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

第888章 風向要變

第888章風向要變

陳大頭是郎市的名人,雖然不如哦呢陳名頭夠響,但因為他是占住漆的大代理商的緣故,再加上他是大名鼎鼎的哦呢陳的哥哥,在郎市也幾乎是無人不知。

陳大頭自殺的消息傳出,頓時引起了轟動。

就連夏想也大感意外,十分震怒,還沒有打電話問個清楚,路洪占就第一時間向他匯報的事情經過。

說來可笑,他只是常務副市長,路洪占卻要慌里慌張地向他匯報工作,不合規矩,但官場之上不合規矩的事情多了,夏想也清楚,路洪占不是向他真心匯報工作,是想向他拋清自己,證明清白。

陳大頭是在看守所中,用一根鞋帶上吊自殺的,死狀很慘,也很滑稽。陳大頭的鞋是名牌,鞋帶很結實,整個人差不多都吊了起來,就是不斷。

因為陳大頭畢竟算是公眾人物,也有一定的身份,因此在看守所中安排的是單間。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自殺,等第二天發現的時候,尸體都冰涼了。

陳大頭沒有留下只言片語,他死前到底都想了些什么,無人得知。

夏想相信路洪占在陳大頭自殺事件之中,沒有什么手腳。

路洪占很精明,現在和古向國走得不遠不近,既沒有特別疏遠,又在古向國和哦呢陳最后的反抗之中,沒有參預。路洪占也知道政治上的事情,變幻莫測,夏想主要是想扳倒古向國和哦呢陳,而不是他。他不當攔路虎的話,就不會礙眼。

不礙眼,再不主動惹事,再多溝通多匯報工作,也沒人非要和你過不去,是不是?

不過終究還是死了人,路洪占還是處理了幾名玩忽職守的干警,并且召開了新聞發布會,通報了郎市公安局對陳大頭的自殺案件的調查結果。

陳大頭的自殺,對哦呢陳的打擊是巨大的。就在聽到消息的一刻,他眼前一黑,當場昏倒在地。

在醫院里醒來,哦呢陳熱淚長流。他和陳大頭兄弟情深,幾十年來一直情深意重,沒想到最后大哥竟然死在了看守所里,太突然了,讓他一時無法接受陳大頭自殺的事實。

金銀茉莉陪在哦呢陳的身邊,雙眼哭得紅腫。

哦呢陳醒來之后,先是傷感了一會兒,又想起了什么,忙說:“現在形勢怎么樣了?”

最忠心的手下老賊一直在旁邊守護,答道:“不太好,京城幫的人天天來搗亂,還有津城幫最近也過來不少人,我們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不到三分之一了。”

天,真的要塌了?哦呢陳看到金銀茉莉哭得傷心欲絕,忽然沒來由地一陣煩躁,只可惜他生的是一對女兒,要是兩個兒子的話,就算他死了,也沒人敢打他的主意。

還有就是,女兒yin夏想差一點就得手了,最后一刻功虧一簣,難道說真的是他氣數已盡,事事不能如意?

陳大頭一死,哦呢陳就又蒼老了幾歲,他躲在病床上思來想去,決定收手,向夏想認輸,只求能保一條老命。

老賊的電話響了,接過電話之后,他一臉古怪的表情,看了哦呢陳幾眼:“陳總,京城方面有人放出風聲說,只要您送女兒過去,他們出面替您收拾夏想……”

“滾,讓他們統統滾”哦呢陳氣是一陣巨烈地咳嗽。

“爸爸”金銀茉莉一起撲到哦呢陳懷中,泣不成聲。

銀茉莉緊咬銀牙:“我去,刀山火海我也要去,只要能放爸爸一馬,女兒就是死,也值了。”

哦呢陳何嘗想到會落到今天的地步,他老淚縱橫,緊緊抓住金銀茉莉的手:“女兒呀,爸爸就是拼了一死,也要保全你們。”又對老賊說,“盡快為小茉小莉辦好出國手續,不要怕花錢,越快越好。”

