著,哪怕是并未出去看,也都是可以知道,這雨下到了有多大。
幾乎都是如同瓢潑著一般,不時的向下砸著,遠遠的也似是能看到那些洪水,水位也是不斷的向上漲著,而這雨若再是下上幾天,可能也就只能任著這些洪水終是淹沒過了這里。
她一口一口的喝著姜湯,烙衡慮坐在一邊,也不知道在上在看著什么,好似十分的出神,一對好看的濃眉也是都是緊緊的鎖了起來。
沈清辭站了起來,也是走過去,然后坐到了他的對面,然后她像是看天書一樣,看著桌上的東西,好像是一幅地圖,地圖上面,也都是標注了一些山川河水,可是她卻是一點也是看不明白,這同馬上上面,她看過的那一張完全的不同。
“這就是尋河。”
烙衡慮知道沈清辭不明白,所以他一一的解釋給她聽。
他一邊的指著,一邊說給沈清辭,沈清辭雖然不算是頂尖聰明之人,可是她也是不笨,而且理解能力也是要好一些,所以有些事情,她到了一點便通。
“既是知道發大水,為什么不提前的治理?”
沈清辭就是不明白這些,她知前塵往事,所以哪怕逆天而行,她最后也都是要改變,那么這第條河呢,早些修不是正好?
“每年都會修。”
烙衡慮端起了桌上的碗,再是放在了沈清辭的面前,“將這個喝了。”
沈清辭一見里面的黑乎乎藥汁,一點也不想喝。
而且剛一聞到味道,她不由的就有些反胃,可是最后她還是將碗端了起來,再是放在了自己的嘴邊,哪怕她剛才都是給自己灌了一肚子的姜湯,可是還是要喝藥。
她一口一口的喝著,嘴里的苦味也是郁濃了起來。
而她皺著自己的秀氣的眉毛,再是將碗里面的藥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當然她也是聽著烙衡慮所說的關于這條尋河的事情。
像是治水之事,不在其位,根本便不知其中的艱難與曲折。
烙衡慮這么幾年一直都是在外面跑著,也是鮮少會有在京城當中,他瀏覽了各大小的山峰,也是見識過了其它各地的地形地貌,其實很大的原因,就是想要解決平陽這里的水患,而平陽這里,也是整個大周最是頭痛的地方。
這里的水患已是持續了足足有百年了,而百年都是沒有治理好過,可見這底有多么難,所有人說,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
而尋河這里的水患,比起上青天更難。
“我本是想到了方法,不過仍是來不及。”
烙衡慮用手指著地圖上面的某一點,歷年來所有的治水方法,都是是堵,也都是加固著兩邊的河堤,可是再堵,再加,最后仍是會被沖垮。
這也就是尋河的屢治屢改,屢改屢治的最大的原因。
“那你有什么辦法?”
沈清辭也是順著烙衡屢手指所放的位置看去,她不是太懂治水,可是剛才烙衡慮說過的,他已是找到了辦法,辦法是否就在此?
“這里,”烙衡慮再是指了一下,“將河道挖大,再是從山中挖出另一條分道出來,有了分道之后,這里的洪水便會緩上很多,而這一條分道直修到下游,那里地勢相對而言要低的很多,而且四周也都是無什么人煙,這些洪便會順勢而下,最后流到其它的地方。”
沈清辭想了想,加寬河道,再是炸山挖出一條支流。
也是難怪的烙衡慮會說,時間來不及。
是的,就是來不及,他所說的這些,至少也要修上三年之久,也有可能是五六年,運氣好的話,能在一次洪水來臨之前修好。
若運氣不好,可能耽擱出來的還會是更多的幾年。
至于現在,確實是來不及了,因為現在的尋河水已經漲了,也要堵不住了。
她靠在那里昏昏欲睡了起來,直到自己身體一輕,她睜開雙眼,對上的是烙衡慮一雙清淡的黑眸。
沈清辭將自己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處,也是汲取著他身上的體溫。
哪怕再是冷的天,她知道,一直暖著她的就是他。
“我再是看看,你自己呆在這里莫要再亂走。”
沈清辭點了點頭,她這一次過來,確實就已經是算是他的負擔了,他是過來治水的,而不是游山玩水的,她跟去,非但什么也忙也是幫不上,還會給他帶來更多的麻煩。
她不想當什么麻煩,所以她就呆在這里,也只是想要離他更近一些罷了。
烙衡慮摸了摸她的額頭,自己再是走了出去。
而沈清辭卻是坐了起來,此刻的她,卻是無了任何的睡意。
她在塌上坐了一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邊聽到的都是外面的那些雨水的滴達之聲,不知道是比剛才大了,還是比剛才的小了。
詩人偏愛雨,雨中怡情,也可以寫出如此多的好詩出來。
瀟湘一夜雨,滴碎客中心。
雨停荷芰逗濃香,岸邊蟬噪垂楊。
斷腸落日千山暮。
應難奈,故人天際,望徹淮山,相思無雁足。
誰信碧云深處,夕陽仍在天涯?。
楚天云雨卻相和,又入陽臺夢。
這些都是她曾今讀過的詩句,那時的她也是喜歡坐于桌前,抬起臉看著外面的那些雨絲,再是聽著聽著雨聲。
可是現在她的卻是感覺這些雨下的越是令人煩燥了起來。
她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前,然后就這樣看著外面下起的大雪,同她來是一樣,雨水灑落在地上,滴達滴達的,不時的會濺起來的一朵漣漪,兩朵水花。
此景應是美的。
可此景卻也是傷的。
這樣的雨再是多下一天,之于這里的百姓而言,就是一天的禍事,也只有雨停了,他們才有一線的希望。
否則,當是洪水淹沒了這里的一切之時,便又會有無數的人流離失所,也是不知道有多少的父母失去兒女,又有多少的孩子失去父母,而成為那些一那些三餐不定,又不知能否活下來的孤兒寡母。
而后跟著這些洪水一直的隨波逐流著。
無萍,也是無根。
她抱了抱自己的胳膊,確實是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