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墻枝

四百七十四章:柳氏縱火,死里逃生

乏累一天,姜昀洗漱過后便沉沉入睡,夜半三更,清澤院突然吵雜起來,于媽媽停了動靜緊忙披著一件衣裳起身,出到門外,一行色匆忙的丫鬟撞在于媽媽懷里。

那丫鬟哆嗦道:“于媽媽,后院起火了!”

于媽媽聞言大驚,疾步跑了出屋檐,之見清澤院的雜物房燒起了火,正是秋高氣爽,天干物燥的時節,火苗是肉眼可見的速度燒起來。

雜物房是在最西邊,一哭過來連著好幾間堆放雜物還有金銀珠寶的房間,還有幾件空著的廂房,書房。

看著熊熊烈火,滾滾濃煙,于媽媽大駭厲聲喊道:“還不去找人來救火!”

于媽媽說完,奔去屋里拿了兩個銅盆敲打,“著火了!著火了!快起來救火!”

正睡得熟的聽到敲鑼聲,緊忙披著衣裳奔了出來,于媽媽雙手扔了銅盆,緊忙跑進姜昀屋里。

這時起火旁的雜物房柳氏拿著火把,一只手拿了一桶火油,癲狂的笑著走出來。

柳氏看著姜昀房里,此時外頭的人都奔著去拿水桶到水井打水,柳氏徑直疾步到了姜昀屋外,遠遠的一火油缸子砸在門上,灑了一門火油,又將火把扔了去,火苗一沾火油,便迅速燒了起來。

于媽媽進屋里時,蘇桃正攙扶姜昀出到耳房,剛走幾步便聽見門外晃蕩一聲,門外燒起的熊熊烈火把屋里照得亮堂。

屋外柳氏笑的極為癲狂,這會披著衣裳趕出來的佩嬤嬤見柳氏蓬頭垢面,目光猩紅的盯著門罵著一些惡毒話,上前拽著柳氏領子,一巴掌扇了下去。

這會趕來的丫鬟被佩嬤嬤驚得目瞪口呆。佩嬤嬤目光凌厲:“還不把這瘋婆子押下去!”

柳氏雖蓬頭垢面,丫鬟也認得出,低著頭細聲道:“這是我們府里頭的主母。”

“就算你們府里的主母也容不得她在這縱火謀害嫡女!”

柳氏爬了起來,指著燒起來的火,踉蹌站著步子:“你看,你們看,姜昀那賤蹄子在里頭,她要被燒死了!要被活活燒死了!我的瑤兒……她要死了,她不敢害你了!娘替你報仇!娘要把她!把她的嫁妝都燒了!人都死了,還怎么嫁去當世子夫人……”

采薇突然從人群里竄了出來,來勢洶洶的舉著一個瓷白花瓶用力砸向柳氏。

哐一聲,花瓶在柳氏頭上砸碎,采薇紅著眼罵道:“要是小姐死了,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你墊背!”

采薇轉身看著那些杵著看戲的,罵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把她拖下去,打水來滅火!”

門外一片吵雜,于媽媽看著門框燒了起來,火勢迅猛,早就燒了進來,哪出的去。

濃烈的白煙嗆得姜昀連連咳嗽,雙眼辣得漱漱落淚。

于媽媽轉身抄起一香薰爐子,把里頭燃著的木料悉數倒了出來,大步走進寢室里頭的窗戶,抬起手砸了起來。

姜昀捂著鼻子,指了指屋里頭,蘇桃扶著姜昀進去,姜昀微弱對于媽媽道:“于媽媽,砸這個,這個窗戶下面是水塘!”

“可這離著水塘有一丈高,如今又是秋日,夜里更是寒涼……”

姜昀打斷蘇桃:“那窗戶就是下去,火勢也燒過來了,那窗戶雖離著水塘有一丈高,跳進水里傷不著人,如今救火人多,這時水塘打水的人多,得救也容易。”

屋外采薇看著門框被燒得吱呀聲響,一桶桶水撲在火里只冒出一絲白煙,火勢不見停,反而越燒越旺。

采薇嘶聲竭力喊著,雙眼猩紅,白潤臉上布滿淚痕。手被佩嬤嬤鉗制著,動彈不得。

聽到門哐當一聲崩塌下來,采薇便昏了過去。

此時屋里于媽媽不等姜昀說完便拿著香爐把那近水塘的窗砸開,于媽媽把香爐砸在水里,在塘邊打水的小廝丫鬟聽出動靜,隨后聽見于媽媽喊道:“快找幾個熟水性的來!”

窗打開后,屋里通風,火苗一下躥了進來,姜昀想起自己那塊玉佩沒拿,甩開蘇桃,奔去床鋪,在枕頭下掏出玉佩。

蘇桃嚇得心肝直顫抖,于媽媽把姜昀抱起,把姜昀抬上窗戶,姜昀坐在窗臺上咬牙閉眼便一躍而下。

水面傳來噗通聲響,岸邊上的婆子熱跳進水塘里,姜昀嗆了好幾口水,眼里生澀,越是想把頭浮上水面,越是下沉,求生本能讓姜昀驚恐萬分,撲通撲通的拍打著水面。

姜昀在水面掙扎時,于媽媽已經把蘇桃弄上窗臺,蘇桃回頭看著于媽媽把手伸下去:“于媽媽,你快上來!”

于媽媽一把推了蘇桃,蘇桃猝不及防的就掉了下去。

姜昀被撈了上岸,一旁的丫鬟緊忙把厚實的披風蓋在姜昀身上。

姜昀在水塘邊冷的直打哆嗦,婆子想請姜昀回屋,姜昀卻咬著唇看著那冒著黑煙的窗戶。

于媽媽怎么還沒下來?姜昀心里恐懼,捏著披風。

蘇桃上岸是,哭的梨花帶雨,正當絕望時,窗臺一個黑影掉了下來,水面噗通一聲傳來時,姜昀卻松了口氣,含在眼里的淚落了下來。

幾個小廝把于媽媽拖上來時,于媽媽已經昏迷過去,手腕上燒傷一片,手掌滿是被香爐燙出來的水泡。

姜彥祈趕來時,采薇正好暈厥過去,姜彥祈雙腿一軟,由葉氏攙扶著,隨后趕來的姜彥勤依舊端著溫潤面色。

幾人在院中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葉氏別過臉上落淚。

等了好久,外面小廝才來通傳:“三小姐得救了!”

姜彥祈腿更軟,松了口氣,隨后傻傻看著葉氏,葉氏也是愣了愣。

姜彥勤卻蹙起眉頭,隨后上前道:“既然三妹妹沒事,那我們到父親祖母那去好好安撫。”

姜佑安正在秦氏的溫柔鄉睡得迷糊,林貴來敲了幾次門,秦氏把姜佑安叫醒,姜佑安迷迷糊糊聽了大概,忽而困頓全散,只穿了一件單衣,裹著披風一路到清澤院,遠遠看見清澤院燒得紅透半邊天時,姜佑安愣了片刻,抓著一個人問,得知姜昀還在屋里,便原地坐了下來,敲著自己額頭,痛心哭了起來。

姜佑安丟了魂,坐了許久,等林貴來傳話,姜佑安踉蹌到了水塘邊。

“昀兒……真人保佑,菩薩保佑!!”姜佑安一把抱著姜昀,一邊抹著淚花,有種失而復得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