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色

249章 陳氏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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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崔善凈風塵仆仆趕到長安,聽聞長兄已逝去時,當即就倒了下去。

這一病便來勢洶洶。

崔家人全都心驚膽顫起來,畢竟崔善凈年紀也不小了,就怕他步了崔善為后塵。

元容亦是天天守在跟前侍奉湯藥,十分盡心。

只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崔善凈身體底子也不太好了,這一養就養了近兩個月才慢慢好轉。

時光便一下子到了七月。

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早晚的微風中也帶上了些許涼意。

元容抬手看了看沙沙作響的樹葉,不由的緊了緊衣裳,扭頭道:“明兒采些蓮藕做藕合吃罷。”

阿青忙應聲,小心的將手上拿著的斗篷給元容披上,道:“婢子回頭就吩咐廚房去,天兒涼了,九娘千萬要仔細,可莫要病了。”

“哪有那么嬌貴。”元容搖頭笑道:“我身子素來好得很,正好屋子里待得悶了,透口氣而已。”

阿青卻是不贊同道:“九娘這話不對,你這些日子侍奉阿郎,旁人不知,婢子卻是看在眼里的,熬的很呢,說不得就傷了元氣,總得好好補一補養一養才好,偏這會兒又得茹素,怕是身子正虛著,婢子當然要為九娘擔心了。”

“哎喲,瞧你,我不過才說了一句,就引來你這么巴拉巴拉一大串。”元容有些受不了似的轉身,點了點阿青的額頭道:“好啦,小管家婆,我聽你的還不成?”

阿青捂著額頭撅了撅嘴:“那九娘說婢子說的有理沒理?正是婢子占著道理,才能理直氣壯呢。”

元容不由失笑,當下便轉身往觀瀾苑走,道:“是是是,你最有道理了!我這就回去歇著,你去廚房瞧瞧看可有吃的。給我弄些清粥來。”

阿青答應著,卻沒有立即去,而是遣了身后跟著一個小丫鬟去拿,自己則是跟著元容一路回了觀瀾苑。

才進門就有兩個團子齊齊撲了過來。一氣兒將元容撲了個趔趄,忙伸手攬住龍鳳胎:“你們兩個又淘氣,在搗什么鬼?”

旁邊阿青忙扶了扶元容,等她站穩了才對龍鳳胎眨眨眼道:“八郎和十娘不可淘氣,九娘身子不虞呢,莫要惹了她,如若不然,可要被罰了哦。”

龍鳳胎聞言立即縮了縮,然后眼巴巴的瞅了瞅元容,見她面色平常的進了里間。便才對著阿青吐了吐舌頭,轉頭也跟進了里間,對著元容撒嬌賣乖去了。

“阿姐阿姐,你身子不舒服啊,要不要請太醫?”十娘道。

旁邊八郎接著插嘴:“是不是累著了?還是被阿翁過了病氣?”接著就扭頭沖十娘道:“都是你啦。若非你跟我搶,也不會沖撞了阿姐,快跟阿姐賠罪。”

十娘眼睛一瞪,而后叉腰對著八郎吼道:“明明是你跟我搶!方才你還拿腳絆了我一下,害我差點跌倒!”

八郎歪嘴:“是你自己沒站穩,干嘛賴我?”

“停!”眼看兩個小東西就要吵個昏天黑地,元容一陣兒腦門疼。不由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道:“你們兩個,全部,給我面壁去!半個時辰!然后回房給我抄論語,十遍!一遍都不許少!若是叫我發現有作弊,加倍罰抄。聽見沒?”

說完便擺擺手:“行了,乖乖面壁去。”又指了指墻角。

兩小立即都撅起了嘴,頗為委屈的看著元容道:“阿姐~我們不是故意吵你噠~多寬限幾天成不成?”說著還把兩個指頭對起來裝可愛。

元容素日罰他們抄書,都是約定俗成的,中間隔一天。第三日檢查成果,兩小不敢討價還價,只好為自己爭取點兒時間,省的抄完書爪子都腫了啊,抄書真是最不人道的懲罰!

