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人矣

56.一個名字

楚慈很想說,她剛剛在他家會那樣說,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

可又擔心江時易會問,她上次在餐廳說過同樣的話,是不是也是借口。

江時易那么聰明的人,會這樣問她,多半已經是在給她挖坑了吧。

“那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無聊的時候可以聯系我。”

楚慈最終還是牽強著笑著跟江時易告了別。然后看著江時易的車毫不留戀地從她眼前疾馳而過。

而江時易的車才開過一個路口,就被他踩急剎車停了下來。

在海邊旅館的時候,他接到了阿龍的電話,說已經查清了楚慈的身世。

楚慈的確不是楚九天的親生女兒,但她六歲的時候就占據了楚九天死去的女兒的位置。

六歲,車晨曉六歲的時候,他們還沒遇見。

江時易實在不知楚慈為何會知道車晨曉那么多的事,他本想趁機問問,可跟她待在一塊,她一開口就讓他覺得陷入了煎熬。

楚慈講到車晨曉和他小時候的事,更是想讓他對她發火,用極其殘忍惡劣的手段逼問她為什么要裝作車晨曉。

他害怕自己聽見什么他不能接受的事實,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對她做出危及生命的事。

他需要冷靜,需要克制自己的情緒,可是腦海里除了楚慈,車晨曉更是后來居上的把他的全部思緒占據。

他跟車晨曉起初確實不熟,車晨曉喊他名字那天,若不是他認出車晨曉是坐在他前面的人,基本每天放學的時候都從村口見到她,換作任何別的人,他都不見得會出手相救,因為牛大山的關系,他對整個微山嶺的人都沒有好感。

在村口等母親回來的時候,他無意間看到過幾次車晨曉推開門回家的樣子,也漸漸知道她有一個奶奶。

但在那晚之前,他不知道車晨曉的奶奶是怎樣一個人。

他以為車晨曉的奶奶是因為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才沒去接她,卻不想他去敲門的那晚,車晨曉的奶奶連門都沒給他們開,甚至還說了很多讓他想翻墻而過去暴打她一頓的話。

他深刻記得他當時敲了好久的門,車晨曉的奶奶才從屋里走出來,隔著門跟他喊:“別敲了別敲了,你誰啊?”

“喔,我是車晨曉的同學,她在學校里暈倒了,現在好像還有些發燒,您快開門把她……”

“找錯人家了。”

額,錯了?難道因為離得遠,他真的看錯了?江時易不死心又緊忙問了一句:“您不是她奶奶嗎?”

“不是。”

“可這……”

江時易左右望了望,正想著去敲敲隔壁人家的門,就聽見門里車晨曉的奶奶自己小聲嘀咕道:“最好今天給我死在外面,再也別回來。”

江時易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了,那種話分明就是說得車晨曉啊。

“您就是車晨曉的奶奶吧,您怎么能,怎么能……”

“趕緊給我離開,你愿意管她你就管,不過我勸你最好也別管,省得到時候死在你手里,給自己添一身晦氣。”

“她不是您的孫女嗎?您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江時易使勁敲打著車晨曉奶奶家的門,車晨曉奶奶卻始終都沒出來。

于是他只好把車晨曉帶到了牛大山家里,結果牛大山又喝了酒,正在房間里發瘋,為了避免不小心被牛大山打死,他們只能另尋去處。

趁亂中,他偷了牛大山一些錢,然后背著車晨曉先去了大毛家。

大毛的父親是整個微山嶺唯一一個懂些醫術的人,普通的發燒感冒他都可以醫治好,不幸的是,他帶著車晨曉趕到大毛家的時候,大毛的父親今天也喝了點酒已經睡下了。

最后是大毛偷偷給他拿了點藥,而且可能知道他沒錢,連要都沒管他要。

也是大毛提醒他,實在無處可去就回教室吧,那里沒有棉被至少能躲雨。

因此直到現在,他都對大毛心存感恩。

想著想著,江時易突然想見見大毛,于是把車開到了靜安第二醫院(骨科醫院)。

臨到醫院,等紅綠燈的時候,看見路邊有個洗衣店,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顧簡的綠裙子送去洗了。

他沒給大毛打電話,知道醫生都很忙,不見得能抽出時間來見他,所以準備自己碰碰運氣。

結果他沒想到除了大毛,他還看到了顧簡,顧凡和北野長清姐弟。

北野長清姐弟在收到顧簡的短信后,立馬趲趕了過來,不過顧簡短信里有說讓她們不要輕舉妄動,顧簡需要她們時自會再通知她們,因此她們一直在江時易家大門外等待召喚。

看到顧凡跳墻的時候,她們其實也想趁機闖進去,但一想萬一出個意外,沒有做個后盾的人,心里總是不踏實,于是還是老老實實的等著。

然后沒想到她們真的迎來了機會。

顧凡急匆匆地把顧簡抱出來,她們才知道顧簡崴了腳,于是趕緊找了最近的醫院。

掛號排隊等了一個來小時,才見到主治醫生毛大雨。

資料上寫才32歲,就已經是專家,看照片戴著眼鏡很成熟的一個男子,真人卻一副小孩模樣。

不知道是沒有女朋友,還是怎么的,從顧簡進去,直愣愣地看了顧簡好久,顧凡催他,他才站起身來給顧簡看腳。

一邊看還一邊跟顧簡搭訕:“顧簡…顧簡……”

“怎么了嗎?”

顧簡也覺得他奇奇怪怪的,總是時不時的看她,還總喊她的名字,卻不說什么。

那樣子,都讓人懷疑他精神是不是有問題,可又一想一個神經病不可能當醫生吧,而且掛他號的人還挺多。

“顧簡……”

當他還是只叫顧簡的時候,北野長清終于忍不住,朝他喊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啊?”

“沒有。”

毛大雨頓時甩掉笑模樣,換作一臉嚴肅,終于說了句除了顧簡外其他的話:“你只有這一個名字嗎?”

“不然呢?”

“像我,以前人們就經常管我叫大毛。”

“大毛?”

“恩。”

大毛,這個名字是在哪聽過嗎?總覺得很熟悉……

啊……

那四點的時候我們在大毛家門口碰面,這個大毛難道跟那個大毛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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