老賊答應一聲,立刻出去去辦。

哦呢陳決定了,送女兒出國,他一個人硬撐,能堅持到古向國所說的轉機的那一天最好,就算不能,他一個人死就死了,只要能保全女兒,他死而無憾。

強忍病痛,哦呢陳安撫好了女兒,又覺得精神稍微好了一些,金銀茉莉就喂他吃飯。正吃飯時,電話又響了。

哦呢陳一看來電是京城的號碼,心中一跳,急忙接聽。

是京城分公司負責人來電。

“陳總,京城的產業……保不住了。幾大股東聯合起來,接受了另一家公司的低價收購,還有我們的上市公司,現在市值縮水嚴重,瀕臨破產的邊緣”

“噗”哦呢陳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呈狀濺了金銀茉莉一身,在她們的身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血紅。

哦呢陳一生縱橫黑白兩道,從未服過輸,也從來認為天無絕人之路。現在他清醒了,被現實的殘酷給逼得終于走投無路了。

京城的產業是他和幕后高層之間的紐帶,幕后高層不和他打招呼,直接聯合股東出手——哪里是什么股東,全是幕后高層的親戚們——就是看出了前景不妙,在最后關頭再撈上一筆,然后就將他無情地拋棄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一個道理,官商勾結,商人,永遠處于劣勢,隨時有可能成為官員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任人擺布。

他現在就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而且對方下手之狠,比起夏想還有過而無不及。

在陳大頭自殺和被京城高層拋棄的兩重打擊之下,哦呢陳終于支撐不住,重度昏迷

金銀茉莉六神無主,兩人抱頭痛哭……

就在哦呢陳昏迷不醒之際,郎市,又出了一件大事。

其實說是大事有些勉強,說是小事也不合適,因為事件引了不小的轟動。起因,和瑞根搬家有關。

原以為瑞根搬家不會有什么波折,有蕭伍帶人出面,現在哦呢陳又在醫院,他的勢力接近了土崩瓦解的邊緣,還有工夫來添亂?所以蕭伍也沒太放在心上,只帶了不到十個人幫瑞根搬家。

瑞根說搬還真搬,而且動作還挺快,好象不原意再在郎市多呆一天一樣。

開始挺順利,蕭伍和一幫兄弟只負責警戒,看著搬家公司的人忙碌。等家具都裝好之后,正要出發的時候,出事了。

不知道從哪里來了一幫人,足足四五十人,氣勢洶洶,人人手里拿著家伙,吵吵嚷嚷圍住了搬家公司的車,二話不說就動手砸東西,說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想走,沒門。

幸虧蕭伍等人在場,否則瑞根老兩口就算不被人打傷,一車東西也會被砸個稀爛。東西未必值多少錢,但給人造成心理上的恐慌才是目的。

蕭伍眼尖,一眼看出了誰是為首者,當機立斷,向前一錯步,一拳就打在為首者的肩膀之上。

為首者長得膀闊腰圓,孔武有力,被蕭伍一拳打中肩膀,晃了一晃,只是后退了一步,又一輪手中的鐵棍,狠狠地朝蕭伍砸來。

蕭伍一驚,敢情對方也有兩下子,他向旁邊一躲,不料他躲過了對方的一擊,鐵棍卻正好砸在他身后的柯林的頭上,頓時將柯林打得頭破血流,身子一晃就栽倒在地。

柯林是蕭伍情同手足的兄弟,和他一起出生入死,他受傷,和蕭伍自己受傷沒有兩樣。而且看樣子傷得不輕,頭上破了一個大洞,鮮血汩汩直流。

蕭伍急眼了,上去就和對方糾纏在一起。一交手才知道,對方果然拳腳很硬,才幾個照面,蕭伍就吃了一點虧,但對方也沒有討了好去,可以說互有勝負。

蕭伍第一次遇到棘手的對手,血性上涌,和對方拼命撕打在一起。奈何對方人多勢眾,蕭伍一方只有不到十個人,對方四五十人,個個是彪形大漢,而且人人都有幾招拳腳功夫,不出片刻,蕭伍一幫人就被打倒了一地。