兩小心里都忍不住哀嚎,若是平時鄭氏或者崔謙之罰他們抄書,他們都不是很怕的,因為那兩人檢查的時候經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便是有人代筆了也不會說什么,偏偏元容就是容不得一粒沙子,每次挑揀出代筆的部分,都會加倍罰,幾次過后,兩小就再也不敢偷工減料了。

元容面無表情:“我數一、二、三——”

話音未落,兩小便跑沒影兒了,過了會兒阿青提著食盒進來,道:“九娘是惱了八郎和十娘?怎么又罰他們面壁去了?”兩小看見阿青都是眼淚汪汪的,可憐死了。只是再可憐,阿青也只能提一句,可不敢隨便說情。

元容輕笑一聲,接過阿青遞過來的粥碗,捏著銀勺在粥碗中輕輕攪動了一下,道:“他們都被阿爹阿娘慣壞了,竟是一點不長進,這樣大了還整日毛毛躁躁的,不磨磨性子怎么成?在這長安城里,十歲的孩子個個都精的跟什么似的,我怕他們出了門,被人賣了還要幫忙數錢。”

“怎么會?”阿青詫異道:“好歹是咱們崔氏的公子和女郎——”

“什么身份都不頂用,若是個傻子,便是皇子也照樣被人耍的團團轉,”元容淡淡道:“誰還能護著誰一輩子不成?他們總要學著自己長大,不求他們多么出息,可也不能是個傻子。”

就比如當年蕭承訓,那還不是個傻子呢,不是也被人弄得灰頭土臉,差點連小命都搭上,當然連累她只是順便,但太子的兒子照樣有人大膽下手,天真爛漫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啊。

就算是有她一日,就絕不會放著弟妹不管,但也能從頭管到腳罷?將來各自嫁娶,你插手多了沒得惹人厭煩呢。總要讓兩個小東西多一點城府,便會混不好,也不會混的太差。

阿青不由笑道:“九娘多慮了,八郎和十娘都是聰明的很呢,哪里就是個傻子了?九娘可不要把自己當做標準,婢子聽夫人說過的,九娘幼時早慧,那樣的天資不是誰都能有的。”

元容默默嘆了口氣,她哪里是早慧喲,這骨子里是個重獲新生的老鬼啊。想到這里,元容不由有幾分慶幸。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同她一樣的妖孽,不然一直背負著這樣的秘密,她真怕有一日會發瘋。

吃了大半碗粥,元容便放下了碗。到窗邊偷偷的瞧了瞧,兩小都還乖乖的站在墻角面壁呢,便笑著抻了抻胳膊,道:“我先休息會兒,你過一刻鐘便叫他們回去罷,記得提醒他們,抄書可不能少。”

“就知道九娘心軟。”阿青笑道。

元容不由搖頭,她哪里是心軟,只不過今兒她是借題發揮罷了,也不好太過分。說起來。倒是她自己也有些浮躁了。

下晌的時候,元容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阿青叫醒,又被遞過來一聲泥金帖子,道:“九娘,是河間王府蕭瑯郡主著人送來的。邀請您赴宴吃蟹賞菊呢。”

“嗯?”元容先是愣了愣,而后才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坐起來道:“這也值得把我叫起來?”

阿青道:“是送帖子來的人轉達的郡主的話,要九娘立時給個回信呢。”

“哦?”元容抬了抬眼皮,接著就順開了帖子,卻見是蕭瑯的筆跡,口氣甚是熟稔。叫她不許不去,還說要她把從清河帶來的禮物交給下人順便帶回去。

“她倒是心急的很。”元容不由失笑。她要為伯祖父服喪三個月,到昨日算是除了服,說起來這三個月也并不難熬,就在照顧崔善凈的時候悄悄過去了,如今一想起來。才覺得時間過得快。

便問阿青道:“郡主派來的人呢?”

阿青道:“在二門外候著呢,九娘可是有話要交代?”

元容便道:“等我寫個回帖,你去把我從清河帶回來的東西整出來,標著郡主簽子的那一份。”說著便去了書房,叫人研墨。自己則是挑了一張灑金箋,隨意寫了幾筆,吹干,再合上交給阿青道:“連同帖子和東西一塊都給來人帶回去罷,就說多謝郡主美意,我那日必定到。”

蕭瑯比元容大著兩歲,如今已經訂了親,她阿姐蕭琳則是已經出嫁,元容不由得想起當日在魯國公府上認下的幾個小姐妹,似乎就她還沒有著落了。

元容不由得嘆了口氣,看來那日必是不能太平啦。

不過她除了服,本就是要借機做這一場東道,好向眾人宣告她回來了,蕭瑯這一來,倒是省了她的事兒,也不知道那丫頭是不是早就盤算好的,若非身上有孝不好隨意出門,她早就找上門去了。

站在院子里曬了會兒太陽,阿青就回來了,卻是開始翻箱倒柜,加上嘮叨:“如今天氣正好,不冷不熱的,九娘外面只穿一件單衣,再加個斗篷即可,只是咱們從清河回來,還沒來得及做秋衫呢,九娘到時候穿什么衣裳?”找了半天,忽然一拍手,道:“我記得九娘庫里還有不少好緞子,不若我們動手現做罷,九娘想要什么樣兒的?”

