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也不搭理姜月瑤,繼續問道:“你入府多久?”
“奴婢,奴婢是一個月前入的府。”時兒心虛,額頭細汗潺潺,手中握著的指骨貼著地面。
“入府一個月,那你可知口中的大夫人是誰?”
“奴婢不知。”
“既然不知,你怎么聽得出她們說的是不是說大夫人的?”姜昀聲音揚起帶著離絲慍怒。
“三小姐饒命,奴婢,奴婢在姨娘院子里沒聽過半句排遣別人的話,奴婢如實說事!不知哪句得罪了三小姐,求三小姐饒了奴婢!”
“真是如實說事無端端向我求饒做什么,說得好像是我冤了你似的,要是你真的昧著良心說了不該說的話,你求我饒了你,我也不能單單聽你幾句求饒就心軟放過你滿口胡言的過錯呀。”姜昀眼底的陰霾隨著慍怒字字如那三月倒開一場春寒料峭,溫柔春色又讓人心生寒冷。
“姐姐這咄咄逼人的架勢,妹妹我聽了都一身寒顫,更何況是一個入府不久,沒見過世面的丫鬟。”
“我在這是因為這跟前跪著的是我院子里的管事婢女。姨娘跟父親在這適應要主持公道,王姨娘跟六妹妹在這,想必我也不用說了。四妹妹你在這又是因何緣由?”姜昀輕笑一聲,姜月瑤秀眉提到后腦,臉色要多難堪有多難堪,還沒來得及說話見姜昀嘴皮子一動繼續諷刺道:“要不是因為我院里這種糟心事,我一個既未及笄,又未出閣的小姐是有多遠走的多遠,聽都懶得聽一句,何況是在這里不明不白的聲張。”
“你……你……!你欺人太甚!”
“胡鬧!”
“瑤兒住口!昀兒,你是姐姐,妹妹有不懂事的地方未必多體諒才是,姐妹理應和睦相處。”柳氏面子上帶著笑意見姜佑安臉色一直陰沉著。
“老爺,到岐州后,我與母親的確置辦過一批人進來府中做事,入府前他們的底我都是查的一清二楚,都是干凈清白的人,若是沒記錯,這時兒是填了賣身契的,這賣身契還在我那保管著。我倒是覺得這時兒說話都哆哆嗦嗦的,瞧上去也是個怯懦的人,怕也是沒那個膽替如夏欺瞞。”柳氏附在姜佑安耳邊呢喃細語。
姜佑安面眉間的凹陷又深了許多,雙眼眼底更是陰沉冷漠。
柳氏轉過頭輕揉著眉梢,故作一臉疲倦。
姜佑安冷聲道:“你當真沒聽過如夏和姨娘排遣她人的閑碎話?”
“老爺明鑒!奴婢真的沒聽到過!”
“玉芝,你有什么話可說的。”
玉芝直視姜佑安,眼里冷淡如四季干枯荒蕪的草原,沒有一絲生機,看不出喜惡。
“得大夫人和三小姐訓誡,奴婢向來知分寸,若非真的親耳所問如夏口蔑大夫人先靈,也不至護主急切,失了分寸,忘了姜家規矩。”
“如夏有時兒做證,你空口無憑又無旁人作證,這怕難以讓眾人心服口服啊。”
柳氏面露難色之之際,王氏厲聲道:“老爺,夫人,滿屋子的人都親眼所見這惡婢對妾身輕視,還口口聲聲污蔑妾身來脫罪,這看見的,還有時兒說的還不足以讓老爺相信妾身嗎?她就憑一口伶牙俐老爺就信她了,在老爺心里,妾身就這么卑賤。”
王氏哭的楚楚可憐,惹的旁站著的姜文思鼻子一紅也細聲哽咽道:“姨娘,父親會還姨娘一個公道的,姨娘你不要哭了。”
姜佑安正是心煩,堂下哭聲像極了盤旋在臭坑中嗡嗡作響的蠅蟲,煩的是頭痛欲裂。姜佑安此時覺的在家中審后院婦人吵鬧之事比在公堂上審案還要難上三分。
姜佑安是明知其中必有污穢下作手段,心底也大概明白其中緣由,本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草草收場就是,王氏不肯作罷,柳氏煽風點火,權衡利弊這事也不知道怎么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