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聲

第555章【抽薪止沸】2

第五卷第555章抽薪止沸2

三書記,他們的項目投資是因為他們沒有卜環保心懵六比如蝶場上的防塵網,焦爐上的消煙除塵車,再譬如各種排污的設備。而我們的項目則全部考慮了整個生產環節上的環保設施,僅僅這一塊的投資就是一個多億!”

“環保當然是很好,但是工業項目嘛,總是會有污染的,只是一介,污染的程度大小而已。為了經濟發展,不可能有絕對的綠色環保,這也是一個不能兩全的事情。你們的思路很好,我很贊成。但是呢,在資金緊張的前提下,這些額外的投入我看暫時還是可以緩一緩,等項目見了效益再上也不遲!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是嘛,宋書記說的對,我早就跟在濤同志溝通過,資金緊張就先別上環保工程,以后再說!先把工程建起來,以后再上嘛!”

“宋書記,這種項目的煙塵排放如果不加控制,會非常嚴重。這個項目所在地周邊有十幾萬群眾,我們不能不考慮他們的健康安全,同時,工程設計已經完成,光是圖紙就花了十幾萬,如果要推倒重來的話,實在是有些浪費

“更重要的是,這種項目附著的環保設備,必須要與工程設備一起建設、安裝和調試,后期進行環保技術改造,成本是一起建設的數倍,還會造成大量的資源浪費。”

“現在國內很多焦化廠都在同時上環保設備,為了城市環境,我認為這些錢花的還是很值的。”

那一日,與宋迎春和吳國錦的力爭言猶在耳安在濤站在窗前,往事一幕幕迅速回放著。

當初,為了消除房山市的供氣缺口,同時也是為了給房山能源集團創造新的經濟增長點、安置數百名下崗職工,安在濤經過慎重考慮,向市里提出要新建一個年產焦炭四真噸、日供氣四萬立方的城市供氣工程一實際上就是一座人工煤氣氣源廠焦化廠,市里通過后,經過多方籌措資金,工程很快開工并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里正式投產供氣,即現在房山能源集團公司下屬的全資國有子公司:天弛燃氣有限公司。

后來的事實證明,天弛燃氣的投產運營,不僅將管道媒氣推廣到了全市每一個縣區,使房山市成為全省管道燃氣普及率最高的城市。目前,加上原先的兩個氣源廠,房山能源集團的產能達到了2舊萬噸,人工煤氣總戶數高達飛萬戶。而且,隨著焦炭市場和煤化工產品市場的一路走俏,焦炭和粗笨煤焦油等這些產品的價格不斷攀升,天星燃氣、天南燃氣、天弛燃氣這三個焦化氣源廠出品的優質冶金焦產銷兩旺,已經成為房山能源最大的利潤增長點。

預計刃年房山能源集團的利稅將達到劍;多億,三個焦化廠在其中貢獻了很大的比重。而安在濤清楚地知道,自之后到四年,國內的焦炭市場都會持續升溫,價格一路走高,房山能源如果能抓住這未來三年的時間,外聯內擴肯定能取得驚人的發展。做好三大主業焦化生產、燃氣運營和新能源開發,多業并舉,力爭將房山能源集團發展成為國內知名的能源大國企集團,在資本市場上取得一席之地,這是安在濤之前的目標。

不過,工程正在建設過程中,安在濤就突然調離房山去了省委辦公廳工作,之后又去中央機關外交部掛職,隨后還出國以公使銜參贊和全權代理大使的身份,在莫城當了半年的外交官。

工程在選址的時候,為了環保,安在濤本來想要將該項目建在偏遠山區,但苦于沒有合適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如果選址太偏遠,將會極大地增加向城區輸配供氣的難度和成本。

種種考量之下,再加上當時的云蘭村黨委書記、云蘭企業集團董事長薛德本通過很多市領導全力爭取,安在濤最終才決定將這個項目放在云蘭村的舊址上。

焦化煤氣項目,污染煙塵排放是相當嚴重的。當初,他之所以有些猶豫,就是因為這個。蝶炭經過焦爐高溫生產出焦炭、人工蝶氣和相關化產品,焦化廠也是工業污染企業,其生產過程中所造成的煙塵排放、化學氣體排放、煤粉塵傳播等,天長日久下來,肯定是會給當地生態造成一定的污染。

后來從網上看到,國內一些地區的焦化項目在建設中都上了消煙除塵降低污染的設備,可以將污染降低到最低限度,他這才拿定了主意,要建一個環保焦化項目。

所以,安在濤才在工程設計的時候,堅決要求加強投資預算,務必要上一整套涵蓋整個生產工藝流程的環保成套設備消煙除塵車之類、最大限度降低煙塵污染的現代工業設備。為此,他還不惜跟新來的市委書記宋迎春當場鬧翻,嚴格說起來,這是宋迎春如今看他“不順眼”的肇始之源。

