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墻枝

四百四十六章:月瑤處境

片刻姜昀道:“我在得知陳夫人有意做媒,讓我那四妹妹嫁去郡公府后,派人去打探過郡公府小公子為人,她嫁去郡公府,雖不是我由頭徹尾算計的,但我也在暗中推波助瀾了。”

姜昀眼里的陰沉黎語盈瞧得一清二楚,黎語盈伸手去撫摸姜昀手背:“她母女二人這些年算計你的,害你的還算少嗎?要不是你聰穎剛毅,你怎還會全須全尾的坐在這與我說話。她們母女二人心狠手辣蛇蝎心腸,就算你要了她們的命也不為過。

我一向待你為妹妹,你所做的事,我自然是護著你的,日后若是有人害你,莫說是別的人,就連我,你也可下狠手。真心待你好,不會有腌臜心思害你,能害你的,你還顧念什么舊情?”

姜昀一陣動容,這些年,跟她說這話的,黎語盈是唯一一人。

姜昀思肘片刻,黎語盈繼續道:“你就是太過念舊,顧及舊情才左右受擎,這做事若是拖久了,反而把自己牽扯其中。”

黎語盈像是看穿姜昀心思,姜昀笑了笑。

兩人閑聊許久,姜昀又去給永昌侯夫人請安,碰巧胡夫人登門拜訪,姜昀許久不見胡夫人,再見時,胡夫人依舊熟絡熱情的打量著姜昀。

胡夫人看姜昀熱情,卻與黎語盈聊的甚歡,胡夫人長久下來,倒是覺得永昌侯府女兒是真性情,絲毫不矯揉造作,性子真,與她能聊的來。

等姜昀回府時,已是日落西山,剛回到府里頭,于媽媽就迎了上來。

自柳氏聽到郡公府閑言碎語后,在府中鬧騰了好幾日,被姜老夫人呵斥一通,才稍稍安分,煎熬數日,柳氏心里如有蟲蟻噬咬,百爪撓心,忐忑不安后便讓人寫信去鄔州,問了姜月瑤,回信只道寥寥幾句說是安好。

柳氏不放心,甘露這時提起,讓柳氏不如讓寫信給陪嫁過去的丫鬟,字陪嫁丫鬟的親眷為由頭,打探一番。

柳氏被甘露一提,醍醐灌頂,急忙去讓人寫了好幾封信,信去了大半個月才回信。那些信里說姜月瑤嫁去郡公府日子不大好過。

柳氏自打有了得知姜月瑤消息的路徑,便隔三差五讓郡公府里的丫鬟回信。

姜月瑤在郡公府的日子的確不容易,去鄔州途中,這周貫照就按捺不住做了有逾禮法的事來,姜月瑤不敢還沒進門就惹得郎君不歡喜,也是半推半就吸慣著。

到了郡公府新婚當夜,周貫照酒興大發,寵幸了府中一貌美女子,姜月瑤當夜就受了冷落。

姜月瑤將這事生生忍了下來,次日給公婆敬茶時,婆母當眾問起洞房花燭夜新郎官去向,訓斥姜月瑤沒能當好正室夫人,管好夫君,讓夫君鬧出這樣的笑話。

姜月瑤氣的臉色鐵青,郡公夫人擺著架子,讓姜月瑤端茶端了許久不接,愣是說了將近半個時辰的家規,把姜月瑤手燙起了水泡。

說了半時辰,茶涼了,郡公夫人又讓姜月瑤從新端著一盞燙的。姜彥勤當時也在,到底不是嫡親哥哥,姜月瑤又害過他,他自然不會替姜月瑤出面。

姜月瑤奉完茶,回房后心里覺得委屈,便說了幾句周貫照不是,周貫照本就是暴戾恣睢性子,不等姜月瑤說完,便捋起袖子打了姜月瑤。

新婚之夜空度,次日受郎君毒打,姜月瑤哭了聲嘶力竭,眼睛紅腫,看到送親隊伍回府,姜月瑤恨不得跟了回去。

婆子勸姜月瑤想開些,說姑爺性子倔,不能硬著來,得哄著。

姜月瑤心高氣傲,覺得委屈,周貫照第二日也沒去姜月瑤屋里頭,府里一下笑話姜月瑤這正室夫人過得還不如妾,一進門就受夫君冷落。

不過兩日,姜月瑤一臉憔悴,最后還是郡公夫人看閑話太多,怕傳了出去,不好聽,才讓周貫照去了姜月瑤屋里。

姜月瑤也是服軟,一副嬌柔姿態,說話低聲細語,就想伺候好夫君。

起初還好,到了半夜,房里傳出姜月瑤慘叫,周貫照一臉戾氣披著衣服踹門出來朝著守門的丫鬟狠踹了十幾腳,差點把人活活踹死了過去。

姜月瑤當夜嚇得得了熱癥,大病了一場,人也消瘦不少。

郡公府本就是個人多是非多的地方,別的嫂嫂要么名門貴女,要么就是與婆母有些親情關系。

郡公府的大少夫人就是郡公夫人的侄女,大少夫人在府中仗著郡公夫人偏愛,可沒少拿喬,找著別的幾房夫人麻煩。

姜月瑤臥病在榻時,這大嫂嫂就刻意來刁難,且郡公府為難人手段都是擺在臺面上的,就像讓人按住,直接捅刀子。用著身份地位碾壓。

姜月瑤在姜家與姜昀明爭暗斗這么多年,大半是使用暗地放箭手段,進了郡公府一下無所反擊,只能任由著打壓欺負。

公婆妯娌小姑,輪番上門找麻煩,姜月瑤差點就一病不起,等姜月瑤好不容易養好身子。有了點氣色,耐著性子,用著手段一一站穩腳跟后,郡公夫人就忙著給周貫照納妾進門。

這前有狼后有虎,還得跟一群小妾打擂臺,姜月瑤心里委屈但又不敢表露。

姜月瑤對周貫照納妾是沒有意見,但這周家虧得還是郡公府,納妾納的是商賈世家的女兒也就罷了,竟還有風流地抬出來的賤妾。

與妓同一屋檐,姜月瑤臉面一下紅了,周貫照隔三差五打她也就罷了,還拿著她的嫁妝錢去吃喝嫖賭。姜月瑤這嫁進郡公府一個月,全然沒有養在深閨時的圓潤嬌態。

柳氏這每回看回信里的內容,都得哭一場,一邊罵自己糊涂,怎會貪圖郡公府風光,將女兒遠嫁去這種鬼地方,一邊憎恨嫡姐,怎能這樣害她。最后又是心疼姜月瑤瑤,覺得姜月瑤命苦。

柳氏抑郁成疾,不久便病了。八月入秋,姜彥祈提出分府,姜老夫人也就沉著臉答應了。

柳氏更是備受打擊,神智有些不清,開始胡言亂語。

姜彥祈的新府正門與姜府隔著一條街,后園子打通后,卻是與姜府連著的。

姜彥祈一個紈绔公子,能買得起這么一出宅子,讓姜家上下驚訝一番。

這宅子本就是先前涉及郡王貪污受賄的商賈施家,后被姜昀拿了下來,就是為姜彥祈分府做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