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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想就發現自從嚴小時發現了古玉和他那個了之后,她就比以前大膽而熱烈了許多,總是在暗示什么,就只好假裝不懂,說道:“范省長說,你和梅曉木如果能談戀愛,也是一件難得的好事。”
“我知道姨夫的意思,是想借我和梅家聯姻。”嚴小時抿了一口紅酒,不以為然地笑了,“我在燕省好多年了,他一直沒給過我什么太大的幫助,我理解,為了名聲為了順利擔任省長,我尊重他的苦衷。現在擔任了省長,我也不需要他給我太多的幫助了,說實話,這些年來,他對我的關心還遠不如你,實際上我這些年賺的錢,都是在你的指點之下,才有了不小的收獲。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考慮,我都不會犧牲自己為他爭取政治上的利益。”
嚴小時杏眼之中,風情流露,凝神看了夏想片刻,忽然又嘆了一口氣:“算了,和你說這些有什么用?我就知道你是一個無心人,只關心你的政治大事和經濟大事,至于我的感受,你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夏想和嚴小時認識的時間也算不短了,還是第一次聽她幽怨無比地訴說心事,而她心事的主體顯然是他,所以他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只好沉默。沉默不是逃避,而是一種恰到好處地表達方式。
嚴小時將錄音機又收了起來,放回自己的包中,又喝了一小口紅酒,臉上漸漸有了紅潤,就問夏想:“一個熱心的市民向市委舉報,還是向市紀委舉報?”
說到舉報,夏想驀然想起了叢楓兒的提醒,心中一驚,如果他所猜沒錯的話,叢楓兒應該向市紀委和省紀委都投寄了舉報材料,但兩級紀委都沒有一點消息,是何原因?
蘇功臣的為人夏想不是十分清楚,只從他的行事方式之中得到一點結論,就是此人善于見風使舵,表面上和胡增周關系密切,實際上他奉行的是中立立場,誰也不得罪,但如果誰有事,也會及時地落井下石。從局外人的角度看待蘇功臣的選擇的話,應該還算比較明智的決定。
而省紀委書記李言弘傳言是吳家的人,但夏想沒有經過吳才江親口證實,也就是姑且信之的態度。但不管誰是誰的人,在其位,必須謀其政,政治上的事情,小事可以化了,但涉及到人命關天的大事,也沒有人敢壓下不放。
所以他相信嚴小時的舉報材料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不管是市紀委還是省紀委,都不敢有人私自扣下。但叢楓兒的舉報材料,因為涉及到區委一把手的生活和經濟問題,可能會有人故意截留或是壓下不放,不管是因為私人原因,還是在等候時機,肯定有人在中間作梗。
但轉念一想,嚴小時的舉報材料還是不要交給紀委了,否則容易拖延,交給陳風,也不太符合程序,會讓人懷疑陳風有故意打壓付先鋒的嫌疑……有了,夏想靈機一動,說道:“交給公安局好了,最好直接寄到孫定國局長的手中。”
“你說了算,我聽你的。”嚴小時十分乖巧地一笑,“我什么都按你說的做了,你也該幫我一件事情,對不對?”
夏想點頭。
“送我回家。路太滑,我沒開車。”
嚴小時住在沁香園,是一處白領小區,據說里面所住全是燕市高學歷、高收入以及高身材的單身女性,至于是不是都是美女,就不好說了,反正夏想將車開到樓下,一路送嚴小時上樓的時候,至少遇到了七八名女子,雖然不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總之看了之后,讓人頓生悲慘世界的悲觀情緒。
相比之下,更覺得嚴小時美若天仙。
夏想明白了,原來沁香園就是著名的剩女小區。嚴小時特意住在這里,很明顯,別有用心。
嚴小時今天喝了不少酒,有了七分醉意,一進門就伸手勾住了夏想的脖子:“敢不敢留下來陪我?”
夏想立刻老實地搖頭:“不敢!家有賢妻,概不在外留宿。”
嚴小時開心地笑了:“真是一個誠實的男人,誠實得讓人難受。”
嚴小時的小家布置得相當溫馨,淺黃和粉紅色的色調搭配,房間內一股淡淡的女人香。每個女人的香氣都不盡相同,嚴小時的香氣最誘人,也容易讓人意動。
所以說有些女人天生媚骨,確實不假。比如古玉,盡管她身材曼妙,身上香氣襲人,但和她在一起,基本上不會有明顯的情動感覺,是性感而不誘人的美。而嚴小時則不同,她渾身上下無時無刻不散發出風情萬種的女人味,很容易讓男人沉迷,然后意亂情迷。
女人和女人之間,千差萬別,以夏想的眼光來看,嚴小時絕對不是他心目中的賢妻良母的人選。但又不可否認的是,嚴小時又是許多男人的夢中情人的形象。
嚴小時將鞋踢到一邊,歪歪斜斜地走到臥室,夏想扶了她一把,沒扶住,她就歪倒在床上,嘴里還不停說道:“我是個好女孩,潔身自好,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讓我動心,讓我生氣,讓我……我恨你,夏想!”