想起以前種種,又念及,一種種,安在濤的臉煮慢慢陰沉下來六他心里有種以“汗的預感,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這么簡單,一個處理不好,就說不定會將自己陷入復雜的漩渦中不可自械

但他終歸還是安在濤,心念電閃之間,些許的慌亂和迷茫情緒就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還是近乎妖孽一般的平靜和從容。

“怎么回事,給我慢慢說清楚,前因后果,不要漏掉任何一個細節安在濤向后掃了一眼,彭軍趕緊向梁茂才等人使了一個眼色,帶著房山能源集團公司除李杰之外的所有高管走出了會議室會議室里空蕩蕩地,就只剩下安在濤和李杰兩個人。

李杰突然變得非常緊張和局促,在安在濤清冷和咄咄逼人的眼神下,他竟然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高高在上、充滿權力威勢、隱隱發怒的安在濤,帶給他無形而巨大的壓力。

“老領導”李杰長出了一口氣,正要說什么,突見安在濤順手遞過了一根煙,向他微微一笑。李杰接了過來,心里一松,壓力旋即消欺了大半。

“老領導,他們是一個月前開始來公司鬧的”李杰慢慢梳理著自己的思路,安在濤淡淡一笑,擺了擺手,“不要說廢話,撿重要的關鍵問題說!”

“是。老領導。他們之所以來鬧,主要是多種因素促成的一云蘭企業集團的薛德本倒臺前。薛德本的女兒薛燕突然提前變賣了薛家持有的云蘭企業股份,薛德本一出事,薛燕就立即跑到了國外”據說現在人在美國。薛德本一出事,云蘭企業集團就樹倒糊稱散,大部分工廠都開始破產倒閉,目前還在經營的也是芶延殘喘,發不出工資來,原先收入福利很高的村民大多開始失業。因此,一部分人就把算盤打到了我們身上,想要進天弛公司打工”小

“月初,一些人聚集起來,來公司鬧騰。要求公司安排他們就業,還提出了高薪的無理要求。老領導,天弛目前已經滿員,接近沏號職工了,怎么還能進人?進了人成本加大,企業勢必要虧損運營!況且,就算是進人,我們的接受能力也有限,問題還在于一旦開了這個口子,那還得了?他們上千口子勞動力,我們就是敞開肚子也消化不了呀

“公司斷然拒絕了他們的無理要求。可是,他們就開始到處上訪,去市里和環保部門投訴我們是污染企業,污染了他們的生存環境,讓他們無法種地無法生活”李杰說著,有些氣憤起來,“這不是扯淡的話嘛!以前,他們村里的地都荒著也沒見這些人去種地,可現在

李杰猶豫了一下,還是漲紅臉道,“老領導,我認為這種行為純屬敲詐勒索,山大王式的刁民習氣,堅決不能助長他們的這種惡劣習氣!否則的話,我們的企業就沒法運營下去了!既然他們來公司鬧事,您看我們是不是報警”

安在濤靜靜地望著李杰,沉吟良久,突然又道,“李杰,天弛究竟是不是污染排放很厲害?”

李杰有些不敢看安在濤的眼睛,他臉色發紅匆匆垂下頭去。看著李杰這個樣子,安在濤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快說!”安在濤沉聲道。

“老領導”雖然我們的工程上了消煙除塵設備,但是在實際的運轉中耗費成本太高,不開啟環保設備我們每噸焦還有帳算,可一開啟這些設備,我們每生產一立方人工煤氣就要虧損幾分錢”經過集團公司董事會的集體討論,我們才一才做出了暫停消煙除塵設備的使用的決定

李杰支支吾吾地辯解道,“老領導,其實煙塵真的沒有那么多的,我們比附近的煉鐵廠差遠了,如果要說污染,罪魁禍首也不是我們,而是周邊的鐵廠!”

“其實,主要的煙塵排放不是焦炭生產過程中產生的,而是焦炭出爐后的熄滅產生了大量的有毒有害氣體

安在濤憤怒地猛然一拍桌案,吼了一聲,“糊涂!誰讓你們這么干的?賠本運營?扯淡!怎么,當我不懂嗎?天弛不僅有人工媒氣,還有大量的焦炭和煤化工產品可以出售,怎么可能賠本?我看你們是想錢想瘋了!聽說你們年初工資翻倍了?不錯嘛,光顧著你們自己賺錢,就忘記了周邊農民的死活了?,小

“問題的關鍵不在于我們污染,而是他們想要敲詐勒索我們,”

李杰網辯解了一句,就被安在濤怒聲打斷。他噤若寒蟬,不敢再說什么,任憑安在濤暴風驟雨一般宣泄著內心的情緒,屁也不敢再放一個。

發泄了一會,安在濤逐漸也冷靜下來。作為一個企業來說,房山能源視經濟利益為第一位,到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站在房山能源集團的立場上看,他們暫停關停環保設備的做法雖然可心情理之中。而且也很顯然。如今的天弛燃氣已經力懵猶對當初設計的方向漸行漸遠!

