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嘉陵,處處是風景,處處是熱鬧。
無不都在討論一個勁爆消息:孟都護之女——孟瑯音,喜歡上了一個末匾子弟——荀好。
可惜不是才子與佳人的故事,而是佳人救龍陽。
此驚天消息滑天下之大稽,丟天下文人墨客的臉,不,應該說是丟金匾武門的臉。
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散播到了鄰城樺城,再通過走南闖北的商人帶到了國都。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在各處都亂成一鍋粥的同時,一個少女帶著一名少年,兩人喬裝打扮成一對夫妻。
小心翼翼的走過繁華的街道,再謹慎的穿過官道,最后上了道光寺。
荀悠帶著荀好一進門就看見門口臺階上正坐著兩人。
皆是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眼神呆滯,面如死色。
嚇了荀悠一跳。
她悄悄的帶著荀好走到兩木訥的人跟前,手伸出去在兩人面前搖晃了兩下。
沒反應……
完了,這兩人不會石化了吧?
“荀悠!”
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叫,嚇得荀悠、荀好兩人不禁身形一晃。
待反應過來,荀悠已經被兩道身影緊緊抱住,壓得她喘不過去來。
“荀悠你終于回來了!”
“你個死丫頭!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們在擔心你!我們差點都以為——”
榮瀾話還未說完,就感受到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他緩緩的轉頭,就對上一雙陰沉的眼睛。
微啟朱唇。
“放開我小妹!”
雖是平靜的語調,但聽著卻是咬牙切齒吐出來的。
王秀娟被這低沉的聲音嚇到脖子一聳,這個人可比其余四個人恐怖多了。
而榮瀾立馬松手,后退兩步。
這人應該是荀悠的幾個哥哥之一,惹不得。
想到自己的猜測,他訕笑著沖荀好擺擺手打招呼。
“嗨,你好。”
話一出口,幾人都不由得一陣惡寒。
這人的聲音怎么變得這么娘們了??
“榮瀾,你沒事吧?”
聽到荀悠的聲音,榮瀾馬上恢復了正常,用真男人渾厚的聲音說道:
“沒事,荀悠你終于回來了,我和你的跟房甚是擔憂你啊!”
如此一本正經的回答,不由得讓荀悠和王秀娟側目。
荀好看向榮瀾的眼神更加幽深了。
“小妹,這人是誰?”
聲音冰冷如鐵,某個少年心里咯噔一下,大呼:完了!
“哦,四哥,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她叫榮瀾。”
“朋友?哼,小妹你可別什么人都當朋友,小心被人利用。”
察覺到了自家四哥同榮瀾之間的緊張氣氛,荀悠甚是不解。
兩人又沒互相得罪過,怎么四哥對榮瀾這么針鋒相對?
而后經過歲月流逝,事實證明荀好對榮瀾身上那股怪異的氣息感覺別扭是對的。
話又轉回來,聽到荀好對自己的冷言冷語,榮瀾雖不明所以,但也得恭敬的解釋道:
“想必這位就是荀小娘子的某個哥哥吧,榮瀾雖不知哥哥您為何對晚輩這么大敵意,但晚輩發誓,吾對荀悠,絕對真誠,絕沒有任何的心機!”
突然的誓言,讓在場的兩位少女都有些臉紅,尤其荀悠,感覺渾身不自在。
像是嫁人后的宣誓,讓她隔應的慌。
荀好依舊一副厭惡的面孔,冷哼一聲,不再看榮瀾。
無人說話。氣氛立即尷尬起來,降到冰點。
“好了,荀悠,我們先進去吧,你一晚上沒回來,可把我們擔心壞了。”
王秀娟壯著膽子打破局面,走在前面帶路。
幾人回到里屋后,荀悠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昨晚的去向。
終究也是善意的謊言,一筆帶過,盡管王秀娟、榮瀾兩人不信,但接收到荀好冰冷的眼神,只得憤憤作罷。
而后,兩人便隨意找了個借口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荀悠兄妹倆。
還很識趣的不問荀好為什么出現在這兒。
這般默契讓荀好暗自贊嘆。
“四哥,你這幾天就先跟著我住這兒吧,這的主持是院長的朋友,我等下會去給他打個招呼,你就安心住下吧。”
“好。”
說完這話,荀悠就有些詞窮了,她也不知該如何面對荀好,畢竟他已經拆穿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空氣安靜了半晌,荀悠便忍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了,索性叮囑了荀好幾句寺院的規矩,就匆忙離開了。
臨走前,荀好還是問了一句。
“小妹,你可是覺得我臟?”
幾乎是哽咽的說出口的,尤其最后一個字,細弱蚊蠅。
已走到門口的荀悠,頓時感到胸口有些隱隱作疼。
她在心疼這個癡傻的少年,明明知曉所行之事所帶來的后果,仍然不懼;他只為看清自己,做真實的自己,這份勇氣可嘉,換作是自己,未必辦得到。
想到荀好的未來,荀悠的眼眶不由得紅了一圈。
她緩緩的轉頭,直視著面前少年的眼睛,一字一句鄭重說道:
“四哥,你比他們任何人都干凈,不管將來如何,你就是我四哥,不會改變。”
少女輕抬著腳步走了,佛像前沉默的少年突然笑了,笑得很放松,笑得很開心……
中郇山,梅莊
氣氛嚴肅。
一俊朗的光頭少年跪在正堂,一個看著和藹可親的老頭高坐在主位上,旁邊還站著一個身著利落黑衣的男子。
“小子,你很能耐啊,跑出去整整四天啊!”
就是那位看著和藹可親的老頭,他磨著牙恨恨的看著底下跪著的男子。
聽到蒼老的聲音,光頭并未抬頭理會,仍舊筆挺著背。
在整個莊嚴的大廳里,看起來倒有幾分仙姿綽約的味道。
“少爺,你就認個錯吧,老爺說了,只要你向莫大家認個錯,就不請家法。”
旁邊的黑衣男子開口。
底下的榮青還是不為所動,這次,他雙目緊閉,似乎在閉目養神又似乎……睡過去了?
“欸,這小子是個頑固的,要不就算了吧,不就出去玩了幾天嘛,至于嘛,多大了,還要人家下跪。”
高堂上坐著的莫大家也是不忍心了,幫著榮青說話。
身旁的男子,他知道是誰,榮修身邊的大執事——黑原。他是一個很特別的執事管家,唯一一個在世家族中權勢滔天的奴才。
榮修曾當眾說過,自己不在時,他可暫行家主命令,任意委派一名榮家子弟擔任家主。
當時全場嘩然,有不服的,隔天就被下放到了莊里。
所以有的人胡亂猜測,這黑原該不會是榮修的私生子吧,可他已年滿三十,年齡對不上。
可讓他管家了六年,榮家碩大的家業管理得井井有條,甚是得心應手,沒有一點差錯。
漸漸的,榮家人也就默許他的權利了,也從最開始的輕視變為了尊重。
自聽到他的聲音,榮青就睜開了眼睛,目光晦暗不明的盯著他。
意思很明顯,他,不認錯!
誒,黑原長嘆了一口氣,這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他還是為榮青的執拗感到無奈。
他的少主子啊,何時才明白老爺的苦心。
“請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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