夏想苦笑,喝醉了還要恨他,好象他對她怎么樣了一樣,相反,他對她怎么都沒怎么,現在也沒有乘機沾光,這么一個少見的好男人,還要招女人恨,真沒道理。
嚴小時又嘟嚷了幾句,頭一歪,竟然沉沉地睡去。
夏想只好幫她蓋好被子,又坐在一邊等了十來分鐘,見她睡得挺香挺沉,就放了心,又起身輕輕拍了拍嚴小時的后背,哄孩子一樣說道:“乖,好好睡,晚上別踢被子,天冷容易感冒。”
夏想下樓,發動汽車,當他的汽車尾燈消失在遠處之時,嚴小時不知何時站在了窗戶面前,臉上掛著笑,笑中流中淚,望著夏想遠去的地方,自言自語地說道:“你可真有意思……”
也不知道嚴小時指的是什么。
距離人代會召開還有不到9天時間時,下馬區再次被推向了風頭浪尖,因為市公安局局長孫定國收到一份舉報材料,是一盒錄音帶,明確地指出下馬區委書記白戰墨對康少燁的死亡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一石擊起千層浪!
孫定國第一時間向陳風做了匯報,經技術鑒定,錄音帶沒有技術處理,排除了人為造假的可能。陳風聽完錄音之后,臉色大變,勃然大怒,指令孫定國一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孫定國領命而去,陳風一人坐在辦公室里,深思了半晌,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下馬區,看來是真的要變天了。白戰墨呀白戰墨,和夏想搭班子,不用心工作,還想著算計夏想。算計夏想也正常,官場之上本來就是互相算計,但你別有重大把柄才好。有把柄也行,但你也讓夏想發現才對。
現在好了,挖坑埋了自己,何苦來哉?
然后陳風的高興沒有持續多久,一個小時后孫定國傳來消息,潘案前幾天出國考察,突然離隊,現在去向不明!
畏罪潛逃?陳風吃驚不小,潘案不出面作證,光憑一盒錄音帶,想要扳倒白戰墨還真有點勉強。
轉念一想,不管怎樣,先拋出手中的炸彈再說,看看付先鋒是什么反應。
陳風當即決定召開碰頭會。
陳風主持了會議,與會人員有市長胡增周、副書記付先鋒、紀委書記蘇功臣以及公安局長孫定國。
陳風首先發言:“同志們,定國同志收到了一盒錄音帶,錄音帶涉及到一位重要的干部,今天叫大家來,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陳風的語氣十分嚴厲,嚇了付先鋒一跳,又有什么事情發生了?最近事情層出不窮,付先鋒都有點杯弓蛇影了,唯恐什么時候就會出現一條驚人的消息,將他打得暈頭轉向。還是最好別再節外生枝了,他現在鼓動代表的事情進展得還算順利,正準備著手下一步更周密的計劃,確保將夏想打擊得一敗涂地。
難道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有什么嚇人的東西跳了出來?付先鋒雖然沒有心臟病,也覺得快被夏想嚇出心臟病了!他也不想想其實是他自己不消停,卻在心中大罵夏想――夏想你個混蛋,你就不能消停一點?
付先鋒眼皮跳個不停,只看了陳風一眼,心中有突然閃過不祥的預感,壞了,難道是康少燁的死因事發了?
還真讓他猜對了,孫定國一臉凝重地說道:“根據可靠的情報,有證據表明,康少燁的死亡有人為的原因……”他停頓一下,不經意看了付先鋒一眼,又說,“證據指向下馬區委書記白戰墨!”
付先鋒只覺血往上涌,差點眼前一黑,支持不住,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讓夏想挖出來?夏想也太神了一點,和鬼魅一樣,防不勝防!
夏想,還真是一個陰魂不散的混蛋!
付先鋒震驚之余,已經出離了憤怒,同時又暗罵白戰墨真是一頭蠢驢,怎么事事被人抓住馬腳?笨都笨死了!
不過震驚過后,他又強作鎮靜,假裝驚訝地問道:“白戰墨是區委書記,是一級黨委的負責人,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胡亂指責的話,是要負政治責任的。”
付先鋒的意思孫定國當然明白,是想要他拿出確鑿的證據,空口無憑。
孫定國一臉嚴肅:“證據已經請陳書記過目了。”意思是,難道你連陳書記也不相信?
付先鋒不肯退讓,看了陳風一眼:“陳書記,證據是不是讓大家都看一下,才有說服力?”
