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墻枝

第三百四十:是他

元劍平入仕后,才知這朝堂風云,感恩舒家,那就與舒家有些距離。

自己如今是圣上眼中紅人,舒家是有些軍功的重臣,圣上眼里已經有幾分避諱,要是冒昧的去與舒家結交才是會害了舒家。

先帝駕崩,新帝登基。元劍平有長公主,一時與長孫禮齊肩。

先帝登基第四年,北冀突然來犯,舒家平定侯病重,舒家兒郎出征。

歸來時,舒家門口擺著十余口棺材,平定侯傷心過度,一時氣絕身亡。

三年后,元劍平身子抱恙,辭去官職,在府中養病。

如今正公主府里頭還放著有舒家先平定侯牌位。榮慶長公主與元劍平婚后恩愛,兩人如膠似漆,育有兩子一女,皆已成家立室。

元劍平這么多年對舒家恩情緊記在心里,榮慶長公主怎會不知曉,每回看見元劍平對著牌位惆悵,心里便有說不出的滋味。

為寬慰元劍平,榮慶長公主與舒家女眷也是多有來往。姜昀出生時,榮慶長公主還特意親自登門去送了禮。

榮慶身份尊貴,還能能處處禮待舒家兒女,一方面是因舒家與元劍平有恩,一方面是心里愧疚。

暗暗感嘆這轉眼過了二十余年,榮慶始終凝著姜昀。

胡夫人看榮慶長公主這般喜歡姜昀,喜上眉梢“我瞧著,這眉眼確實是與意言有幾分像的地方。”

平陽侯喬夫人一直盯著打扮的花枝招展柳氏,譏諷道:“這提起姜家先夫人,我也是與她見過幾次的,大名鼎鼎的平定侯嫡女,禮儀規矩哪一樣不是名門貴女風范。

端莊得體,溫柔賢淑,要不是天妒紅顏,想必如今也是兒女雙全,承歡膝下了。”

柳氏聞言這話沖著她說的,用帕子輕輕擦拭鼻尖,掩飾神色尷尬。

“好在,這姜家三小姐這般落落大方,想必意言妹妹在天之靈,瞧見了也能心安了。”左相府邱夫人道。

將軍府羅夫人哪能落了這熱鬧,抬起頭故作驚訝“今日這陳夫人怎么不見來?胡夫人這是忘請了嗎?”

胡夫人道:“這哪能忘,興許是身子不適,這陳家小姐是來了,來了送禮便回府里去了。”

“我昨日才碰見著,這面色紅潤,瞧著也不像是病了。

也是,這里柳家遭了這禍事,陳夫人雙親尸骨未寒,哪能有心情打扮的光鮮亮麗赴宴。

哦,姜夫人,我沒記錯,你應是陳夫人嫡親的妹妹。

嗐,瞧我這張嘴,一向有那句說那句,總是口無遮攔的。”喬夫人陰陽怪氣道。

胡夫人臉色變了變,自個今日是好事,這喬夫人非得說柳家這些晦氣話,氣惱道:

“這好端端提那柳家那些晦氣作甚!”

喬夫人賠笑道:“是,是是,都怪我這張嘴,今日是給胡公子慶賀來的,我怎就口無遮攔提起這些晦氣話。該罰,該罰。”

喬夫人說完這句,便把話說到了別處,柳氏母女兩人被人盯得羞愧難當。

等吃飽喝足,姜昀借由,委婉拒了胡夫人好意,便回了府里。

在府門外頭碰巧遇見了沈修棠與他母親。

姜昀瞧見沈修棠,急忙轉身,想當沒瞧見。

沈修棠從姜昀出來時就瞧見了她,看見姜昀碰見自己就躲,哪能如她愿。

“三小姐,怎么這般巧。”

姜昀聽沈修棠爽朗的聲音,咬牙轉過身來,含著笑:“沈公子,沈夫人,是啊,怎么這么巧。”

剛剛姜昀被人這么夸了一通,沈夫人對姜昀還是有印象的。只是聽姜昀一開口就叫自己沈夫人,不免有些驚訝:

“姜小姐果然聰慧,這瞧一眼就知道我是修棠的母親。”

姜昀聞言,怔了怔,有些心虛笑道:“遠遠瞧著,就覺得沈夫人與沈公子有些像,沈公子對沈夫人這般敬重,這也不難看出。”

沈修棠揚了揚嘴角,笑的有些玩味,看到,姜昀身上那塊玉佩,這塊玉佩好像她沒回都帶著。

這玉佩雕琢簡單,通白剔透,是快好玉,但也瞧不出哪里特別。

“姜小姐也就別謙虛了,外頭都傳,姜家三小姐聰慧,沈某有幸碰見過姜小姐幾次,也覺得外人所傳非虛。”

姜昀聽沈修棠這話,一時噎著,接不過話茬。瞪著圓溜溜的杏眼,眉頭動了又動。

沈修棠瞇著眼睛,笑的有些得意。

正當姜昀忍不住氣時,一熟悉聲音傳了過來。

“沈公子,怎么這么巧。”

兩人交談時,柳氏的的聲音就從后面響起。

“這位是?”柳氏緩緩到跟前,將目光落在沈夫人身上。

“我是修棠的母親。”沈夫人淡淡點頭,眉目有些溫柔。

“哦,原來是沈家夫人,沈夫人果真是好福氣,令郎這么聰慧,想必也是隨了母親。”柳氏討好道。

一旁的蘇桃采薇聽得直翻白眼。

姜昀也是頭一次聽柳氏恭維一個五品官員夫人,像柳氏這般心高氣傲的人,當年被貶去岐州時,連岐州舒家這樣的三品將門府邸都是瞧不起的。

沈夫人受用的看了一眼沈修棠,“姜夫人這話,這我哪敢當。”

經過剛剛席面上喬夫人說辭,沈夫人心底多少有些對柳氏看輕。

沈夫人順眼看了一眼站在柳是身旁的姜月瑤。這真是一個水靈貌美的美人。

柳氏也厚著臉皮,看沈夫人目光落在姜月瑤身上,便笑道:“這是我女兒月瑤。”

“令嬡長得真是貌美。”

“不過姿色平平,沈夫人抬舉了。”柳氏口是心非道。

柳氏側過頭去看著沈修棠“聽我家彥祈常常提起沈公子,沈公子要是得空,也可多多來府中玩。”

沈修棠禮貌的點頭“得空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訪彥祈兄。”

“沈夫人,沈公子,這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

姜昀無心聽柳氏在這與沈夫人搭話,禮貌的道了一聲。

姜昀這剛走沒幾步,還沒到馬車,就瞧見一道挺拔欣長的身影。

姜昀心里壓著呼吸,目光望去,高挺鼻梁,劍眉星目,是他無疑。

今日他穿了一身墨色的絲綢錦袍,錦袍上繡著雅致竹葉花紋,雪白滾邊。衣袖里玄紋若隱若現,頭上的插著一根羊脂玉發簪。

許久不見,他好像消瘦了不少,他這是病了嗎?

姜昀目光灼熱,他今日怎么也來了,來的,竟然這么不是時候。

正當姜昀悵然失神時,齊煜回頭看了一眼姜昀。

落十看著姜昀,只是片刻,齊煜便把頭側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