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墻枝

四百九十六章:柳氏之死

柳氏看姜佑安抬起眼看她一眼,眼里沒有半點憐惜疼愛,反而有些厭惡。

柳氏在姜佑安身邊伺候這么多年,姜佑安那神色分明是嫌棄鄙夷她。

柳氏剛剛的哭要是有七分真三分假,那現在眼里噙著的淚水便全都是真心難過落淚。

柳氏寒徹心扉,姜佑安坐著聽著跟前這衣衫破舊,渾身散發著惡臭味的柳不斷啜泣,心底煩躁,將手中的碗放下時力氣有些大。

“你想回府?”姜佑安鳳眼眼里看著柳氏,眉梢輕揚,語氣清淡如白毛落水。

柳氏輕抬半袖擦拭淚水,聞言驚喜的點了點頭。

姜佑安眼里閃過一絲狡詐,手指輕敲了敲木桌,嘴唇一張一合:“那你說說,這些年你口口聲聲說待昀兒是比待瑤兒要好,那你為何想要放火燒死昀兒?”

柳氏聽姜佑安突然這般質問,剛剛升起的期盼又在心里涼了半截。

柳氏驚恐的身子后仰,滿眼無辜看著姜佑安:“妾身也是被害的!老爺,妾身是被甘露那賤蹄子下了藥才瘋癲至此,甘露那賤蹄子在我耳邊日日念叨說是三小姐害了瑤兒,是三小姐設計瑤兒,才會讓瑤兒嫁去郡公府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妾身本就被甘露那賤婢灌了藥,又日日挑唆才迷了心智險些害了三小姐!

妾身也是受苦人,老爺不怪妾身啊老爺!妾身要是清醒,就算給妾身十個膽,也不敢害三小姐性命。老爺也是知道妾身這些年對三小姐是處處疼愛忍讓,三小姐即便是不領妾身的情,妾身也是沒有半句怨言,這些年妾身如何待三小姐,老爺都是看在眼里的。”

姜佑安聽柳氏一番肺腑之言,嘴邊微微勾起冷笑:“我看夫人怎么如今又不瘋癲了?難不成是這里山好水好將夫人這瘋癲病癥給養好了?這里倒是適合夫人養病的地方。”

柳氏這豆大的淚又漱漱落下,一臉傷心欲絕,若是從前那般嫵媚之姿還能惹人心疼,現在這發枯如草,面色蠟黃只剩那雙黑溜溜閃爍飄忽的雙眼是有些神態的。

柳氏咬著發白的嘴唇,生怕姜佑安將她丟在這,剛剛她對蒲媽媽做的事,柳氏就一陣后怕。

要是今夜姜佑安不帶她回去,她哪還有命活到明天。

柳氏又怕又驚,一把跪在姜佑安跟前,發黑的手死死抓著姜佑安的斗篷:“安郎,你就念在昔日夫妻情分,帶我回京吧,哪怕是帶我回京里的莊子養著,也比在這要好!

這里的刁奴日日打罵妾身,要是安郎今夜不接妾身離開。妾身會被她打死的!安郎……”

姜佑安看著柳氏作勢要擼起袖子讓姜佑安看傷口,姜佑安確實半點要看的意思都沒有。

姜佑安瞟了一眼柳氏,聲音生冷:“接你回京也不是不可。”

姜佑安頓了頓,柳氏眼里隨即露出欣喜。

姜佑安看著柳氏:“這些年又是如何害昀兒和詠兒勤兒的我可不計較。你就說說,當年你是如何害先主母難產而亡一尸兩命的。”

柳氏低頭道:“姥爺在說些什么,妾身怎么一句都聽不懂。先主母難產而亡是受了三小姐刺激,與妾身走何干系。”

姜佑安伸出腳一腳踹開柳氏,柳氏趴在地上,抬起眼簾看著姜佑安道:“老爺可是聽了誰亂嚼舌根?妾身與先主母一向相處甚歡,妾身怎么敢害主母。”

姜佑安厲聲:“你還敢謊話連篇!當初你趁我不在京中,你便攛掇你母親嫡姐買通當年府中小廝劉義石與昀丫頭身邊的春雨將含有滑胎的香囊胭脂賞給春雨,讓春雨借著昀兒接近意言,你嫡姐柳氏又從外弄來一條沾了瘟疫的帕子讓你給了春雨,才讓昀兒得了疫癥,事后你還讓人去意言院子里走露消息,驚動了意言的胎氣,才致使意言難產而亡!

你的這些腌臜事在岐州時,你身邊貼身的甘露全都招供了!”

柳氏臉色煞白,跪地求饒道:“甘露對妾身積怨已久,那都是她構陷妾身的,妾身沒做過啊老爺!”

姜佑安氣憤起身,若不是端著文人的儒雅,姜佑安巴不得在柳氏身上踹上幾腳才算解氣。

柳氏看姜佑安身影傾壓上前,本能的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姜佑安道:“夫人瘋癲時,想必自己說過些什么都忘了吧?那時夫人心中嫉妒時所說的話,夫人忘了沒關系,碰巧祈兒都聽去了。

祈兒向來敬重先嫡母,你之所以被送到這里來,還是祈兒看了那份口供后,祈兒讓我送你來的。”

昔日最愛的枕邊人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在剜柳氏心。

柳氏片刻便不知哪來的力氣,爬了起了,瘋了似的凄厲道:“祈兒是從我肚子里出來的!我是他親娘,他怎會這樣害我!老爺誆騙我的對不對?祈兒不可能這般待我……我是他親娘!”

姜佑安側過頭去陰狠的看著柳氏:“祈兒孝順知恩,對先嫡母敬重,這些年你怎會不知。”

柳氏雙眼猩紅,頭疼的直拍地年,雙手捂著耳朵,神情痛苦。

“祈兒是我兒!她舒意言生不出子嗣便離間我與祈兒母子感情!她都死了,還不放過我!

是我,是我害死她的!我就是要她難產而亡!我就是要我與你的孩子成為嫡出,這本就屬于我的,她舒意言橫在中間,她舒意言就該死!”

姜佑安惱怒,伸手打了一巴掌柳氏,柳氏慘叫一聲。

“你這毒婦!”姜佑安如一只暴怒獅子。

柳氏這會反倒笑了起來:“安郎,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害死她的?”柳氏笑聲滲人,三更半夜,屋外凄厲寒涼,外面鬼哭狼嚎尤為嚇人。

柳氏忽而發狠:“是我收買了姜昀那賤蹄子身邊貼身丫鬟春雨,然后把含有大量滑胎麝香胭脂水粉,還有香料送給那春雨,讓她日日涂抹,等她用完了又再送過去!

你們一個個為了護住她肚子里的孽障,費盡心思,最后還不是讓我給算計了!”柳氏笑了笑

“那賤蹄子要是知道是她身邊婢女,害死了她生母幼弟,還差點害死了她,想想她那臉色我就覺得解氣。是她自己疏忽才讓我有了得手的機會!是她每日去探望舒意言才導致舒意言日日接觸麝香,才讓那胎兒生下來就斷了氣,是她害死了她生母舒意言那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