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色

198章 別有企圖

就此時,長安某個人員混雜不怎么起眼小客棧里,方才安頓下來蕙娘迎來了造訪客人。(小說◎◎)

來人一身灰色厚重斗篷,兜帽耷拉下來蓋住了大半張臉,就連手都藏了手套里,乍一眼,只能瞧見他薄薄嘴唇。

阿碧開門,見此人一副神神秘秘模樣便有些沒好氣,然而還不等她開口,就見對方手中忽然有什么一晃。

“可是奉郎君遣你來”阿碧陡然一驚,而后便露出了喜色低聲問道。

“讓我進去。”男子聲音低沉,并未回答阿碧話,但阿碧也不以為杵,便開了門將人讓進房間。

等到房門吱呀一聲關上,蕙娘才起身看著來人,道:“閣下是……”

說著,就見對面男子抬起了頭,而后抬手往下一拉兜帽,登時露出一張俊秀面容來,然后看著蕙娘緩緩露出了笑容。

“啊,是奉郎君!”阿碧驚喜出聲,而后便看了蕙娘一眼,道:“娘子和奉郎君好好敘話罷,婢子去烹茶。”說完便閃身出了門。

她們不過是一間小客棧落腳,哪里還要烹茶這么講究不過是為了讓屋中二人好好說話罷了。不過也沒有去揭穿她。

蕙娘看著奉郎君,一雙秋水剪瞳須臾便露出了笑意,而后便走上前,與男子對面而立,柔聲道:“許久不見。”

“許久不見。”奉郎君說著,然后便低低笑了開來,探手將蕙娘攬進了懷里,道:“我等你很久了,你終于來了。”

不過是尋常話語,卻叫女子一腔柔情幾乎要滿溢出來,她搖搖頭,然后淚盈于睫:“有你這句話,我吃再多苦也甘愿了。”繼而又笑道:“能跟你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男子胸腔震動,發出低沉笑聲,而后探手揉了揉女子烏黑發,道:“好了。不如來跟我說說,路上可有遇到什么礙難”

一言及此,蕙娘便擦干了淚,拉著男子坐下,又倚入男子懷中,才柔聲道:“不過是些小麻煩罷了,索性我已經平安到了長安,往后有你,我都不怕。”

“難為你了。”奉郎君輕嘆一聲,而后便低下頭。輕輕觸上了女子唇……

歡愛過后,奉郎君撫摸著蕙娘光裸后背,聽著她述說來時路上發生事情,當蕙娘以玩笑口吻提到崔氏一行時,才被奉郎君打斷了話茬。道:“你是說,你遇上是崔氏哪個崔氏”

蕙娘呵呵一笑:“還會有哪個崔氏自然是天下聞名那一個,他們家標記我記得清楚很。”隨后便頗為自得道:“我臨走時還特意落了個荷包車上呢,你說我若是回頭去要,崔家會不會讓我進門”

男子心念一動,既然眉毛一揚,笑道:“如此。我倒是有個主意……”

春水坊某個二進小院子里,一個青色挺拔身影正拿著一把大剪刀修剪花枝,忽而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敲門是個容貌并不起眼青年,進門先施一禮,而后道:“主上,今日一早那中年女子便出了客棧。進入了一處姓奉宅院里,之后不久,一個青年郎君便出來去了客棧,屬下沒聽到他們對話,但是他們關系似乎……”

“嗯”尾音輕輕上挑。正修剪花枝動作一停,而后便轉過了身來,赫然是俊美無比裴寧裴九郎,只見他眼底風流,手上卻毫不留情咔嚓一聲剪掉了整個分支,而后放下剪刀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回話青年卻是一個激靈,雖覺那話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干脆道:“他們關系絕對不清白,那女子許是外室。”

裴寧這下子便明白了,必是那兩人做了什么好事,才叫這素來干脆青年說話拖泥帶水起來,當下便微微一笑,他原本以為那女子許是想要賴上崔氏,跟崔元珩說那邪也有夸大意思,卻不意竟真發現了端倪。

那女子真是外室話,要么是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看見崔元珩便動了心思,要么就是心有所圖故意做給人看。但不管是哪一種,耍花樣耍到他頭上來,簡直是不知死活。

“如此,便連那姓奉一起盯罷,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么。”裴寧道。

“是。”青年應聲,見裴寧沒有別吩咐,便再一禮準備離去,卻不料被裴寧給叫住。

裴寧眨了眨眼睛,輕聲道:“我記得……你家里娘子生了罷穩婆可請好了不太要緊事你可交給別人去辦,有功夫多陪陪你娘子罷,那可是你老秦家大功臣。”裴寧說著說著,便不由得笑了。

