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策略

第53章 盤問玉湖

太子的學業一天不如一天,脾氣反而愈加漸長,經常與皇弟發生爭執,鬧得雞犬不寧。

佟佳氏厭煩了整日要跟在兄弟兩個后面處理那些斷不完的雞毛蒜皮的官司,擇了一日天氣情好,帶著胤礽和胤禛來了毓慶宮。

毓慶宮在從前奉慈殿的基址上修建而成,磅礴大氣講究,是康熙專為太子修建的居所,年前剛剛修建完整,很快就已經布置一新。

考慮太子年紀尚小,就沒急著讓搬進去。

佟佳氏與康熙提起,先前皇子大有及笄之年就建府立衙的,何況太子在宮里,就看在眼皮兒底下,要繼承大統的人,必得比其他皇子先一步獨立,這才說動了康熙。

但還得說服他本人愿意才行,這個,佟佳氏在行。

帶著胤礽和胤禛一前一后在嶄新的殿宇中漫步走著。

“看看,整個紫禁城也找不出比這毓慶宮更別致的了。”佟佳氏邊走邊道。

“可不是,這不就個縮小的皇宮嗎?游廊園子一應俱全,還不知道哪個皇子能有這般待遇!”跟著的小太監道。

佟佳氏沖小太監使個眼色,目光和煦,轉而向著胤礽,道:“胤礽,胤禛,你們想住在這兒嗎?”

還不等胤禛說話,胤礽早開了口,道:“皇額娘,早先皇阿瑪跟兒臣說過,毓慶宮是給兒臣修建的!”

佟佳氏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又道:“那你愿意來住嗎?”

“愿意,兒臣當然愿意!”他搶先一步,生怕落在胤禛的后面。

佟佳氏道:“那就可惜了,”而后俯身對撲閃著可憐楚楚小眼睛的胤禛道:“等著往后胤禛封了郡王、親王,在宮外也能有這樣一座府衙,好不好?”

“要去宮外嗎?”胤禛問道:“在宮里和皇阿瑪、額娘一起不行嗎?胤禛不想離開皇阿瑪和額娘。”

“傻孩子,”佟佳氏揚聲道:“等你們長大了之后,只有太子能住在皇宮內。”

胤禛小小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但還是道:“兒臣知道了。”

待到出了月,就給胤礽將毓慶宮收拾一新,擇了吉日搬去。佟佳氏長長的松了口氣。

“主子,太子已經搬去了。”月瑤道。

“這么快?”剛剛得知消息的景瑜顯得有點吃驚。

“是呢,皇貴妃娘娘早已經在籌劃這事,親自督辦,內務府不敢怠慢,自是快的。”月瑤道。

“看樣子皇貴妃已經盼著咱們這位太子爺趕緊搬出去了。”景瑜道。

“終于是要搬走了,咱們四阿哥還能少受點欺負。”月瑤如釋重負。

“有說皇貴妃娘娘還要籌劃著給咱們四阿哥另外請師傅,故而這兩日沒叫跟去太子那邊同讀。”

“本該如此的,”月瑤道,“四阿哥年紀小,與太子學不到一處去。”

景瑜端坐殿中,叫人請來玉湖。

玉湖面色坦然,跪下行了禮。卻遲遲沒等來免禮二字,雖已經按耐不住怒火,但只能拘拘的跪在那里不敢起身。

心下正算盤是為何事,就見月瑤將一堆沾了泥土的錦袋扔在她面前,直截了當的問道:“此物可是你埋在后院的?”

玉湖當然不承認,直搖頭擺手道:“娘娘,奴婢未曾見過這些!”

見她嘴硬,就叫琳瑯院兒里與她共事的兩個針線宮人出來作證。

兩人毫不猶豫,當場指認那晚見她鬼鬼祟祟從貴人屋里拿了什么出來埋在了院子里。

“胡說!”玉湖氣急敗壞的道:“你們黑燈瞎火的不再屋里做活,出來院子里做什么?”又面目扭曲的道:“現在奴婢也是慧嬪娘娘派往貴人主子那邊的,審問奴婢也得經過貴人和慧嬪娘娘才行,這般口說無憑給奴婢栽贓,慧嬪娘娘知道了也是不答應的!”

“你許是還不知道呢,”月瑤道:“皇貴妃娘娘允了咱們娘娘親自查問。”

玉湖一愣,道:“奴婢沒犯什么錯,為何查?”

景瑜道:“七年之前你叫人給改了記檔,把自己安到翊坤宮,就這個也足以定你欺君罔上之罪。”說著,叫人將記檔拿給她看。

玉湖后背發涼,莫非德嬪先前就已經發覺端倪,這么審她也是早有準備?

看她泄了氣,景瑜道:“也不妨直接告訴你,這兩個證人,是進寶見你行事鬼祟,臨時去叫了她們,為的就是讓她們作證人。而進寶,是我早先派人守在琳瑯殿外的,只為把那個往盆景里藏東西的人誘出來。”

玉湖頓時頹廢,因為常年優越感爆棚,手底下的人無不對她是怨聲連連,這兩個被抓去做證人,自是不會推辭——現在壓根沒人站她這邊。

“是慧嬪娘娘。”她道:“是她讓奴婢這么做的,但絕對不是沖著娘娘您,而是沖著先前安嬪去的。”

“哦?”景瑜道:“那為什么本宮搬來這么久,你沒偷偷的將東西挖走埋了,而是本宮將東西轉贈給衛貴人之后,你才把東西挖出來?”

玉湖不語。

“想來無需再問,是因我若因此不能懷有身孕,也正中你們下懷吧?但衛貴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慧嬪娘娘期望生下來的,你是為了邀功,才救琳瑯。”景瑜道。

玉湖萬分驚愕,她沒想到德嬪知道的這么多。

她仿佛能感到末日來了,慧嬪也要倒霉了。

“你知不知道戕害皇嗣是要株連九族的?你又想沒想過,這件事捅出來,慧嬪自是不會認的?到時候頂罪的會是誰?你又可曾知道春曉的死?”景瑜厲聲一連串的問話,句句如同巨雷震徹心頭。

玉湖四肢發軟,整個人都癱了下來,哀求道:“娘娘饒命!”

“饒了你可以,”她道:“不過你也要清楚,錦袋挖出,即便我不張揚,慧嬪自會知道,你就好自為之吧。”她道。

“娘娘!”玉湖匍匐景瑜裙邊,道:“奴婢自知欠娘娘賤命一條,愿唯娘娘效勞!”

待她哭了半晌,景瑜無奈點了頭。

如此一來,這宮人調用回主殿的事,也好辦多了。

玉湖也松了口氣,無精打采出了主殿。

月瑤無解,道:“主子為什么不趁著這次人贓并獲給慧嬪一個打擊?”

“我又何嘗不想?”她道:“只是沒把握將她一記擊倒,只是懲治一個玉湖又有何用。”她道。

再過了些日子,聽聞佟佳氏給四阿哥選的先生正是先前皇上提起過的熊賜履,心下不免高興。

這樣看來,佟佳氏好像不打算將所有的寶都壓在太子身上了。

“可太子畢竟是皇上欽定的。”月瑤擔憂的道。

“前朝也不乏有太子不爭氣被廢的先例,咱們的太子就算是皇上欽定的,大清的立儲制度向來注重立賢,他若不長進,也是難說呢。”

景瑜這么說絕非沒有根據的——三十多歲的老太子三立三廢,這個歷史事件幾乎人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