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

第745章 迷霧重重

剛上班,省委、市委紛紛來電,要找下馬區委書記夏想。出人意料的是,夏想好象失蹤了一樣,誰也找不到他。區委辦主任傅曉斌不知道夏想去了哪里,秘書晁偉綱打不通夏想的私人電話,問了夏書記的夫人曹殊黧,回答說一早就開車出門了,不在家。

不在家,又不在區委,電話又打不通,夏書記,到底去了哪里?和誰玩起了躲貓貓?

原本以為只有夏想一人失蹤,省委、市委的電話見找不到夏想,就又紛紛要找黃建軍,結果眾人才發現,黃建軍也不見了!

怪事,一下不見了兩位關鍵人物,下馬區怎么了?

下馬區怎么了,有人納悶,有人不清楚。

市委,市長辦公室內,付先鋒急得團團轉,如熱鍋上被粘住的螞蟻,頭上的汗水不停地流下來,盡管房間內空調開得十足,他還是汗流浹背。不是熱的,是緊張和不安所致。

今天凌晨時分,四牛集團的副總譚廣洪被黃建軍帶人從被窩中帶走,目前下落不明。同時,他也聽說了肖老泉跳河之事,還有肖波、肖麗兩人同時失蹤,不知去向。四牛集團一下慌了神亂了套,再也不擺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態度,楊國英更是天還未亮就打電話給付先鋒,告訴了付先鋒肖波和肖麗的重要性,并且強調肖老泉之死,可能引發的潛在的風暴!

付先鋒一聽肖老泉有可能是被譚廣洪逼死,是因為肖老泉愛打聽,好管閑事,知道了一些添加劑的內幕,有可能是受不了譚廣洪的壓迫而含恨自盡,就讓他怒火攻心,沖楊國英大罵譚廣洪混蛋加冒煙!一個老實巴交的飼養員逼他做什么,用利益誘逼不就完事了,現在倒好,人死了,給了夏想一把名正言順地打開局面的鑰匙。

更讓付先鋒心驚膽寒的是,楊國英隨即告訴他,不但肖老泉的一兒一女已經被夏想控制了起來,不知道藏在了何處,就連譚廣洪也被黃建軍親自帶人請走,現在也是下落不明。

付先鋒真的急了,平生第一次感到無所適從,感到背后冷汗直冒,感到遍體生寒,他打了無數個電話之后,就是找不到夏想和黃建軍,他就知道壞事了,夏想聰明如狐貍,早早躲了起來,就是為了爭取時間,不接任何人情電話和施加壓力的電話,借遁走之際,暗中提審譚廣洪,摸底四牛集團的內部真相,等夏想再lou面的時候,就是譚廣洪全部招供之時。

面對于逼死人命的指控,對于譚廣洪能否頂住壓力,付先鋒不抱一點樂觀。黃建軍是老公安了,有的是辦法讓譚廣洪開口!

四牛集團內部有什么貓膩,有什么見不得陽光的事情,付先鋒心知肚明,正是因此,他第一次感到渾身無力,在打完所有能打的電話也找不到夏想之后,他整個人幾乎虛拖了一樣,一下癱坐在椅子上,仿佛全身精力被抽空,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完了,難道真的全完了?夏想最會借題發揮了,最會小題大作了,不提他是不是最終發現四牛集團的添加劑的內情,光憑一個逼迫他人自殺的理由就足夠讓譚廣洪服軟了,至少也能將他的布局破掉,因為譚廣洪清楚四牛集團死牛的真相。

關鍵還有一點,到底譚廣洪和肖老泉之死有什么聯系?到底譚廣洪做出了什么蠢事才讓肖老泉含恨而死?還有肖老泉的一兒一女又知道一些什么內幕,等等,都是事情可大可小的關鍵。夏想突然玩起了失蹤,很明顯就是要頂住一切壓力,也要把案子做死做大,不讓譚廣洪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也就是說,夏想擺明了就是要和四牛集團硬拼到底,擺明了就是要和他撕破臉面,以牙還牙。他以四牛集團挑起事端,逼迫夏想,夏想現在抓住了機會,肯松手才怪?肯定會一拼到底,誰的情面都不看,誰的面子都不給!

付先鋒索性關了手機,撥了電話線,一個人在辦公室靜了半晌,才又重新開機,撥通了趙小峰的電話,將目前的局勢向趙小峰做了通報。

趙小峰聽了,久久無語,最后只是輕嘆一聲:“玩政治也好,玩經濟也好,都要講究一個規則,也要看誰占理,現在夏想在規則之內占了理,能拿他有什么辦法?我是鞭長莫及了,要是在京城,我還有辦法對付他,現在他在燕市,在他的保護傘的范圍之內,我只能對你表示愛莫能助了……替我轉告明亮一聲,近期我要用錢,看他方便的時候周轉一下,先還一部分本金給我。”

