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奴婢沒有污蔑他!人人都說大公子溫潤如玉,在奴婢眼里,大公子卻是個薄情寡義的人。
姨娘為他做了這么多,他卻一直嫌姨娘是個妾,平日里姨娘讓奴婢送些他愛吃的,他也隨手一放,就打發了事。
來岐州后,常家來找姨娘,他看姨娘愿替他在常家籌謀,他才時而獻著殷勤。
他一心討好的只有老夫人,他明明嫌棄姨娘,可卻記著姨娘愛喝什么茶,姨娘喝完他便讓人送來。
奴婢起初只是以為他性子冷,昨日奴婢把姨娘剩下的茶拿去讓郎中查看,郎中說茶里頭加了東西,雖不不致命,長久喝著卻會有損根子。
姨娘哪是積郁成疾,這分明是大公子害的!是他害的!”
“所以,你拿上姨娘給你的身契,田莊鋪子到我這,是想留在姜家,給姨娘圓了那口氣。
你是想留在我院子里,把大公子是害死?”
露橘不知姜昀說的這么直白,愣了一刻,旋即道:
“奴婢只是想留在姜家,親眼看著他得惡報!奴婢心知柳氏憎惡大公子,奴婢哪怕去柳氏身邊,或帶著田產鋪子去離水找大公子,都比來三小姐這要說的通。
姨娘臨終前要奴婢一定要好好活著,三小姐心善。
姨娘九泉之下要是知道奴婢投了三小姐,也能安息。”
“大公子與常家的事瞞得嚴實,常姨娘早就知道常家的事是我透給柳氏的。
常姨娘知道,你也是有所察覺了。是嗎?
來我這之前,這事你定是想方設法告訴了我那大哥哥。我那大哥哥表面溫潤,實際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你投我,不過是把我當成你的利劍。
我這人最不喜歡被人利用,常姨娘病重后費盡心思還你身契,給你旁身錢。為的就是想你好好活著。
明日我會讓人送你出府,至于你去哪,也隨了你。
日后我需要你時,我會找你。但要是你敢再拿這事亂生事端,給我添了麻煩。
我也不會念著常姨娘的情分放了你,你要是不想姨娘日后無人供奉,成了孤魂野鬼。那你就該好好恪守本分。
我乏了,玉芝,送她出去吧。”
“三小姐,三小姐……”露橘不甘搖了搖頭。
玉芝無聲扶起露橘
“我們小姐的話再淺顯不過。善惡有報,你也別自作聰明反而白白浪費常姨娘一片苦心。露橘姑娘,請吧。”
露橘走后,玉芝拉起簾子,姜昀坐在屏風后,看著屏風上的繡圖。
“母慈子孝,在我大哥哥眼里,嫡母才是母。也苦了常姨娘了。”
“奴婢也算是看著大公子長大的,剛剛露橘說的話,雖荒唐無稽,但奴婢還是信的。”玉芝道。
姜昀不答,起身親自剪了燭心。燭心在碰水是熾烈聲響,屋里昏暗了許多。
次日寅時黎明時分,露橘便自己背了包袱出了姜府。
至于去了哪,于媽媽查了許久都無所獲,姜昀就把這事暫且放下。
“聽說了嗎?老夫人派嚴媽媽去常姨娘院子,只找到常姨娘留下的一個匣子,里面只有幾張田產契子,還有一些常用的金銀首飾。
常姨娘院里的丫鬟說,大公子離府時,常姨娘就已經是病入膏肓了,常姨娘就是怕有這么一天,姨娘的嫁妝早就給大公子帶去了離水老家了。”
丫鬟怯怯私語道。
“常姨娘的東西遲早都是大公子的,早給晚給還不是一樣。只是可憐了常姨娘和大公子,聽說姨娘死前一直喊著大公子的名字,聽說那叫聲很是凄涼。”另外一個丫鬟說的滲人。
“咳!一大早說這些也不嫌晦氣!”丫鬟聽著幽幽聲,拍了拍身上的雞皮疙瘩。
“要我說,在常姨娘身邊當差的才是好福氣。不僅拿了身契,還多得了一年的例銀。這種福氣怎么就輪不到我身上。”
“是啊,你看那露橘,常姨娘頭七剛過,她便自己悄悄離開了。也虧的常姨娘待她這么好。真是狼心狗肺!”
后山樹林處,幾個撿樹枝的丫鬟堆在一處說著閑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