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

第1436章 該攤牌了

第1436章該攤牌了

第1436章該攤牌了

汽車平穩地行駛在機場高速之上,和京城秋意濃濃相比,湘江依然夏意盎然。葉天南的奧迪專車開得很平穩,司機目不斜視,對后面的談話充耳不聞。

司機就應該做到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并且閉口不談領導的任何ī事,如果做不到,對不起,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葉天南當著司機的面,第一句話就說要談條件,證明了他對司機的絕對信任。

夏想不理會葉天南對司機的信任,也不在意葉天南臉上表情的嚴肅和深沉,他只是一臉平靜地坐在后座之上,臉上浮現似笑非笑的神情,從容之中,似乎對葉天南所提的條件,并沒有什么期待。

不提南北氣候的差異,9月的湘江,比京城少了許多秋天的肅殺之意,依然是uā團錦簇的夏日時光。遼闊的祖國讓人感到天南地北的距離,但不管湘江距離京城多遠,也不管北秋南夏是怎樣的落差,真實的氣候有所不同,政治氣候卻是一樣。

葉天南的表情依然淡定,不過眼神之中卻多了不少內容,他努力保持的鎮靜和姿態,還是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夏想就知道,葉天南預期中的下一步,或許沒有達到他預料中的順心如意的效果。

“葉書記有話就請直說,有指示精神就請傳達。”夏想說了一句很沒營養的套話,他倒愿意聽聽葉天南究竟還有什么伎倆可用。

葉天南愴然一笑,笑容之中平添無數落寞和無奈,如果不是夏想對他太過了解不是和他打過數次jiā道,剛才的一笑,就足以讓夏想為之心軟。

“湘省四少瓦解了,湘省同盟,分崩離析了,地北辛苦賺的十幾億,充公了,我只差一步到手的燕省省長的寶座,飛走了,夏書記,我平生遇人無數,你是我在官場沉浮幾十年來的第一敗,而且還是慘敗,我想問一句——為什么?”

葉天南不是質問,不是逼問,語氣之中也沒有絲毫咄咄逼人之意,有的只是無奈和悲愴,還有不甘,再加上他刻意營造的落寞和低沉的氛圍,讓人聽了,就如一個善良的人的不屈的吶喊。

如果葉天南面對的不是夏想,是鄭盛,剛才一番話就足以讓鄭盛心思百轉,并且難下決斷。

政治,本來就是表演藝術家的舞臺,德藝雙馨者有,兩面三刀者有,一往無前者有,虛情假意者,更有。

夏想還真難形容葉天南屬于哪一類,如果在公眾看來,葉天南肯定是德藝雙馨。

“我也不講什么官話套話,也不說什么大道理了,葉書記,我只有一句解釋——在其位,謀其政,對事不對人。”夏想淡淡地答了一句,他猜測,葉天南以接他的名義來他面談——可能是最后一次面對面的jiā談,是要最后攤牌了。

“好一個對事不對人。”葉天南又恢復了常態,意味深長并且無所謂地笑了,“敢問夏書記,你擔任市長、市委書記,主持一市的全面工作時,在經濟建設和提拔人事上,能真正做到一碗水端平?”

“做不到!”夏想回答得很干脆,“公正和公平只是相對而言,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正和公平,我只能說盡我所能,保證大部分人所認為的公正和公平。而且,我還可以不打一點商量地告訴你,在提拔任命干部的問題上,也許會有遠近的考慮,但絕對不會有徇ī舞弊、貪污受賄的問題存在。”

葉天南終于冷笑了:“夏書記,話不要說得太絕對了。”

夏想也冷笑了:“葉書記,在秦唐的時候,中紀委已經很是徹底地替我正了名,我想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再重復了。”

葉天南被嗆了一句,臉微微一漲,隨后又迅速恢復了正常,又笑了:“好,我很敬佩夏書記的高風亮節,今天我接你,也不是和你爭辯一下高下,就如我剛才所說,我是提條件來了。”

“我洗耳恭聽。”夏想用力向后一仰,雙手放在腦后,很放松很愜意的樣子。

夏想和葉天南同坐在汽車后座,按說以夏想現在隨意自得的姿態,是對葉天南不尊重的表現,在排名高于自己的省委領導面前,雖不必必恭必敬,但起碼的禮節要有。

葉天南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意識到了夏想的失禮,不過轉眼又假裝視而不見,也放松了坐姿,說道:“湘省幾個地市,還有幾個常委的位置空缺,是按照規矩留給我來提名的……夏書記在燕省有幾個嫡系應該可以升到副廳級了,不過最近燕省好象沒有空位。”

好家伙,夠有誠意,連他嫡系的主意都打上了,葉天南還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眼光長遠,事事算計。

