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瑤被抱走,柳寧湘癱坐在地上抽泣涕漣漣,姜彥祈不知是站著還是跪著。堂前一時剩下的只有柳寧湘的哭聲。
“祖母,父親,母親。”姜彥祈彎著腰身,然后跪了下來。
“胡鬧!你這是做什么!”姜佑安渾厚的聲音微怒。
“祈兒。”
“母親,柳姨娘是孩兒的生母,孩兒……”姜彥祈扣了一個響頭,額頭上的紅印看的舒意言有一絲煩躁。
“祈兒,你可知這話可是傷著你的母親了。柳氏是你的生母,她可有半分安分,祖母是老了,可這里明白著呢!你以為祖母不知她私底下教你與瑤丫頭叫她娘親嗎!”
“可是祈兒自懂事起便未叫姨娘一聲娘親。”
“那是你母親舒氏教導有方,才不至于你沾了生娘的品性犯了糊涂!”
姜老夫人的話在柳氏耳里是字字誅心。臉色蒼白的像是死人一般。
姜佑安心里權衡利弊,想起若不是當年自己醉酒誤了柳寧湘,這堂堂柳家嫡女也不至于給自己當妾,況且柳家這些年在朝堂的勢力對自己也是有助的,把柳寧湘休了,姜家與柳家成不了姻緣就成了怨。況且柳家身后有德妃,德妃身后有著六皇子與皇后娘娘,柳氏還是休不得。
“母親,息怒。這總歸是兒子的不是,寵著柳氏才有今日這般。兒子愧對母親,也愧對列祖列宗。”姜佑安附低著身子,聲音有些低沉。說完又看著舒意言。
舒意言摸了摸肚子,心里冷笑一番,這時自己夫君是想自己與他一同為柳氏說情了?
“老爺,母親,柳氏終歸是二公子的生母,又是柳家嫡女,要是把柳氏休了,日后這柳家與姜家的臉面不好看吶。”舒意言有意無意淡淡說了幾句表面聽起來好聽的話。
玉芝蹙眉,這難得的機會,怎么夫人還替她說了情。
姜老夫人原本平靜些,聽了舒意言這話,怒氣又上了來。
“他柳家要顏面,我們將家就不要臉面了!單單教唆子女不分尊卑這一過錯,她柳家在這皇城內就理虧我姜家!就算是宮里的皇后娘娘來了,這事也不占理!”
“母親息怒,母親息怒。這柳氏堂堂柳家嫡女,給孩兒當了妾室,這些年為孩兒生兒育女,柳氏一時犯了糊涂還請母親海涵,三思。”姜佑安不緩不慢,看似說情,更像是說是在商討一般。
姜昀冷眼看著,這明眼人里都看出是姜月瑤推了姜彥詠下塘,怎么來來去去越扯越遠了去。
“祖母,父親……”
“昀兒。”舒意言輕輕喚了一聲。
姜佑安今日要護著柳寧湘,不愿與柳家撕破了臉面,舒意言心寒看著堂上的姜佑安。
“母親,柳氏畢竟是二公子四小姐的生母,休了柳氏,也是傷了姜家還有二公子四小姐的臉面,兒媳為姜家主母,對柳氏的管束不力,也有過錯。日后定會好好管教。母親你也別太過動怒,傷了身子。”
舒意言對于只字不提柳家,只說姜家,這是看輕了柳寧湘,柳寧湘低著頭,細細抽泣,雖聽明白,但也不敢說一句。
“既然這當家的主君主母這么說,我這老東西還有什么話語權!柳氏可以不休,日后這明湘苑的吃穿用度與其它侍妾一樣,在旁伺候的丫鬟小廝也按各苑姨娘一樣,柳氏今日起每日到家祠跪兩個時辰。四小姐今日起送到我那養著。等大夫人生產恢復完身子再接到嫡母那養著。大夫人你為當家主母,日后對后院之事更完嚴加管束!若是日后我聽到哪個院里亂了規矩,妾室一紙休書,子嗣移出族譜!我姜家容不下這樣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