當初的設計規發是,這個項目的定位就是一個房山市的補充氣源,以產氣供氣為主,確保房山的能源安全;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已經逐漸在市場的影響下,將生產和經營的重心逐步向焦炭和煤化工產品傾斜了。對于一個氣源廠來說,焦炭和煤化工產品本來是附加品,但現在卻成了主打產品,,其中的差別可想而知了!

加大焦炭生產”必然導致污染物排放加劇,這是一個必然的結果。而如果再關停了環保設備”安在濤雖然沒有親臨天弛燃氣的現場,但也能想象出那一副濃煙滾滾化學味道刺鼻的場景。

安在濤霍然起身,“走。我們出去看看。李杰,你馬上向市政府匯報,最好直接向東方市長匯報

夕陽西下。房山市公安局派出了幾十個民警,十幾輛警車停在馬路上,這段公路被警方暫時封閉了。警察如臨大敵,戒備森嚴地將房山能源集團的大門口環衛了起來,而那些舉著標語的村民或站或蹲,聚集在大門口,神色漠然,仍舊是堵住了公司的大門不讓開。

警察并沒有使用強制手段,因為暫時還不需要。常務副市長安在濤就在大門之內的會議室里,代表市政府和房山能源集團的人一起跟兩咋。村民代表談判。

當然,如果談判談不攏。這些農民就會被警察驅散了。不管誰是誰非,聚集在房山市的納稅大戶房山能源集團公司門口,這都是一種非常敏感的行為,必須要得到制止。

來談判的這兩咋小村民代表衣冠安楚,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一般的農民。他們神色鎮定地坐在了安在濤和李杰兩人的對面,眼神中透射出的一抹若有若無的興奮落在了安在濤的眼里。

安在濤有些厭惡地掃了兩人一眼。

他其實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兩人肯定是之前云蘭企業集團中的中高層管理人員,絕對不是一般的村民。事情大概就是這兩人挑動起來的,而聚集在耳外的那百十號村民也大概就是這兩人的棋子了。

不過,安在濤也明白,事情雖然是被人挑動起來,但問題卻還是擺在桌面上。云蘭企業集團樹倒糊稱散,導致了大量的村民失業喪失了既有的利益收入,這就是一種極其不穩定的安全隱患。他們今天瞄上了天弛燃氣,但誰知道下一步他們又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作為房讓市常務副市長。安在濤考慮問題的視野自然是更高更遠,不僅局限于一個房山能源集團。

同時,天弛燃氣的污染也是擺在桌面上的,必須要盡快加以解決,否則,讓這個廠子成為污染源就得不償失了。

安在濤笑了笑,“好,兩位,我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安在濤,房山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坐在我旁邊的這位就是房山能源集團的黨委書記、董事長和總經理李杰。我代表市政府,李杰代表房山能源,你們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們兩個提出來。我能答復的,當場答復解決,我解決不了的,我會向市委匯報。

這兩個“村民代表”一高一矮,高個子的的歲出頭,矮個子的刃多歲的年紀。兩人一起恭謹地起身鞠躬道,“謝謝安市長

高個子笑道,“我叫劉軍,是云蘭村民的代表。安市長,我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因為天弛燃氣公司的存在,污染非常嚴重,我們的土地根本就沒法耕種無法為生”所以,我們耍求天弛燃氣能對我們村民進行補償,安排村里的成年勞動力進入天弛燃氣務工。”

李杰有些忿忿不平地回道,“你們村的土地本來就基本上都是荒地,在天弛燃氣建設之前,就是這樣。請問你們之前靠什么為生呢?你們那個時候怎么不站出來,更何況,你們村子周邊還有一家鐵廠,污染情況比我們還嚴重,你們怎么不找他們?”

“李總,鐵廠是我們的村辦企業,廠里的職工都是我們的村民”但天弛燃氣就不一樣了,你們是大國企,占了我們的地,污染了我們的土地和空氣,怎么能不給我們當地農民一點補償?”劉軍絲毫不讓步,面對李杰的詰問針鋒相對。

“你們要求天弛燃氣安排多少人?”安在濤突然插話道。

“安市長,我們現在有四百多人待業在家,都是出凹歲之間的壯勞力,我想只要天弛燃氣安排這些人進廠做工,大家就基本上滿意了。”高個子劉軍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安市長,我們都調查過天弛了,他們的產能很大規模很大,完全能消化得了我們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