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墻枝

第三百五十五:鬧出人命

姜昀回了府后,也將王秋羅一事忘了,不過是不相關的旁人與他糾纏也沒益處。

京中北郊的明月湖到了冬日可是一景色,遠遠望去一碧萬頃,遠遠銜山帶水。若是下雪的天兒就在湖邊亭子旁煮酒賞雪,要是晴天走在湖邊也甚是詩情愜意。

胡家夫人許久沒見姜昀,便派人去姜家送了帖子,說是要宴邀姜昀到明月湖賞景。

“小姐剛剛胡家夫人來了請帖。說今兒天氣晴了,甚是適合出去游玩,便想邀小姐您去明月湖。”蘇桃拿著帖子放在桌面上,一邊道。

“那是不必了。你就派人去胡家回話,就說我身體孱弱,這湖面的風一陣一陣的我要是吹了那風,指不定還要回去熬湯藥喝上幾天。如此一來,必要讓祖母擔心。”

“小姐當真不去?”蘇桃再次問道。

片刻,蘇桃看姜昀神色便不再多問出了門。

胡家夫人到也沒多想,也當姜昀是怕感染了風寒。

十二月末,早上凌晨的天兒到處結滿了冰碴子。

每日姜府寅時下人便窸窸窣窣的忙了起來,準備小姐們的洗漱用品以及各方的膳食,切還要負責打掃,寅時是各處院子最忙的時刻。

宋嫻云有早起的習慣,宋嫻云身邊的彩兒便每日都要早起些去廚房里生炭燒水,提前浸泡洗漱用的帕子。

秀蘭與春蘭兩個丫鬟也一如成日的跟隨在彩兒身后,春蘭看彩兒這月余里頭春風得意,面色紅潤。

手帶了一個金鐲子,絲帕用的都是上等的云綢,心里艷羨。

又想到那日不小心撞破了彩兒在書房里與姜彥勤行茍且之事,生了賊心,便想著勒索一番。

“彩兒姐姐,我瞧你近日伺候大公子倒是伺候的勤快。想必你手中的金鐲子也是大公子賞你的吧?

想想平日里少夫人待你這般好,不曾想你竟偷偷摸摸背著她勾引大公子。”

彩兒臉色一紅,“你別胡說八道污蔑我,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一旁的春蘭聽著氣氛不對,不知秀蘭說的是真是假:“秀蘭姐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呸!我要是亂說我不用她撕爛我的嘴,要是我亂說了一個字,天也罰我嘴根子潰爛,下輩子投胎投到去做畜生!”

春蘭看秀蘭說這般惡毒的話,不像是有假,有些鄙夷的看著彩兒那雙姿色出眾的容貌。

“你有什么證據拿出來說我勾引大公子,行了茍且之事?!”彩兒握著手中盆子。

“那日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在書房里衣衫不整的掛在大公子身上的,難不成是我看錯了?

你這不知羞恥,沒臉沒皮的東西,還敢說我污蔑冤枉了你。

要是這事我說出去,少夫人能不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不過彩兒姐姐,我與你無冤無仇,也不會真想逼著你去死。

只是彩兒姐姐,如今你算是攀上大公子這高枝,吃香的喝辣的。帶好的用好的,我要是你,我便識趣著點,分些姐妹一點。

我們要是收了你的好處,哪還能斷自己財路的。”

彩兒聞言,得知秀蘭是打她這主意,哪能讓她趴在自己身上吸足自己的血,不惱不怕,反倒笑了起來。

“我本來就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少夫人嫁進姜家之前,我們宋家夫人可都說了,有意讓我當大公子的通房侍妾。

你要是想去告那你就去告吧。就算你告到主母那,老夫人那我也不怕你!

反倒是你倆,要是以后我能成了大公子的通房侍妾。我也算是你們半個主子。

到那時我再跟少夫人要你們到身邊伺候。我叫你往東,你便往東叫你們往西你們便往西。惹我不高興了,我就去少夫人那拿了,你們的身契,讓少夫人將你們打發,賣了,你們又如何?!

想要挾我,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啊呸!一輩子被人踩在泥里頭的賤人坯子!”

彩兒說完吐了一口吐沫星子到秀蘭身上,不屑看了一眼,轉身就走了。

秀蘭惱羞成怒,將手中的盆子砸向彩兒,把彩兒推倒,一手捂著彩兒嘴巴,又橫了一眼一旁的春蘭“壓著她的腿!”

秀蘭滿腦子都是彩兒那句一輩子被人踩在你里的賤人胚子。面露兇光,摸到身邊一塊石頭,手起手落砸向了彩兒。

等看見彩兒額頭滲出殷紅鮮血時,秀蘭一軟,果然冒著冷汗。

探了探彩兒鼻處,彩兒還有微弱的呼吸。

秀蘭看這狀況,想必那彩兒醒來也不會放過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慫恿一旁的春蘭,抬了彩兒扔下了旁邊的水井里頭。

這日宋嫻云身邊陪嫁過來的丫鬟彩兒遲遲沒端水進來洗漱,宋嫻云起身喊人時,別的丫鬟才端水進去伺候著洗漱。

彩兒是在宋嫻云伺候多年的貼身丫鬟,長得容貌秀麗端莊。宋家讓她陪嫁過來,也是想讓她在宋嫻云有孕時,給姜彥勤當通房侍妾。

宋嫻云洗漱完畢,過了一個時辰,還是不見草兒身影,這時才尋人去找。

起初宋嫻云以為是彩兒貪玩偷懶,出了府去,尋了許久,還是不見有人。

等夜幕落下時,彩兒的親娘岑媽媽始終不見女兒身影,哭哭啼啼的跑到宋嫻云跟前去求。

宋嫻云也是軟心的人,何況彩兒在她身邊伺候多年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宋嫻云應了岑婆子,讓東梧桐的人去在院子里尋,又悄悄分了幾個人到府外去尋。

只是尋到人定,這連半只人影也沒瞧見。

“你說這活生生的人能去哪?況且找的時間也頗為長久了,怕不是遇到不測了?”一丫鬟細聲說道。

秀蘭低頭手里有些抖。旁邊的丫鬟瞧了瞧秀蘭“是天氣冷了嗎?我瞧你是冷得很。一直在抖著,要不你先回房中歇息?”

秀蘭聽完手里更哆嗦。“我打小體質弱,一到深秋就開始體寒,這一體寒就會發抖。有機會瞧了郎中,郎中說是從小落下的體疾。”

一旁的丫鬟聞言也沒有生疑,人定后,人沒尋到,丫鬟小廝也就慢慢回房歇息。

春蘭驚慌失措的回到房中,看到秀蘭對著銅鏡優哉游哉的。

春蘭惶恐的站在秀蘭跟前“死了,她死在了水井里!怎么辦?怎么辦?”春蘭滿頭細汗,恐慌萬伏。

春蘭扭著微胖的身姿,抓住秀蘭渾身發抖,半彎著的身體,春蘭原本就不算好看的臉,如今更是多了一分慌張。

春眼里沒有一絲波瀾,說話也是輕聲細氣的:“噓!小點聲……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就是死了一個丫鬟。分明是她自己失足掉進井里的。跟我們沒有什么關系。

你可冷靜些。要是被別人看出什么破綻。那到時候誰也救不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