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一日,姜昀嗓子火辣辣的疼。正當歇息時,采薇拿著一雕刻精細花紋曇花食盒進來。
采薇拿著食盒,姜昀蹙眉,一個多時辰以前,自己就吃過葉氏送來的粥。現在嗓子吞水都疼,哪還有食欲?
采薇聞著十盒里散發出菜肴香噴噴味,饞得咽著口水。
采薇一臉興奮的提著食盒放在桌子上,自顧自的忙著布菜。
“時辰尚早,怎么這么快就吩咐廚房做晚膳了,我不餓,你端下去吧。”姜昀有氣無力道。
采薇側過頭去:“小姐,這不是府里的廚房做的。是貴妃娘娘差人送來的。”
姜昀擰眉,最后抒了口氣,昨夜的事,想必她那姨母也是知道了。
姜昀看了那曇花花紋食盒,有些吃驚,這食盒好生眼熟。
片刻姜昀杏仁眼瞳孔慢慢放大,這食盒她見過,白府時與齊煜同吃便是這食盒。
在她姨母的余歡殿里,姜昀見過的食盒并非是曇花紋,而是刻著精細百鳳,點了彩色的。
姜昀回神時,采薇已經布好了菜,姜昀看了一眼,全是看起來十分清淡可口菜肴,香味濃郁,聞著喉嚨生了一絲甘甜。
一旁的采薇更是饞的直吞口水,姜昀剛欲嘗一口,采薇突然腦子靈光起來:“小姐,這菜還是驗一下才好,萬一里頭有毒呢?有了昨夜一時,奴婢可不敢馬虎。”
姜昀以為采薇饞的慌,想要找個由頭淺嘗一口,不料采薇有模有樣的拿起一根銀針,將每一道菜都試了一下,確認沒有毒才拿起筷子給姜昀布菜到碗里。
姜昀吃的十分心滿意足,歇息一會,去看了于媽媽。
于媽媽昏迷,手臂灼傷燒得有些發黑的傷口還不斷滲著淡黃的液體,一旁伺候的丫鬟時不時用膏藥敷一敷,姜昀看著,心里有些自責,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隨后才離去。
蘇桃昨夜也染了風寒,比姜昀病得更厲害些,這一日下來,喝藥便睡,醒來便又要喝藥。
昨夜一場大火把姜昀的清澤院燒得房塌屋倒,那放著金銀珠寶的小庫房只有一些被搶救出來,大部分字畫被燒精光,清澤院被燒光后,姜佑安便讓姜昀搬去了一個空置許久的小院里住著,又讓人把清澤院修葺一新。
姜家府里,除了主母居住的正院,和姜老夫人居住的頤春院,那就數東梧院最為寬敞氣派,后姜彥勤高中秋榜,大婚前西梧院也修葺了一番,也算是氣派許多,但因嫡庶之分,西梧院始終略輸東梧院一籌。
姜佑安本想讓姜昀住在東梧院,可姜老夫人不肯,說是僭越規矩,姜家老祖宗歷代對子嗣院子的規矩不能因姜昀而在姜佑安壞了。
姜佑安也認為有理,便才讓姜昀小住在小院落。
姜昀沐浴洗漱后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次日清晨采薇端著溫水進來才醒了過來。
采薇擰著帕子,替姜昀擦著臉,又細聲道:“小姐今日氣色好了許多,奴婢剛剛去蘇桃姐姐那,今日蘇桃姐姐比昨日好了些。可還是有些咳嗽,話也說不出來。”
姜昀嗯了一聲:“等蘇桃好了,你便去佩嬤嬤那,跟佩嬤嬤學幾天規矩。”
采薇手一抖:“小姐,奴婢是做錯什么?”
姜昀嘆了一聲:“是昨日佩嬤嬤跟我說的,佩嬤嬤頂多規矩嚴一些,你也不用怕。”
采薇何止是怕,身子已經哆嗦抖得不行,采薇試探道:“小姐身子虛弱,奴婢還需要多盡心伺候,哪能有時間抽空學規矩。”
姜昀認真道:“真要等佩嬤嬤親自找上你,你可是沒有好果子吃。”
采薇這才耷拉腦袋,應了一聲是,又繼續道:“奴婢一定盡心盡力把規矩學好,日后隨小姐嫁去郡主府里也不會露怯讓郡主拿住笑話。”
采薇一副舍身的凜然正義,姜昀聽起郡主,眉頭不覺有些微微蹙著,目光漸漸深沉。
郡主拿了庚貼的第五日時,姜老夫人在府里等得坐立不安,一會又在想是不是郡主介懷前些日府里鬧出的動靜。
姜家后院失火一事,不到本日消息便不脛而走,不少想聽閑話看熱鬧的還偏偏這個時候登門,一一都被姜老夫人以身子不適給拒了。
姜老夫人惱怒上火,好幾日都沒歇息好,脾氣越發的大,動不動便責罰打罵,鄧媽媽戰戰兢兢小心伺候著,生怕觸了姜老夫人眉頭。
等第六日時,姜老夫人沒等來郡主,卻把郡主的管事婆子等來了,那媽媽把庚貼還給姜老夫人時,姜老夫人面色煞白。
姜老夫人在廳里與那婆子坐著時,姜老夫人看著手中庚貼許久蹙眉道:“這是為何?”
姜老夫人有些惱怒,一副郡主仗勢欺人,將姜家玩弄了的做派。
那媽媽為難,片刻道:“老夫人,不是我們郡主有意見,我們郡主也是十分喜愛貴府三小姐,想將她娶進門來的,可奈何貴府三小姐與我們世子的生辰不合,這姻緣自古都有天定……”
那媽媽一臉我也沒了法子的神態,姜老夫人眉頭挑高:“八字不合?”
那媽媽繼續道:“是啊老夫人,郡主不信,還特意去找了高人問,都如出一轍的說辭,不然郡主也不會耽誤這些時日。”
那媽媽言下之意,郡主拖了這些天并非是刻意敷衍姜家,而是庚貼上姜昀與騫敘世子八字不合,多問了花時間多問了幾位高人,郡主實在是認了,才上門與姜老夫人說清楚來了。
“這好端端的,如何不合了?”姜老夫人不甘心問道。
那媽媽眼里閃爍片刻,到:“老身雖不全知,但也聽了一些,那些高人大概是說,并非是貴府三小姐命格緣由,但與世子卻并非良配,兩人沒那姻緣,強求不得。”
姜老夫人這才低頭嘆了一聲,那媽媽也灰溜溜的走了。
姜老夫人卻是不信,只覺得是郡主有意胡謅敷衍,想必是因府中最近出了這樣的丑事。
姜佑安下朝后便被姜老夫人請去了頤春院,姜佑安這一進屋便覺得今日姜老夫人十分不虞。廳里的丫鬟婆子個個低頭噤若寒蟬,一臉懼怕神色。
姜佑安步子不由放慢,到了正廳,請安后,姜老夫人抬起那臭烘烘的臉,聲音慍怒道:“郡主今日差人來了一趟。”
姜佑安看姜老夫人面色,便知道不是好事,道:“那門親事也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