夏想默然一笑,誠然,徐子棋、鐘義平、胡書揚,甚至因安縣特大事故而受到貶調的原省政fǔ秘書長現任單城副市長的彭勇,如果能異地任職,前來湘省擔任市委常委,也是不小的一步,但一來副廳級別跨省任職難度極大,二來葉天南送來的是糖衣炮彈,夏想要是中招,他就不是夏想了。

“多謝葉書記的好意,不過我倒更愿意讓他們在處級的崗位上多鍛煉一段時間,打好基礎,磨刀不識砍柴功。”夏想淡而無味地說道,一點興趣都欠奉。

“跨省是難度不小,不過只要夏書記點頭,具體運作我來負責,不需要你費心。”葉天南還以為可以打動夏想。

也是,誰都有親信要提拔有嫡系要扶植,經葉天南精心算計再加多方打聽,他摸到了夏想一部分嫡系,也多少了解到夏想護短的格,就一心認定徐子棋等人是夏想的軟肋。

自從夏想離開燕省之后,夏想的嫡系前進的腳步就放慢了步伐,葉天南就認為夏想在燕省的影響力減弱了,再深入了解之后,也清楚了一點,燕省自從經過范睿恒的一次人事調整之后,基本上各地市位置穩固,沒有合適的空缺了。

即使夏想再努力,兩三年內也很難安排他的親信再前進一步,因此葉天南就敏銳地意識到他可以擁有和夏想談jiā換條件的資本了。

夏想正準備直接回絕葉天南的提議時,電話卻及時地響了,是付先鋒來電。

夏想就沖葉天南微一點頭,也沒避諱,就接聽了電話:“付省長好。”

“夏書記回來了?”付先鋒的聲音有點小小的興奮,“剛剛我和升平、緒峰通過了電話,升平建議,國慶期間在燕市舉行一次聚會,希望由你出面邀請吳部長參加……”

四大家族破天荒的第一次碰頭會?有創意,在眼前的形勢之下,四家的會面就頗有耐人尋味的意義了,夏想注意到葉天南的眼睛跳動之下,神情為之一變。

不變就不正常了,葉天南肯定可以猜到四大家族會面的原因,怕是也有針對他的因素在內。

不過當著葉天南的面,話不能說得太明顯了,夏想呵呵一笑:“好,我回頭和吳部長通個氣,看他的時間安排了。”又微一停頓,唯恐付先鋒說出太露骨的話,點了一點,“等我到了省委再說,現在正坐在葉書記的車上……”

電話一端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傳來了付先鋒爽朗的笑聲:“葉書記有意思,主動去機場接你去了?哈哈,替我轉告葉書記,車開得穩一些,要遵守jiā通規則。”

付先鋒一語雙關,不無諷刺之意,葉天南神è不變,等夏想放下電話之后才淡笑一聲:“付省長是一個妙人。”

“付省長是一個有話直說、做事情有方向感的人。”夏想也回了一句。

葉天南聽明白了夏想的暗諷,他當然知道付先鋒是真小人,但卻從不認為自己是偽君子……也不接夏想的話,不依不饒地追問了一句:“夏書記,我的提議……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

“我正在考慮。”夏想微一點頭,“我在想,葉書記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我想爭取一個可以去偏遠地區為國效勞的機會,實現我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政治理念。”葉天南時刻不忘流露出正氣凜然的一面。

夏想終于咧嘴笑了,笑容之中全是諷刺,他連再和葉天南多說一句話的興趣也消失了,只是主動伸出手去:“謝謝葉書記接我一程,請停車,我需要下車買點東西。”

葉天南的神情明顯僵了一僵,隨后還是和夏想握了手,讓司機靠邊停車,然后才說:“祝夏書記一路順風。”

夏想下車,沖葉天南擺了擺手:“祝葉書記做個好夢。”

汽車發動之后,葉天南的臉è一下差到了極點,嘴一碰,輕蔑地吐出了兩個字:“狂妄!”

夏想站在路邊,拿出紙巾擦了擦和葉天南握過的手,然后輕輕一揚,紙巾就飛進了垃圾筒,他也輕輕地說了兩個字:“無恥!”

等夏想回到省委的時候,付先鋒和鄭盛已經等候他多時了,在他和葉天南同行的時候,鄭盛和付先鋒之間也完成了一次直接而意義明確的對話。

中央正式通知湘省省委,葉天南同志已經不再適合擔任湘省省委副書記一職,近期將會調離湘省,關于接任人選,請湘省方面推薦一兩人。

在推薦人選和針對葉天南在湘省的工作評定之上,鄭盛和付先鋒已經達成了空前的一致,決定要給葉天南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