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請自重

第二百四十九章:鸚鵡

初秋天氣涼爽,女兒家們漸漸都穿上了長袖褙子衫。

褙子如綢,上繡圖紋各異,遠遠瞧著,猶如一幅幅翠屏錦畫。

穆府門前人來人往,歡笑聲不絕于耳。

李瓊同陸子虞剛下馬車,門前的小廝便趕緊捧笑相迎,“見過陸小夫人、四娘子。”

陸小夫人?

李瓊對這稱呼愣了一剎,一時沒迷瞪過來。

陸子虞抬起胳膊肘輕碰了她兩下,“陸小夫人?這稱呼倒是新奇。”

李瓊笑著回瞪了一眼,“就你鬼精!”

陸之辰從后面一駕馬車下來,“大嫂,今兒我可得好好跟著你!您要敢掉了一根頭發絲,回去大哥可是要拿刀割我鼻子的...”

“他下了朝又得去翰林院,哪里有功夫割你鼻子?”李瓊掩唇一笑,挽著陸子虞就要朝里頭走去。

“嫂嫂、三哥你們先進去,四娘在外頭等個人來。”

李瓊也沒多想,溫聲叮囑了她兩句便同陸之辰先邁步進門。

陸子虞一人站在臺階上,手里把玩著扇子瓔珞吊墜。

她姿容嫵媚嬌艷,就是那般慵懶站著,都讓人都覺得賞心悅目。

來往的貴女艷羨,郎君傾慕。

半年前,她第一次進穆府時飽受非議,幾乎人人針對,說話也都是夾槍帶棒。

再看如今光景,那些昔日背地里罵著她的人反倒還想巴結?

那些瞧不起她出身的,眼下的陸國公府更是他們高攀不得的。

短短幾個月,陸國公府便從京中人口里的破落戶,蛻變為金階高門。

一座府邸,卻有六道圣旨加持。

說能與王家媲美秋色,怕是一點兒都不為過...

不遠處,兩駕馬車緩緩駛來。

瞧著那馬車帷裳上的圖案,陸子虞不由瞇了瞇美眸。

來了!

她倒是要好好瞧瞧,那位爺究竟有沒有按著答應自己的要求去做!

小廝掀開馬車帷裳,瀛夙身穿墨青色的圓領長袍閃身而出。

剛下了地,一襲嬌色便撞入他眼底。

不遠處的美嬌娘身穿藕白齊胸襦裙,裙擺繡了金盞桂。一簇簇的,恰如星月斑斑。

玉肩披著蓮青褙子,垂落在小腿間。

發髻梳驚鵠,前戴了短柄流蘇釵,后有一支八寶翠翹。

就這般站著,卻自有風流韻味。

一言不發,那媚眼便跟會說話似,又嬌,又嗔,看的人心肝酥透了。

陸子虞見瀛夙下了馬車,身后遲遲沒有人出來,便知曉他同王若茀分了馬車,并未同乘。

嬌唇半勾,心情算是好了許多。

后面馬車帷裳一掀,王若茀身穿胭脂色的軟煙裙,頭戴金雀絲釵,悠悠然然也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她淡笑瞥過陸子虞,朝著馬車內輕笑道,“姚側妃,下來吧!”

陸子虞自然察覺出王若茀有些不對勁兒,她緊緊盯著那駕馬車。

姚側妃拎著裙邊兒探頭出來。

只此一眼,陸子虞心頭冷笑連連。

行啊!這九皇子赴宴帶一個正室還不夠,非得湊成了雙才叫好?

這是打算作何?彰顯他們九皇子府人多勢眾,家大業大?

還是打算一會兒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陸子虞翻了個好大白眼,一壇子陳年老醋打翻在心口...

瀛夙納悶兒搓了搓手腕上的珠串兒,一時不解自家嬌娘又生哪門子的氣。

他前夜都去攬月閣解釋過了一番,怎么今日瞧見還是惱了?

側目朝著王若茀那兒一看,面色倏然陰沉了下來。

“那馬車上,何時又多了一人?”這話是朝著茯筠問的。

“這...這我也不知道。出門時,分明只有那王氏跟侍女上了馬車!”茯筠急得跳腳,模樣不似在說假話。

若此言不虛,定是那王氏詭計多端!

瀛夙面無表情走到王若茀同姚側妃跟前,聲如寒風,“不管你們存著什么心思,膽敢把臟念頭擱在她身上,本殿要了你們的命!”

說罷,也不管身后兩個女人神色作何,他急匆匆邁步尋人去了。

王若茀雖心頭懼怕,可仍強撐著笑意。

她知曉,他敢說敢做。

可那又如何?她王若茀什么都沒有,又何須在乎一條命!

只要能幫到那人一絲一毫,就算丟了命,又有何妨?

王若茀一腔怨憤孤勇,猶如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姚側妃顯然被瀛夙剛才那番話嚇得不輕,“要不然妾還是回去吧?”

她朝后剛退了兩步,手腕便被人緊緊攥著,“怎么?怕了?”

王若茀詭秘笑著,“只要毀了陸家那個賤人,這正妃之位我大可讓給你!”

“你說什么?”姚側妃倒抽了一口涼氣。

王若茀輕笑松開她的手腕,喜怒無色邁步朝著門內走去。

陸子虞自從瞧見了姚氏起便覺得心頭像是擱了一顆石頭子兒。

不致命,卻難受的很。

正細細想著,肩頭卻被人親昵攬過,“四娘,你想什么吶?”

不等陸子虞說話,一道清脆的聲音也是跟著重復道,“四娘,你想什么吶?”

陸子虞俯眼,看著蘇婉婉拎著一個鳥籠子,里頭是彩羽鸚鵡。

這東西可是稀罕。

“哪兒來的?”陸子虞將心頭的不悅先給撇置一旁,她悠然噙著笑朝蘇婉婉問道。

“我表哥的鳥唄。一天天就會鸚鵡學舌,煩死個人。”蘇婉婉嘆了口氣。

“煩死個人,煩死個人...”鳥籠里的鸚鵡倒是聰明,別人的話它不學,自家主人的話卻學的快。

陸子虞彎腰看了兩眼那彩羽鸚鵡,“這東西你可有好生喂養?怎么瞧著這般小,我父親養的鸚鵡都要比它大了好幾圈兒吶!”

“送過來自是有好生喂養的。什么水果、小蟲的,頓頓不落。”蘇婉婉急言解釋,生怕陸子虞不信似的。

“那應該跟你喂養沒什么關系。”陸子虞搖了搖扇,漫不經心地又補道,“是你表哥的鳥本來就小。”

二人自顧自攀談,全然沒曾察覺到有人在身后僵了身,羞了臉。

瀛夙剛跟在自家嬌娘身后,便聽見小姑娘張口就來:是你表哥的鳥本來就小?

這都是什么混賬話?

有兩個女兒家湊在一堆談論這種事兒的么?

更何況,他小不小,她還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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