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墻枝

第二百六十七:寒酸聘禮

說到婚姻大事,姜家到底還有個二公子還沒成婚。

算上年齡來姜家二公子姜彥祈也該到成婚年紀耽誤不得了,柳氏為兒子的婚事頭疼腦熱的不行,先前是想著自己兒子高中后再選一門體面的親事,盤算著自己兒子取得功名后再高娶名門小姐。

可柳氏千算萬算硬是沒算著賄賂一事沒了著落,自己兒子落榜不止,且自己娘家也被判滿門抄斬,落了個罪臣之名。

如今要是想替自己兒子尋一門好的親事,可謂是有些難的。

柳氏沒了法子只能隔三差五的就跑去頤春院給姜老夫人請安,最后甚至是哭得十分委屈。

按理,若不是當年柳氏存了私心,硬是將大公子姜彥勤拖到去年才成親,又想自己兒子成龍攀鳳,按當年姜家情況,姜彥祈是嫡出的公子,更回京城時,有一位剛升了二品父親,有個體面仕途上平步青云的舅家,還有一個中了狀元郎的表哥,一位相府正室夫人的姨母,按著身份尋一門清貴門第也是妥妥的。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最終還是栽在自己手里頭。

如今的姜彥祈不比那時,現在可是有一個罪臣之女的母親,獲罪滿門抄斬的舅家,就算姜彥祈相貌出眾,儀表堂堂。可偏偏也是紈绔界的翹楚。

滿京城里頭誰不知姜家二公子不學無術,紈绔的名聲。

但凡是個清貴人官員門第,也不舍得將女兒嫁進來,讓他這樣糟踐。

且姜彥祈母親柳氏名聲本就不好,在京城官眷堆里頭,常常是個話柄。

當初剛回京中,有一位同是二品的葉家是有結親攀好之意,葉家跟姜家相比,雖不比得上姜家這般富貴。

但也算是世代為官的清流人家。那葉家小姐德容女紅樣樣精通不差,去年剛及笄,尚未婚配緣由是因身子有些孱弱,葉家主君也即重視門當戶對。

那些門戶低的,自然不愿意將女兒低嫁出去,門戶高聽聞葉家女兒身子羸弱,他娶回當正室夫人生育不得,耽誤了延綿子嗣,一來二去就一直耽擱著。等葉家小姐及笄之年尚未有人提親才開始著急,恰巧是葉家公子與姜彥祈是好友,姜彥祈上葉家時,葉家主母遠遠看了一眼,覺得姜彥祈長相十分俊俏,向兒子問了一番,兒子又與她說姜彥祈只是貪玩癡迷音律,實則算不上紈绔好色。

葉家主母敲定算盤,就攀著關系與姜家老夫人多有書信來往。

當初的姜老夫人也是動了心思,但柳氏卻瞧不上葉家,一聽葉家也只是個二品官員的門第,那葉家小姐也是身體孱弱,就覺得是個病殃殃的苗子。聽完旋即擺了臉色,明里暗里的跟姜老夫人回絕了這門親事。

姜老夫人做媒,被柳氏這般輕視嫌棄,自然也是不滿,又覺得姜彥祈是嫡子,高娶也不是不能,也不愿受那氣暫且沒多搭理。

后來那葉家主母來信一封比一封勤快,姜老夫人不比柳是那般糊涂,得了空還是回幾句,尋思著親是不成也不能傷了兩家顏面。

如今突遭變故,姜彥祈親事一直沒有著落,問了自己嫡親姐姐,自己嫡親姐姐推的人來還沒葉家小姐合意。

柳氏著急上火又過了半個多月,最終還是拉下顏面,日日去求姜老夫人。

柳家生了變故后,姜老夫人本也就是打算了這門親事,只是當日柳是這般駁斥她的面子。心里頭到底有些氣,就吊著柳氏讓她吃些苦頭,多多哀求才能答應。

柳氏最后去求時跪在姜老夫人跟前一抹鼻涕易抹淚。姜老夫人這才解氣,居高臨下的語氣答應了柳氏,自己親自出面做媒,書信一封到葉家。

兩家同意后,姜家就選了吉日下了聘禮。

姜彥祈到底算是個正經的嫡子,不比大公子姜彥勤下聘娶妻的時候,還是個庶子的身份。所以在禮節規矩都比姜彥祈那快要繁文縟節多的多。

姜家再給姜彥祈買官的時候,就已經送出去一萬金錠到柳家,后來又為長子姜彥勤在仕途上多有打點,花了不少錢。

府上又有一大堆的丫鬟婆子要養,如今的姜家也不算是富裕,甚至手頭上有點拮據。

要不正因如此,姜昀也不至于著急讓于媽媽輕點一下自己屋里的銀錢,交個底,別稀里糊涂的自己成了姜家的搖錢樹。

姜家選了吉日下聘后,柳氏也是東拼西湊,姜家主君和老夫人更是愁煞了。

姜家主君和老夫人一向最愛體面,如今與葉家結親,這聘禮要是太過寒酸豈不是惹人笑話。

姜老夫人動了心思,又將留給姜昀與姜月瑤的嫁妝挪出一半,給姜彥祈湊數。

姜佑安更是拿出了地契,讓林貴私下偷偷賣了。

到最后湊起來的還是覺得有些寒酸,柳氏這時想到姜昀放在公庫里頭的銀錢,打起歪主意,想偷偷挪用了,再來個先斬后奏,橫豎這件事是丟了姜家顏面,想必也姜佑安與姜老夫人不敢外傳,到頭來姜昀吃個啞巴虧,打定主意后就盤算著等下聘那日直接去公庫里抬銀子。

只是次日于媽媽就去向宋嫻云討了公庫鑰匙,說是清澤院有了空房,把原先放在公庫里頭的銀錢器物都抬回去。

宋嫻云剛當家不久,哪里的清姜家這些復雜的關系,這些又是姜昀自己的財務,便點頭答應了。

柳氏得知于媽媽大箱小箱的將東西抬回清澤院后氣的頭昏腦漲,傍晚宋嫻云去請安時愣是罰宋嫻云在院子里太陽底下站了一個多時辰的規矩。

姜彥祈的聘禮寒酸,姜昀也是聽了一耳知道的。

這會采薇在旁,說起銀錢的事腦袋瓜子一靈光,恍若驚醒道

“小姐,這二公子還欠著我們的銀錢,字據還在我們手里,在二公子日后要是娶了那葉家的小姐成家立室了,這銀子我們該管誰要?”

姜昀擰了擰采薇耳朵,有些輕斥道:“你這小丫頭腦袋里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錢。要是有一天你尋不到了,不是掉進錢罐子里頭就是掉進肉鋪子去了。”

采薇連連喊疼,噘著嘴在一旁。

蘇桃一旁看的清楚,自家小姐,自己清楚得很,柳氏多惡毒,這二公子總歸待小姐好的,就連自己親妹妹,這二公子都沒那么上心。要不是這二公子多年紈绔沒個正形,蘇桃真以為姜彥祈是為謀算自己小姐才待自家小姐這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