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色

196章 都辛苦了

然后崔元珩看也沒看兩人,直接牽著馬繞了過去,走人了。小說♀∷

扔下那主仆三人風雪中凄涼看著遠去車隊。

元容探頭往回瞅了一眼,嘴巴卻不由自主裂開來,然后對著崔元珩擠了擠眼。

“七兄,看人家可憐巴巴,你竟然不心軟”元容笑道。

崔元珩撇了撇嘴:“若是她們正常點,我大概會。”可惜那主仆三個就中年女子還算安分,另外兩個,還是算了罷。

元容偷笑,隨后便縮回了馬車里,叫阿江把收起來東西都拿出來:“阿月不用跟我去春山堂了,直接回觀瀾苑。”

阿月應了一聲,便和阿江開始收拾,等她們收拾妥當時候,平康坊已經到了,元容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卻發現馬車上多了個精致荷包。

“莫不是那蕙娘掉下罷”阿江過去撿起來道。

元容伸手將荷包接了過來,仔細瞧了瞧,發現確實做得十分精致,打開一看,里頭裝倒不是銀子或者銅板,而是半塊玉玨,從中間整整齊齊斷開,用鵝黃線打成了絡子。

“這玉玨質地挺好。”旁邊阿月湊過來瞧了瞧道。崔家待久了,一塊玉好不好她還是能看出來。

元容摸了摸,便將玉玨放回荷包里,交給阿月道:“帶回去一起收起來罷。”

雖然阿江猜是蕙娘掉落,但元容卻覺得是那蕙娘故意落下,不然她怎么有理由再跟崔家搭上呢,若是人家上門來詢問,總不好把人給趕出去。

不是元容要惡意揣測旁人,實是那蕙娘路上一直故作姿態,叫元容很是反感,而且元容一開始便注意過,蕙娘腰上并沒有掛荷包。所以要么這是從她懷里掉,要么是從包袱里掉,但東西從胸前掉出來怎么會看不見而她包袱都系嚴嚴實實,都放一邊呢。掉也不會掉到那里去。

不過這東西既然留下了,她也不好扔掉,還是收起來,看看對方到底想要如何罷。反正即便是扔掉,對方依然可以有借口上門來。

馬車很就停下了,卻是到了崔家門口,只見一個人頭探出來瞧了瞧,忽又縮了回去,然后就聽一聲大吼:“九娘回來了!”接著側門大開,呼啦啦涌出七八個人來。

卻聽崔元珩哼了一聲。不高興道:“我可是頂風冒雪辛苦了一路,竟然都只顧著九娘了!”

元容聞言樂得不行,崔元珩怎么連這種醋都吃!這叫什么來著哦對,是傲嬌,果然很有趣嘛。瞧著平日散漫崔元珩這模樣,元容特有一種想要去捏捏他臉沖動。

進了門,元容就被崔元珩抱了起來,連同鄭家兄弟一起直奔春山堂,連前來迎接婢子都有些趕不上趟了。

彼時盧氏正坐屋里跟李氏說話,順帶感嘆兩句這雪似乎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元容他們路上是不是順利。也不知道幾時能回來,這報信就來了,盧氏忙把口中東西咽下,問道:“人呢,可進來了”

話音才落,就聽見外頭響起一聲爽朗笑:“叔祖母莫要心急。人這就來了!”卻是崔元珩打頭,掀了簾子走進來,手上還抱著裹成球元容。

元容忙掙扎下地給盧氏請安,盧氏卻先指著她笑了起來:“瞧你這酗兒,怎么弄得這樣!”又連聲叫崔元珩和鄭琳鄭瑞坐下。叫婢子上熱茶和點心。

被笑話了元容忙低頭一瞧,然后跑到鏡子跟前照了照,才發現自己衣襟已亂帽子歪斜,額前還落了一縷頭發下來,略有些狼狽,慌忙臉一紅,又悄悄瞪了崔元珩一眼。要不是他老撲棱自己腦袋,也不會這樣!

崔元珩只管笑,反正他素來懶散,韋氏都懶得說他了,盧氏也拿他沒法子,而且他如此倒是也能哄得大家都開心,便也沒人管了,反倒是鄭琳和鄭瑞略有幾分拘謹。

元容便湊到盧氏跟前,道:“阿婆,外面雪大,又冷,你摸摸我臉,涼。”

盧氏便摸了摸,又將元容摟進了懷里,道:“誰叫你一意要出門凍壞了沒有”又叫婢子多添一個炭盆,對鄭琳鄭瑞道:“外面雪大,你們也辛苦了。都是老天爺不作美,偏偏挑了今兒下雪,喝口熱茶暖一暖身子。”