蕭伍也受了不輕的傷,一只胳膊骨折,一根肋骨斷裂,他硬撐著等夏想前來求援,因為他知道,對方打倒他們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有可能會對瑞根夫婦不利。他是前來保護瑞根安全的,瑞根有任何閃失,都是他的失職。

夏想接到消息的時候,事發已經十分鐘了。

他正和楊威在辦公室商議下一步的投資計劃,接到消息時,臉色都變了。楊威不是外人,他也就沒有隱瞞,告訴了楊威實情。

楊威也火了,把手指按得啪啪響:“我和您一起過去瞧一瞧,看看什么人這么囂張。”

夏想和路洪占、楊威趕到現場的時候,四五十人正起勁地砸車打人。蕭伍被打倒在地,正被一群人圍攻。

路洪占見狀不妙,撥出手槍鳴槍示警,一共帶來五六十名警察,但對付有組織的團伙,還是力量不夠,捉襟見肘。

來不及了,夏想跳下汽車,大步流星跑向前去,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鐵棍——是特制的打人用的鐵棍,拿在手中正合適,而且份量適中,他就知道,對方估計不是郎市的混混,因為對方的組織性紀律性和戰斗力,遠非哦呢陳手下的烏合之眾可比。

夏想三步并成兩步來到場中,手起棍落,正正打在一個用力踢蕭伍后背的人的頭上,那人只“啊”了一聲,回頭看了夏想一眼,眼睛一翻,就暈死過去。

夏想怒了,下了狠手,不顧什么市長身份了。有人向死里打他的兄弟,他還裝什么風度?

一甩手又是一棍,又當即打暈一人。他的目的很明顯,要打就打倒,打得對方徹底失去戰斗力

楊威此時也趕到了,他見夏想神勇無比,一棍一個,全部敲頭,他也是血性高漲,撿起一根鐵棍也加入了戰團。不過他不如夏想下手有分寸,第一個打頭,沒打暈,反而被人踹了一腳。第二個打頭,手重了,打得對方血流如注。

楊威和夏想背靠背,浴血奮戰,雖然也掛了彩,但豪情高漲,哈哈大笑:“沒想到還有和夏市長并肩作戰的時候,以后回憶起來,也是一段光彩的歷程。”何止是光彩,等以后楊威有一天回憶起來的時候,簡直是眉飛色舞,他說了出去,在場的幾名省部級高官沒有一人相信

就是現在的路洪占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想發火了,他矯健的身影在人群之中,忽東忽西,手中的鐵棍揮舞,猶如虎入狼群一樣,一棍一個,被打中者無不哭爹喊娘,要么當場昏迷,要么滿地打滾……

上一次夏想解救付先先,動作十分迅速,而且又離得遠,給路洪占的視覺沖擊力不強,但現在夏想就在眼前,他奮不顧身地替朋友兩肋插刀,他下手之狠,身手之好,帶給路洪占的是無比強烈的震憾和沖擊。

老天,夏想哪里是什么市長,他根本就是一個神勇無敵的特警,不,比特警還英勇。

路洪占舌頭發苦,嘴巴發澀,眼睛不停地眨動,樣子十分滑稽。他內心的掙扎和懊悔只有自己清楚,要是他早看到眼前的一幕,何苦在以前的較量中還死撐,還和夏想不要命的作對?他憑什么

是呀,夏想要政治手腕有政治手腕,要經濟頭腦有經濟頭腦,要身手有身手,他哪一點比得過?,要是早知道夏市長這么牛,早先早早投誠了夏市長該有多好,何至于現在背一個處分,還在市局被人弄得不上不下難受得要命?