說道家里妻子,青年忽有些赧然,不過對裴寧心意還是很受用,只道:“多謝主上關切。”

知道這人是個素來不多話性子,便是心里感動也不會說什么漂亮話,裴寧也沒法強求,便只擺了擺手道:“你去忙罷。”

待人走后,裴寧靜靜站了一會,便揚聲道:“子均。”話音才落便有一個俊俏少年悄悄出現裴寧身后,恭聲道:“九郎有何吩咐”

裴寧俯身拾起被他剪掉花枝,看似漫不經心模樣問道:“近京中有沒有什么特別”

特別……什么名叫子均少年先是怔愣,而后便回過神來,細細思索了一回,才道:“許是子均疏忽了,倒是并未有發現什么特別,雖然城中多了一些生面孔,但也并未有異常動作。”

要過年了,這長安多出一些生面孔來也是正常罷子均默默想著,卻未料聽得裴寧一聲冷哼,卻叫子均忽然有些背后發涼,再看裴寧時,他卻已經恢復了先前那般云淡風輕神態,而后隨手將手中花枝折斷。

咔嚓一聲。

裴寧打開窗子,然后將手中斷枝給扔了出去,才回身淡淡道:“也罷,其他人如何,與我何干”

子均聞言只是見頭又埋得低了些,縱然跟隨裴寧有些日子了,此時聽聞這冷淡話語也仍舊忍不住心寒了一下,誰能想到大名鼎鼎裴九郎會是如此本性至少那些傾心于裴九郎女子是不會想要知道。

作為裴寧身邊人,子均對裴寧行事作風可謂是了解很,無關緊要時候,他便是那個風流儒雅氣度非凡裴家公子,他可以體貼你縱容你,可一旦觸到了逆鱗……

就是可憐了未來夫人。曾經見到裴寧如何對待那些生出異心女子后,子均就知道自家主上縱然憐香惜玉,可也是會翻臉不認人。嫁給裴寧這樣人,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了。

只可惜裴寧沒有讀心術,不知道子均想法,不然恐怕得先把這小家伙給揍成豬頭。

大雪過午時候便停了,天氣漸漸清朗起來,卻卻越發冷了,偶爾有風吹到臉上,便凜冽如刀割一般,元容從小憩中醒來,便聽見窗戶被風吹獵獵作響。

屋中安靜過分,元容不由得坐起身喊人。阿江很就進來了,只是面色卻有些古怪。

不過元容還是等到阿江給她打理好儀容,才開口詢問:“你臉色不太好看,可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正說著,便聽見外頭響起急促腳步聲,卻是阿月從外頭進來,一看元容醒了,便道:“九娘,還真叫你猜著了!”

不等元容開口,阿月便噼里啪啦說了出來:“那個蕙娘還真來了!而且不止她自己,還帶著一個年輕郎君,說是他表兄呢,生倒是人模狗樣,可那雙眼睛就跟狼似,叫人看了就不舒服。”

“大呼小叫做什么虧得九娘已經醒了,不然我非得把你攆出去。”阿江道。

阿月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平日總算是有規矩,元容也不怎么苛責她,倒是縱她越發活潑了起來,聞言便崛起了嘴,只是還不敢跟阿江頂嘴,只道:“我這不是一時激動……”

“這消息不是先前就知道了,你現才激動”阿江好氣又好笑道。

元容也跟著笑了:“有什么好激動有阿婆坐鎮家里,怕她什么放心罷,阿婆這些年什么人沒見過,還能應付不了一個小娘子倒是她帶來那人……可知道是什么人”

阿月搖頭:“說是姓奉,但是婢子從未聽說長安有這個姓大戶人家。也許因為此次淵源,前來攀附崔氏”說著又一拍手,道:“對了,叫阿江一打岔把我要說話給忘了,婢子是要說,方才有春山堂婢子過來傳話,說那蕙娘想要見九娘,說是當面致謝!”

致謝元容眨了眨眼,她真不知道捎帶一程有什么需要這樣鄭重其事感謝,說對方沒有企圖誰信啊但盧氏竟然沒有反駁回去,反而遣人過來叫她就比較奇怪了,難道對方竟是說服了盧氏不成那可真是好口才了。

“也不知道他們準備了什么樣謝禮,值不值得我親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