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讓楓痕加快速度趕回去,楊哲明提議和安寧共乘一匹馬。安寧的身體僵硬,目光緊緊縮在喬四身上,不再看他,也不再同他說話,她的目光掃過他,如同掃過空氣,讓他感覺自己抱著的是一塊冰冷的石頭。
這種疏離似乎帶著一股恨意,仿佛她在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如果落下最后一根稻草,下一秒她就會爆發,或者崩潰。
她對他的冰冷和疏離像是一道屏障,明明兩個人靠得很近,卻貌合神離。
這讓他非常擔憂,想要解釋,卻無從開口。
燈火通明的營地遙遙可見,楓痕騎馬迎上了北戎的援軍,馬匹好似累極,前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上。楓痕背著喬四運用輕功穩穩落地。
楓痕身上的紅衣被喬四的鮮血浸得濕透,沉甸甸的血流順著楓痕的手指流下,好似整個人浴了血,。
青煙沖了上來,看到楓痕的模樣幾乎嚇了一大跳,楓痕幾乎是個血人。接著她的目光落在喬四身上,連驚訝的時間都不夠,心已經涼了大半。
喬四臉色蒼白毫無一絲血色,整個人皺著眉頭緊緊閉著眼,已經昏死過去。楓痕伸出手,手里握著喬四的斷臂,用他的外衣包裹著:“還能不能……”
沒等楓痕說完,青煙立馬搶過斷臂,打開衣服掃了一眼,喊道:“把他抬進去,馬上抬進去!讓你們的軍醫全都過來!”
她厲聲喝道:“去拿手指粗細的繩子過來,還有棉布,用開水泡過!……”她急促地吩咐所有人行動起來,聲音太過尖銳,以致于有些嘶啞。
青煙率先飛奔進自己的帳篷,哆嗦著手將自己的藥箱的鎖打開,取出一大把藥,轉身來到喬四跟前,連磨藥的時間都不夠,她直接將草藥塞進自己嘴里咬碎,湊上喬四的嘴渡給他,又讓人拿水灌他喝下。
所有人都在飛速奔跑著,喬五整個人僵硬站在帳篷前,看著帳篷中被所有人圍著的喬四,和他那鮮血淋漓而手臂不見蹤影的肩膀。
鮮血順著擔架流下。
楓痕喘著氣,剛才控馬太用力,他的腿部有些割傷,喬四緊緊貼著他的背部,滾燙的血都流在他身上,他的斷臂就在他手上,慢慢變得冰冷。
喬四的血,染了他滿身,他的手還有些發抖。
柳娘走到他跟前,輕聲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楓痕抬頭看了柳娘一眼,他們兩人還是頭一次說上話,柳娘的目光很溫和,楓痕沉默,緩緩搖了搖頭。
柳娘又問:“公主在哪里?”
楓痕這才目光聚焦了一些,好似回過神,回頭朝黑暗的草原上望去——她和世子在一起。
安寧被扶下馬,腿一軟,幾乎就要坐在地上,手撐在草地上一下,抬起來時,手上已經沾了血。
一路上,喬四都是淌著血。
楊哲明上前一步,想要扶起安寧,突然腹部一涼。
安寧仰頭望著他,臉上帶著淚,順著臉上的花紋流下,眼眶里都是血絲,氣若游絲,好似問他,又好似在問自己:“為什么,你要這么做?”
安寧手中握著那把北戎彎刀,那是他親手送給她的彎刀,讓她留做紀念。
那把刀正正插入他的腹部,整個刀鋒大半沒入他的身體,刀柄上她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楊哲明的手握著安寧的手臂,微微收緊,又慢慢放開,安寧沒有退后,兩人靠得極近,他一個傾身,就能擁抱住她。
終于走到了這一步。
刀插在他的腹部,血滲出他的衣服,蔓延出一大塊血紅,楊哲明皺眉,痛是肯定的,但是更加深刻的感受,是寒冷。
那些寒冷,沿著他的四肢百骸流竄,直擊他的胸口,好似要將他淹沒。
安寧松開手,楊哲明退后了幾步,堪堪站穩。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大把大把落下,安寧望著他,重復著喃喃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就好像鬼使神差一般,她拿出了那把刀,就這樣插入了他的身體,好似被誰驅使著,好似痛苦和悲傷需要一個發泄口,她需要殺了他。
仿佛為了尋求一個答案,仿佛永遠沒有答案。
楊哲明很想上前拂去她的淚,身子卻有些站立不穩,他往后趔趄了一步,就要摔倒在地。
楓痕和黑鷹將將趕到。
黑鷹目光一縮,幾步輕功落在楊哲明身后,穩穩扶住他癱坐下來。
黑鷹目光掃過腹部的刀,眉頭一挑,就朝安寧厲聲道:“你竟敢……”楊哲明立馬按住他,低聲道:“我沒有事。”
這樣的刀傷,還不足以致命。他還死不了。
楊璽臉色蒼白,她以為他要死了,她以為她殺了他,所以她現在的表情,終于展現出不同于冰冷的表情來。
悲傷,痛苦,無奈。
黑鷹厲聲道:“怎么會沒事,你身上還中了毒……”楊哲明皺眉,黑鷹只好悻悻然閉上嘴,動手在楊哲明身上按下穴位。
楓痕幾步到了安寧公主跟前,看到這一幕,眼中涌動地不知是什么樣的情緒。
所有人,都走到了這一步。
安寧被扶下馬,腿一軟,幾乎就要坐在地上,手撐在草地上一下,抬起來時,手上已經沾了血。
一路上,喬四都是淌著血。
楊哲明上前一步,想要扶起安寧,突然腹部一涼。
安寧仰頭望著他,臉上帶著淚,順著臉上的花紋流下,眼眶里都是血絲,氣若游絲,好似問他,又好似在問自己:“為什么,你要這么做?”
安寧手中握著那把北戎彎刀,那是他親手送給她的彎刀,讓她留做紀念。
那把刀正正插入他的腹部,整個刀鋒大半沒入他的身體,刀柄上她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楊哲明的手握著安寧的手臂,微微收緊,又慢慢放開,安寧沒有退后,兩人靠得極近,他一個傾身,就能擁抱住她。
終于走到了這一步。
刀插在他的腹部,血滲出他的衣服,蔓延出一大塊血紅,楊哲明皺眉,痛是肯定的,但是更加深刻的感受,是寒冷。
那些寒冷,沿著他的四肢百骸流竄,直擊他的胸口,好似要將他淹沒。
安寧松開手,楊哲明退后了幾步,堪堪站穩。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大把大把落下,安寧望著他,重復著喃喃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就好像鬼使神差一般,她拿出了那把刀,就這樣插入了他的身體,好似被誰驅使著,好似痛苦和悲傷需要一個發泄口,她需要殺了他。
仿佛為了尋求一個答案,仿佛永遠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