鄭琳兩人連忙道不辛苦,卻聽崔元珩笑道:“可不是,辛苦都是我,”接著沖盧氏一臉委屈道:“叔祖母也不問問我是不是辛苦了。”

盧氏笑道:“行,你辛苦,回頭我找大嫂說一說,讓她給你記上一功。”

又說笑了一會兒,元容便有信不住了,大概是屋里太緩和緣故,竟叫她有些兒昏昏欲睡,盧氏見狀便叫人送她回觀瀾苑,而鄭琳鄭瑞兄弟則是提出告辭,一屋子人便都散了,唯獨崔元珩留了下來。

“怎么,你是還要跟我表功”盧氏笑道。

崔元珩咳了一聲,叫屈道:“我這不是逗您開心么,九娘是我妹子,護持她哪里還要表功,都是我應該做。”見盧氏笑瞇瞇沒吭聲,這才正色道:“是有事兒要跟您說一聲。”

見他如此,盧氏便也收了笑意,道:“怎么,是純陽觀里出了事,還是路上遇到了意外”以盧氏看來,純陽觀里道士們素來風評良好,應該不會隨意怠慢崔氏子弟,而相比之下,當然是路上遇到意外可能大。

崔元珩便點點頭,將先后遇到王蕙主仆又發現死人事情說了,才道:“我已經叫人去報官了,只是看情形,恐怕很難查了,何況已經到了年關,府衙都要封筆了。”

當官也是要放假,每逢到了年二十六官府就會封存全部檔案資料,然后關門放假,直到年后初十才開衙,這期間是不受理事務,就連皇帝也要放假,除非發生緊急大事,比如某位高權重者掛了或者某地某人造反了等等。

顯然這件事是不足以耽誤百官放假,若是等到年后初十,話說,便是原先有什么線索也都找不著了,想要抓到兇手,難如登天。其實本來崔元珩不想報官,也是考慮到這一點,因為報官可能也沒啥用處,還讓死者久久不能入土為安。

盧氏沉吟了一會兒,便道:“此事我會告訴你叔祖父,讓他注意,你回頭也記得跟你阿婆說一聲,至于那主仆三人事情就交給我,你不必管了。”

崔元珩應了,便起身告辭。盧氏也沒留人,只是擺擺手叫去,然后又叫了崔管事去。

而元容回到觀瀾苑就先拆了頭發鉆進被窩里睡了一覺,待精神養足了,才爬了起來,叫阿月去廚房要東西吃,觀瀾苑里雖然有小廚房,但也只是用來熬個粥,蒸個蛋之類,日常飯菜點心還是走大廚房。

阿江便先給元容沖了一杯香露,道:“九娘先喝口水潤潤喉,方才夫人遣人過來送了不少吃食呢,叫人拿去小廚房熱一熱就行了。”又將一直溫著銀耳蓮子羹端過來,揭開蓋子滿是香甜味道。

“唔,”元容吃了半碗,就看見阿月端著托盤進來了,忙把人招呼到跟前,問道:“拿回來東西呢”

阿月放下托盤,便道:“求來符都裝那黃花梨猛虎下山盒子里了,那手串放了梳妝盒里,折來梅枝都廊下放著,怕屋里太熱反而壞了。”

元容點頭:“挑一支來插瓶,就放窗邊,其他梅花都給我把花瓣摘了,梅枝就挑個不礙事地兒直接插到院子里,看看能不能成活。”反正不能跟家里梅花放一起。

阿江和阿月都應下了,卻見一旁有個丫鬟欲言又止,元容便問道:“你想說什么”

丫鬟怯生生看了元容一眼,低聲道:“九娘,這個時候插枝,不容易活,好是明年春夏……”

“這樣”元容抬眼看向阿江和阿月,那兩個也是根本不懂,結果三人一起傻眼,原來梅樹不是插枝就能活么,還要講究時間

元容前世雖然是一直做丫鬟,但她因為比較努力,從十二三歲起就是大丫鬟了,即便換了幾個主家也一直是大丫鬟,還真從來沒學過花藝,不知道這里有啥講究,如今鬧了個紅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過沒人笑話她,年紀小嘛,有特權,誰也不知道她小小身軀里面是個重生來靈魂,雖然都是她自己。

正面面相覷時,卻聽見外頭響起腳步聲,卻是元熙大丫鬟阿良,阿良進來就感覺到古怪,也不敢多說話了,忙行禮道:“四娘聽說九娘回來了,想過來看你,偏腿腳又不方便,想請九娘過去說話。”

哦對,元熙腿傷了,這會兒要動彈只能單腿蹦踧呢,元容方才還想著怎么自己睡醒了卻沒見元熙坐一旁,當即便抹了一把臉道:“行,等我洗把臉,馬上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