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愛妃貪一時的涼快,感染了風寒,朕特意來看看。”
“陛下來看臣妾笑話直說就是,陛下聽聞一詞,說的好像是無意知道似的,云祥宮里臣妾今日栽了哪棵樹,挪了哪盆盆栽,門外那位徐公公都會一一告知陛下,我這風寒前腳司太醫確診了,后腳就該傳到陛下耳朵里了。”舒意歡輕輕笑了起來,微微睜開雙目,面帶挑花口含凝香一般,話里戲謔嬌嗔,門外尖著耳朵的徐公公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對這淑貴妃他還是怕得很。
伴君如伴虎,雖然是無心的打趣,可誰知哪句會觸碰逆鱗,惹得龍顏大怒。后宮佳麗三千人,個個見著皇上都是使足勁甜言蜜語低眉順眼的討他歡心,就連一向雍容華貴,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也是一向順著皇帝的心意,只說皇帝愛聽的,做他喜歡的事,從無半點違逆。
“要是覺得不自在,那朕就不讓人通傳了。”
舒意歡冰涼的玉指反握那雙寬大溫厚的手掌,眼里漣漣漪光“自在,臣妾心里啊,歡喜得很吶。宮里姐妹日日看著臣妾的云祥宮都眼紅到要出血了,臣妾怎么可能這般不識好歹,把陛下的恩寵檔在門外。”
“入夏天氣正是炎熱你手腳還是這般冰涼。身子也消瘦了不少。最近可又為了你那妹妹的事擾亂心神?”齊景焱溫柔似水的將舒意歡手心握著,只露出透亮修長的指甲。“今日岐州來奏折,岐州新州官前日到任,你若是還是憂心你胞妹的骨肉,朕明日下下一道旨意,讓人接她入宮,讓你養在宮里也好有個伴。”
“陛下把煜兒交給臣妾養在膝下已經是皇恩浩蕩,臣妾有陛下有煜兒已經心滿意足。陛下讓姜佑安到岐州上任州官,是朝堂之事,臣妾入宮多年能的陛下寵愛,怎能持寵生嬌,過于僭越讓陛下為難。只是胞妹生前一年不見幾次,如今她去了留下昀兒,難免有些擔憂。”舒意歡趴在齊景焱懷里,指甲柔弱無力的放在龍袍上。
舒意歡字里行間沒提舒家,舒家在她和齊景焱心里都是一根刺。
對于姜家舒意歡打心底不喜歡,當年舒家與姜家的這門親事,自己軟磨硬泡勸舒意言,舒意言性子看著溫順,心眼確實倔脾氣,認定的事怎么拉也拉不回來了,姜佑安樣貌出眾,才華橫溢,在皇城貴胄的公子堆里也算是良婿,可舒意歡卻怎么瞧也瞧不上姜佑安好皮囊底下的那副陰柔的嘴臉。
舒家世代為忠將,武將風氣代代相傳,心思自然沒有文官世家那般彎彎繞繞,一身忠義,在看人審時度勢方面差了些。舒意言執意要嫁,舒家爹娘見姜佑安翩翩公子氣質儒雅,也就不計家門相匹,滿心歡喜的籌備嫁妝擇好良辰吉日就讓舒意言風風光光的嫁入了姜家。
報喜不報憂,姜家納妾,其中委屈舒意言瞞著舒家,貴妾入門也端著一家主母的身份一副歡喜張羅著,只是三年無所處,替姜佑安納妾就納了四個,生下嫡女那一年,姜佑安還納了一個丫鬟為妾。
舒家與姜家結親,本就是舒家下嫁,姜件高攀,這些年舒意言雖沒說過一句委屈,舒意歡眼里看的清,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