正當路洪占心思浮沉的時候,忽然,夏想一不小心被人推了一下,就有一人手拿鐵棍朝夏想的頭狠狠地砸去。

路洪占急了。

所有的公安干警都急眼了

本來按照力量對比,現場的公安干警自認控制不住50多人的暴徒,就緊急呼叫了支援,然后就將現場包圍了起來。習慣了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人的警察們,沒想著加入混亂,因為他們看了出來,他們面對的是一群窮亡命之徒,人人手持鐵棍,人人窮兇極惡,而且面露兇光,一看就不是郎市人,一看就是久經打斗的老手。

不料讓警察們都難以置信的是,堂堂的夏市長第一個沖進了人群之中,手起棍落就打倒幾個,還和楊威肩并肩背靠背,并肩作戰,威風凜凜,英勇灑脫

一瞬間,夏市長男兒本色的形象就激勵了在場每一個公安干警。

男人都有血性,尤其是當警察的男人,就算有孬種,有膽小鬼,但終究是男人。當所有人的目光隨著夏想的每一次揮棍而起伏時,他們的心情也追隨著夏想的身影,起起落落。

一轉眼的工夫,楊威受傷了,鼻子被打破,血流滿面,胳膊被打傷,抬不起來,但他依然一臉悲壯的笑容,緊緊護在夏想的周圍。又一轉眼,夏想也受傷了,被人打了一下,又被人推了一下,還有人高高舉起鐵棍,就要朝他的頭上砸去……

警察們的眼睛紅了,怒火被點燃了,他們不等路洪占發令,大嚷一聲,匯集成一股滾滾的洪流,沖進了人群之中。

路洪占不是不想下令,而是他熱血沸騰,早就忘了他是公安局長,在夏想被人偷襲的一刻,他只知道他是一個男人,一個落后一步就會恥辱的警察,他心中早就磨滅的漏點和沖動,完全被夏想的舉動給引發了,他大吼一聲,做出一個連他自己都感到瘋狂的舉動——脫掉了上衣,光著膀子沖到人群之中,一腳正正踢在偷襲夏想的人的腰上,當即將那人踹得昏迷過去。

然后他哈哈一笑,也和夏想、楊威背靠背站在一起,大聲說道:“夏市長,我老路也發一次少年狂,,和他們拼了。”

夏想贊許地看了路洪占一眼:“路局,英勇不減當年,讓人刮目相看。”

被夏想認同,路洪占心中那叫一個舒坦:“老了,不中用了,想當年我一個打三個都不成問題。不過今天拼了老命,也要干掉幾個。”

誰也不會想到,兩個堂堂的郎市市委常委,并肩作戰,大打出手,上演了一出驚心動魄的混戰

事隔多年以后,每當提起當年和夏想的并肩作戰,路洪占始終認為當時是他一生之中最意氣風發的時刻,他終生難忘。

楊威看出了端倪,小聲說道:“夏市長,這伙人是京城來的,其中有幾個我好象見過,是京城一個很有名的太子黨的人。”

夏想隱約猜到了什么,今天的事情,應該不是哦呢陳的手筆,哦呢陳住院了,自顧不暇,那么就是古向國的手筆了,但有一點,古向國從上次突然底氣十足之后,仿佛又變了一個人一樣,不但表現得智珠在握,而且又恢復以前的自信,再加上今天的出手,就更證明了一件事情,很有可能風向要變了。

但明明宋朝度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但同時也說明,古向國阻撓瑞根搬家,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恐嚇瑞根,而是想毀掉什么證據,要不對方為什么非要拼命砸家具?

理順了事情的內在關聯之后,夏想就知道,古向之所以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不惜從京城調兵遣將來郎市大打出手,瑞根的搬家,肯定讓他感到如芒在背了。

瑞根的手中,到底有什么證據,讓古向國如此忌憚?

夏想不清楚瑞根和古向國之間的糾葛,但他看清了一點,古向國表面上的鎮靜掩蓋不了他內心的恐慌,因為,最后的時刻馬上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