陳風也知道只憑紅口白牙就對白戰墨指責,也有失公允,不能讓人信服,就對孫定國點頭:“放出來給大家聽一下。”
反正最后就算動白戰墨,也必須通過常委會。
孫定國拿出錄音機,按下了話音鍵……
“……白書記說了,事成之后,他會幫我提到主任醫師,還幫我家人解決事業編制,還有20萬的報酬,我還沒答應,白書記就親自找到他,給我講了利害關系,我還是沒有動心。你想呀,人命關天,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責任,怎么可能故意延誤搶救時機?我可不敢害人。”
“……康少燁后來還是死了,不過不是搶救不及時,是他自己的身體機能壞了,和我一分錢關系也沒有,當時我正好不在,都不是我實施的搶救手術……嘿嘿,不過為了白書記許下的好處,我就告訴他是我做了手腳,他還真夠傻,居然相信了,也不查查醫院的手術紀錄,就直接給了報酬。”
“白書記是誰?白戰墨呀,下馬區委書記,對,就是最近名頭挺響的風水書記,就是他,沒錯……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非要讓康少燁死,不是仇人誰愿意要人性命,是不?就有一點我不明白,白戰墨從哪里弄來的20萬?現在當官的真有錢,20萬眼睛都不眨,肯定是貪的吧?”
付先鋒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知道,只要潘案被抓,白戰墨必定玩完!
現在的問題在于,潘案有沒有被抓?
胡增周也是一臉怒氣,他雖然和付先鋒走近,但并不表明他沒有自己的原則,怒不可遏地問道:“錄音的來源是不是可靠?說話的人是誰?”
“經技術鑒定,錄音帶有剪輯的痕跡,但從說話人的口氣判斷,沒有被逼的嫌疑,造假的可能性也不大。當事人名叫潘案,是省二院的一名醫生。”孫定國如實答道。
蘇功臣也是一臉驚愕,但眼神卻十分復雜地看了陳風、胡增周和付先鋒幾眼,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一只手指還輕輕地在敲擊桌子,顯然在思考什么重大的問題。
“有沒有調查清楚潘案的背景和為人,有沒有進行下一步的調查取證?”胡增周強壓怒火,任何一個有原則的人都不會容忍一個書記暗中指使醫生圖謀殺害副書記,簡直就是對整個官場規則的挑釁。
付先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事發突然,他沒有提前聽到什么風聲。也是孫定國現在對公安局內部的掌控能力太強了,如果他能事先聽到哪怕一點動靜,也能打個提前量,至少能暗中展開手段,也好將損失降到最低。
但現在一切太晚了,肯定是夏想故意為之,就是要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用意是,就是要置白戰墨于死地。
但問題是,白戰墨一倒,他在下馬區的布局將前功盡棄,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流水。白戰墨死不足惜,他的投資誰來照管?
當然,更深層次的擔憂是,白戰墨萬一落網,會不會一時頭腦發熱,把他供了出來就玩大發了,到時就算為了大局的考慮不對外公布,估計也會在內部給他一個處分,甚至在各方推手的運作之下,有可能將他調離燕市。
一旦離開燕市,想要回來就難比登天了。在國內的政治氣候之下,少說四五年之內,他沒有回來的可能。如此,付家在燕省和燕市的布局,將會完全毀于一旦。
付先鋒知道,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否則,他在燕市一敗涂地地狼狽回京,絕對沒有什么好下場,說不定真能被大伯閑置起來。等老爺子一死,他估計就真要被打入冷宮了。
不行,絕對要在老爺子還在的時候,站穩腳跟,打下江山,否則,他將有可能成為四大家族第三代之中,第一個悲劇人物。
潘案是關鍵,白戰墨能保盡量保,保不住再說。誰讓他笨到了如此地步?付先鋒恨鐵不成鋼。
轉念又一想,也不能怪白戰墨太愚蠢,只怪夏想太狡猾。
孫定國微一沉吟,沒有立刻回答胡增周的問話。
他也知道陳書記召開碰頭會的根本原因是因為潘案在逃,如果潘案不逃,直接將潘案提審,掌控了一手證據,到時人證物證都在,白戰墨想要抵賴也抵賴不了。但現在的問題是潘案逃到了國外,而且還是對中國在逃犯最縱容的國家,就讓他大為頭疼。
就算錄音屬實,但沒有人證,也不好給白戰墨定罪。定不了罪,白戰墨甚至還有可能逃過一難。陳書記雖然沒有明說,孫定國也清楚得很,陳風現在非常反感白戰墨,已經動了非要將白戰墨搬開的心思。
估計陳書記的用意就是敲打付先鋒,定不了白戰墨的罪,但可以以此為借口,將白戰墨調離下馬區,來一個內部處理。相信這也是陳書記和付先鋒的交換條件,也是今天開碰頭會的真正用意所在。
孫定國清了清嗓子,說道:“潘案逃向了國外,我們晚了一步,沒有抓住他。不過現在物證確鑿,我個人認為,白書記有處分在身,又有加害康少燁的嫌疑,已經不再適當擔任區委書記了……至于潘案,我們會和國際刑警保持密切接觸,爭取盡快將他引渡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