付先鋒盛怒之下,反而又冷靜下來,好一個及時抽身的趙小峰,真是聰明人,見勢不妙,就想全身而退,不但不肯幫一點忙,反而有要撤退的意思,還真是一個目光短淺之人,不可深交,當初他怎么就看上了他?還以為憑借他多年在國企的業務能力,多少能幫他在關鍵時刻出一些主意,沒想到,除了會抽身而退之外,沒有一點挺身而出的勇氣。

當初還一廂情愿認為趙小峰在關鍵時刻多少能夠出點力氣,現在看來,還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其實付先鋒多少有點冤枉趙小峰了,趙小峰不是不想出力氣,也早就準備好了在關鍵時刻助付先鋒一臂之力,不過前一段時間他的花小朵告訴他,她認識了一個知心好友名叫梅曉琳。梅曉琳為人和善,又善解人意,和她很談得來……

梅曉琳是誰趙小峰當然清楚得很,一驚之下立刻問花小朵是不是告訴梅曉琳他和她之間的事情了,花小朵說:“當然告訴了,我和她是閨mi,無話不談。”

趙小峰知道夏想和梅升平之間的關系,至于夏想和梅曉琳之間有什么密切的關系,他倒不太清楚,但有一點卻是清楚,梅曉琳肯定不是無意中認識了花小朵,肯定是有意接近,帶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到底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梅曉琳沒讓趙小峰猜測太久,很快就通過花小朵之口告訴了趙小峰:“曉琳說了,有時間大家一起坐坐,認識一下。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圈子里的人,大家都認識,坐在一起又有話可說……”

話里有話,隱含的意思卻耐人尋味,趙小峰再聯想到上次夏想和花小朵所起的沖突,心里算是明白了什么,知道有可能是夏想委托梅曉琳向他傳話,大家相安無事最好,否則,就要灰頭土臉了。

一個花小朵未必能讓趙小峰灰頭土臉,但正如梅曉琳所說,京城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以梅曉琳在京城圈子的影響力,有心無心地把他和花小朵的事情傳了出去,好說不好聽,傳到他老婆耳中,也是一件糗事。

關鍵是,誰知道口無遮攔的花小朵到底給梅曉琳透lou了多少他和她之間的秘密,搞不好,連一些床上秘密也說了出去,真要在京城圈子內流傳的話,也是貽笑大方,好歹他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抬頭做人?

趙小峰就明白了什么,一邊告誡花小朵少和梅曉琳來往,一邊決定從元明亮身上錢照賺,但忙卻是不幫了。

趙小峰的彎彎道道付先鋒不清楚,現在他也沒心思去琢磨,掛斷趙小峰的電話,又打給了家里。在和家里通話半個小時后,他總算覺得有了一點著落,心情也慢慢平靜下來。

夏想未必知道添加劑的危害,或者他也不會當一回事,他怎么可能了解奶粉行業的內幕和潛規則?他想破的只是四牛集團逼迫小時建材廠的局,只想借機為小時建材廠正名,同時,也好從四牛事件之后拖身出來,好騰出手對付元明亮。

和老爺子商議的結果是,舍車保帥,譚廣洪不能保了,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他一個人身上,由他一人挑下整個擔子,然后將四牛事件盡快揭過去,不再吸引各方的目光了。同時,長基商貿加緊收宮,寧肯少賺一些,降價促銷,也要及時拖身,不能再打持久戰了,否則很容易被拖死在下馬區。

只要拋售及時,現在適當壓低價格收盤,也可以小賺一筆,不至于賠錢。因為以眼下的局勢來看,拖得越久,越可能不利。

被夏想逼到這個份兒上,雖然心有不甘,但付先鋒也是無可奈何,形勢比人強,他再一次體會到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尷尬和無奈,還有難堪和傷心。是的,一個堂堂的市長被一個區委書記逼得無路可走了,真是有點傷心有點痛苦還有點丟人。

只可惜,傷心和痛苦不能挽回目前的劣勢,付先鋒差一點再次動了要在夏想背后捅上一刀的邪惡想法,不過隨即又否決了自己,別說現在找都找不到夏想,就是夏想站在他的面前,他有沒有勇氣對夏想說出狠話還是未知,更不用說再和以前一樣暗下黑手了。如果他再故計重施,說不定不但奈何不了夏想,還會一頭栽進一個巨大的深坑之中,爬也爬不上來了。

此一時彼一時,夏想現在雖然不是一棵參天大樹,也算是有了根深蒂固的關系網,而且他比以前更聰明更狡猾也更難對付了,不但機智多端,還軟硬兼施,經常一明一暗雙管齊下。

不止付先鋒焦急地尋找夏想,省委書記葉石生、省長范睿恒也在四下尋找夏想,并且因為聯系不上夏想而大發雷霆,因為楊國英向省委告狀,說是夏想膽大包天,抓走了四牛集團主抓養殖場工作的副總譚廣洪,還私自扣壓了養殖場的職工肖洪和肖麗,導致養殖場的工作陷入停頓之中,給養殖場的職工帶來了極大的恐慌,四牛集團向下馬區委區政府提出嚴重抗議,并且保留將養殖場搬出下馬區的權利。

在四牛集團水染污事件沒有結果之前,夏想突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惹得葉石生和范睿恒都大為不滿,再加上兩人打電話尋找夏想未果,更是怒火中燒,鄭重轉告下馬區委,一旦有夏想的消息,讓他即刻到省委來一趟,不得有誤!

