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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林云娘這一次,知道了錯,日后會改,如同她上一世之時,哪怕獨守青燈,也都是有著一方的善意。
所以。
她還是去吧。
第二日,沈清辭換上一身輕便的衣服,一件最為普通,也是如民間女子所穿著的那般,她再是走到了鏡子之前,對著鏡子照了半天,有時長的太過年輕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她未嫁之時,還是挺喜歡出門的,那時一切為真,只憑心情。
可是現在頂著這么一張臉,她出去,怎么的都是感覺挺是丟人的。
年紀一大把的,還要被叫成姑娘。
姑娘,姑娘,姑娘個線團啊,她都是嬸嬸了好不好?
她再是對著鏡子,將自己的臉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的,還真像妖怪,也不知道她這是在自嘲,還是在得意?
她對自己的臉是滿意,可是這樣出去,卻是不對滴。
打開一邊的妝匣,她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大肚瓶,也是在手中把玩了半天。
然后打開,給自己的臉上抹了起來,而后鏡子里面,便是出現了一個膚色微黃,也是老了幾分的她,雖然還是相同的五官,可是卻沒有那般的驚艷,也是平凡普通了很多。
“你要出去。”
阿蘇一見沈清辭將自己抹成了這般,便是知道,她要出去了
“恩,出去走走。”
沈清辭將烙白放在了阿蘇的手中
阿蘇抱住烙白,也是抓住了烙白到處亂撲的毛爪子。
“不帶我去?”
阿蘇將烙白夾到了胳膊底下,“也不帶它?”
“恩,不帶你們。”
沈清辭把玩著自己的腰間的荷包,“我只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確定?”
阿蘇再是問了一次。
“恩,確定。”
沈清辭哪有半分玩笑之意,而且她又不喜歡耍著別人玩。
‘你好生的幫我照顧烙白。“
沈清辭捏了捏烙白小毛爪子,“給它多吃些肉,最近都是有些瘦了。”
阿蘇“……”
這是睜眼說瞎話嗎,明明都是胖成了豬,還說瘦了?
再是這般吃下去,真的要成豬了。
“好了,我走了。”
沈清辭再是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便是走了出去
京城是個安全的地方,再說了,她對自己本事,還是有著幾分自信的。
而且那個人,還不會傻到對她動手。
她出了府,邊走邊是逛著,當然也是抄著一些小路走,直到她從一條路出來之時,身后已是沒有了那些熟悉的氣息。
熟悉的,屬于朔王府的氣息。
吱寧的一聲,她推開了門,也是走了進去。
這里到是不錯。
沈清辭逛著這個院子,這是衛國公府的一處別院,不地卻是沒有人住,雖說有著一些荒廢之感,卻也有些令人喜歡的安靜。
尤其當是微風吹過,那一片銀杏樹會發出沙沙的聲響,到了秋日之時,又會落了一地的黃葉,若是住在此地,到也是真的是。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這里不錯吧?”
突然而來的聲音,并未讓沈清辭有意外之處,因為她早就已是知道,身后有人,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林云娘。
“還好。”
沈清辭喜歡這幾株銀杏樹,這些銀杏樹同她那株梨樹一般,都是有著幾百年長勢了。
她惜它們生長不易,所以便是將此處買了下來,不過似乎林云娘并不知,這院子是她買的,還要問她一句,這里是否不錯?
若是有錯,她便不會買下。
林云娘走了過來,也是站在沈清辭身邊,她的臉上蒙著面紗,只是露出了一雙眼睛,雖是看不清全臉,卻已然的可以看到,她有些老了。
是歲月的無情,還是時間的流逝,或是這一次疼痛之下無奈,亦或是大喜大悲過后,是她自己想通了的幾分。
只是她的臉,明顯老的太多了。
眼皮耷拉了下來,眼角的紋路也是多了,額頭之上,也能得見那些紋路,還有就是她眉心中間,那兩條明顯的豎紋,以及再也不清澈的眼睛。
其實沈清辭都是未感覺到老,只因她身上找不到時間,也似是找不到了終點,包括她身邊的人,只有長大,卻是不會有老。
可是她現在卻是在林云娘的身上,看到了老,真正的老,那種蒼老,那一種因為時間遠去,而被帶走的美麗還有過去。
“我沒有帶人過來。”
林云娘垂下眼睫,頭發也是微擋住了她的眼睛,臉上的面紗輕輕的被風吹著,有時會隱約看到她的下巴,仍是弧度極好,卻總是感覺像是失了某種的顏色,變的不再是那般青春水嫩。
也是難怪,她老了。
沈清辭挑了一下眉,知道林云娘的意思,她未帶,而她何時又是帶了?
阿蘇自是不能帶,林云娘怕是很不愿意見阿蘇吧,至于烙白,更是不能帶,到時她怕自己再是看到一場人狐大戰。
所以,她沒有帶,既是來了,那么她便同意林云娘所說的。
只身一人。
“我以后想住在這個院子當中。”
林云娘蹲下了身子,也是從地上撿起了一片銀杏葉子,“我不想再是和你斗了,她輕轉著指間的葉子,我斗不過你,我誰也是斗不過,突然之間,我發現,我到了現在,竟然一無所有了。”
沒有了娘家,沒有了臉,就連兒子也都是與她開始不親近了起來。
那么,如此的斗下去,還有何意思?而她又如何斗過沈清辭,單是一個皇親的身份,便不是她能相比的。
“我從未與你斗過什么。”
沈清辭不知,自己何時給了她如此的錯覺,她記得自己已是極少去衛國公府了,也是不與她多是相見,每年的禮數也都是給的算是足,并未打過她的臉。
所以這爭斗,從何開始?
“我知道。”
林云娘如何的不知,“我知你不想與我爭什么,因為你本就是看不上我,而對于自己的看不上之人,與之有何相斗的意思。”
就如她對林家的那些窮親戚一般,她甚至連他們一眼也都是不想多是看,那么為何的還要與他們爭斗,除了浪費了時間,浪費了精力,又能得到什么?
而沈清辭對她,也是如她對著那些人一般。
不在意,便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