省委書記和省長以無比嚴厲的口氣,要求夏想前往省委,下馬區委區政府頓時亂成一團,都知道大事不好了,區委書記惹惱了省委書記和省長,這官算是當到頭了,夏想是沒有什么前途了,誰跟著他誰倒霉,該站隊的,趕緊重新站隊好了。

夏想到底去了哪里,下馬區委還真沒幾人知道,不過夏想的堅定支持者卞秀玲卻是巋然不動,因為她相信夏想不是沒有頭腦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肯定是在布置什么大動作去了,不用驚慌,等夏書記現身之時,就是有爆炸的消息出現之際。

其他人,諸如莊青云,還是一臉平靜,沒有一絲慌亂。不過莊青云私下里還是打了好幾個電話去求證,也和胡增周通了半天電話,最后才長出一口氣。

傅曉斌雖然心里也有點嘀咕,不過還是深信夏想從來不做沒有后手的事情,他消失之前,肯定已經想到了會惹得四方震怒,那么他應該早就想到了滅火的方法。再有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黃建軍,聯想到昨夜的跳河事件,傅曉斌隱隱猜到,下馬河估計要xian起風浪了。

陳天宇倒是有點心焦,不過他焦急的不是夏想的不辭而別,而是夏想惹怒了燕省的一二把手,萬一無法收場就不好辦了,說不定真的丟了前途就得不償失了。

李涵等人卻沒有什么表示,但臉上微微流lou了竊喜之意和欣喜之態,還是落在了陳天宇眼中,也讓他在心底嘆息,好好的,夏書記怎么玩了一著險棋?政治上來不得半點弄險,步步為營還來不及,怎么能玩弄起了小聰明?真要因小失大可怎么是好!

可以說,整個省委、市委以及下馬區委,因為夏想的失蹤,流言四起,傳聞紛飛,短短半天時間,各種消息就已經漫天飛了,甚至有人傳言夏想之所以消失不見,是被省紀委雙規了。還有人說,夏想掉下馬河淹死了,更有離奇的消息說,有人親眼見到夏想開車上了高速,直奔京城而去,聽說是到京城跑官去了……

更有甚者,胡編爛造,說是夏想被外星人劫持了,現在已經飛出了銀河系,正在太空之中的一艘飛船上光速飛行,永遠也回不了地球了……當然傳播這個消息的人當即就被人罵成了豬頭。

也有好事者打電話到省紀委和市紀委求證夏想是不是被雙規了,讓李言弘和蘇功臣都哭笑不得,后來干脆下了命令,凡是打來電話的人,只要提到夏想的名字,一律以掛斷電話來回應。

鬧騰起了滔天巨浪的夏想,還真的跟無聲無息消失了一下,任憑流言飛滿天,任憑省委書記和省長震怒,就是鐵了心不lou面,也不知道夏想哪里來的底氣,更不知道夏想躲在背后究竟在運作什么?

有什么大事能大過省委書記和省長的震怒?有什么大事能大過個人的前途和命運?

許多人都不理解。

邱緒峰不理解,梅升平不理解,但元明亮卻理解,付先鋒也能理解,他們都能猜到夏想在背后到底在醞釀的是什么。

秋爰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夏想了,她現在是省電視臺的副主任兼當紅主持人了,算是在省臺站穩了腳跟,同時將一直霸占她的副臺長一腳踢開,恢復了單身——雖然一直以來對外公布她始終就是單身的身份,但畢竟還是真正做回自己才能給人最輕松的感覺。

偶而她也會想起夏想,想起夏想的俊朗的外表,和氣的為人,還有他冷淡、漠然的一面,心中還隱隱作痛。其實她也知道,對于夏想她并沒有什么感情在內,談不上喜歡,頂多就是欣賞和好感而已。但人就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夏想越對她冷淡,反而更刺激了她的征服欲,曾經有多少有錢有權的男人拜倒在她的裙下,只有夏想,對她不屑一顧,就讓她對夏想總有一種淡淡的遺憾和感嘆,總是渴望夏想能夠正眼瞧一瞧她,或者更進一步,高看她一眼,她就會獲得極大的心理滿足。

只是她和夏想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可以接觸的機會越來越少,心中的遺憾就成為永遠的遺憾,無法彌補。

上午做完一期節目后,秋爰有點犯困,就打算到辦公室中午睡片刻,剛躺下,電話就響了。

是達才集團宣傳部打來的電話,秋爰本不想接聽,達才集團雖然氣勢過人,但她現在也不是隨叫隨到的小記者了,她在省臺也有生殺予奪的大權,可以決定一個節目的生死,所以一般的采訪,她輕易就不會出面了。

但電話固執地響個不停,秋爰有些不耐煩,就想按了拒聽,卻忽然沒來由地心里一驚,想起達才集團有很久沒有主動給她打過電話了,現在又是午休時間打來,說不定有要緊的事情,她就又伸手接聽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