元容還沒吭聲,阿青就開始拉人了,元容身邊的婢子除了阿青和阿墨兩個,還有一個阿方阿元,四個人都有一手好女紅,做件衣裳真不是事兒。

元容忍不住搖頭:“你快歇著罷,我又不是沒有衣裳,今天春上做的衣裳拿出來就行了,我身量也沒怎么變化,何必這樣急著新做?”

阿青道:“九娘快別這么說,咱們家還缺那一點子布料不成?春上做的顏色都不新鮮了,您可是要去郡主那兒赴宴,到時候還不曉得有沒有故意挑事,必須不能在這種小地方出岔子,那可就是婢子的失職了。”

嘴里說著,卻是沒耽誤了她做事,一邊兒照著要是開了庫房,拉著阿方阿元進去抱了好幾批布料出來,擺在了長幾上,又拉著元容過去挑。

因為方才出了孝,縱然是不必再穿素白衣裳,也可戴一些首飾了,但還是不宜過于花哨,因此阿青只挑了顏色比較素的料子,一匹素白底子梅花蠟染的,一匹青色底子月白纏枝蓮紋的,一匹淡黃色底子粉色桃花紋的,還有一匹純色雨過天青和一匹湖水碧軟煙羅,不用說,全都是好料子。

元容兩輩子都學過刺繡,只是手藝一般,但這并不妨礙她的眼光。當下便挑了那匹梅花蠟染和雨過天青料子,道:“蠟染做一條裙子,雨過天青做對襟寬袖衫子,繡上幾根竹子便是了。”

阿青高興的抱著料子拉著小伙伴上一邊兒琢磨去了。元容則是叫阿墨道:“你去跟阿娘說一聲兒赴宴的事,若是到時無事,我便帶十娘過去見見人。她如今的年紀也是該結交幾個新朋友了。”

當然主要是有她鎮著場子,也能看顧十娘一些兒,不至于有人下絆子欺負她,等她出嫁的時候,十娘自己也能立起來了。

阿墨便立即去找鄭氏了,鄭氏聽了挺高興,道:“正是這個理兒,既然九娘想要提攜妹子。那我也沒什么可說的,你只回她我沒意見就是了,哎對了,九娘可有赴宴的衣裳首飾?”說著便懊惱起來,道:“都是我這個當娘的粗心。九娘來到長安便一直忙碌不停,哪里有心思琢磨這個呢?”

阿墨便笑道:“娘子說的是,所以阿青正逼著九娘選了料子,拉著阿方她們準備給九娘做衣裳呢。”

鄭氏聽見阿青逼著元容做事也沒有生氣,只是抱怨道:“九娘這孩子,真是越大越叫人擔心了,幼時還能臭美幾下子。如今大了居然不愛打扮了,白瞎我給她那么一張好臉,真是暴殄天物。”

阿墨只管笑,卻是不敢跟這符合的,主人家和氣是一回事,她做婢子的卻是不能沒了本分。當下就準備開溜。

卻聽鄭氏又道:“衣裳你叫阿青她們先做著。但首飾頭面卻須得新做一些,那些舊的哪里能上得了臺面?九娘回來長安第一回露面,務必要不出丁點錯才行。”當即便叫人道:“去個人,叫金銀樓的掌柜跑一趟,我要挑些樣式新穎的首飾。”

等盤算完了。才抬頭一看站在角落的阿墨,道:“你怎么還在?回去叫九娘過來選首飾。”

阿墨不由得再一次慶幸自己的存在感低了,不然豈非是礙眼?還看見了娘子那樣不穩重的一面呢,想著便趕快回了觀瀾苑,告訴元容道:“九娘快些過去罷,省的娘子空等。”

元容不明所以,正想問阿墨一聲兒呢,結果人錯眼不見就跑沒影兒了,便只好拾掇了一下衣裳出了門。

見了鄭氏便忍不住道:“阿娘怎的想起要做首飾了?對了,方才阿娘跟阿墨說什么了,那丫頭怎么跟驚著的兔子似的,我還沒仔細問問呢,她就跑了。”

再一次拜托阿墨的低存在感,鄭氏根本忘了方才那一茬兒,只道:“不是你要出門赴宴么,我才想著打扮打扮你,總不能給我們崔氏丟人。”頓了頓才又狐疑道:“阿墨那丫頭怎么了?方才回去時還好好兒的呢。”

元容便知道從鄭氏這兒問不出什么來了,遂放棄,只道:“沒什么。對了阿娘,這幾日你好生的教導一下十娘罷,我看她真是天真爛漫的緊,等跟我出去可別被人給吃了。”

“你這丫頭,說什么呢,活像你去不是吃蟹賞菊而是鴻門宴似的。”鄭氏拍了元容腦袋一下,才道:“十娘確是有些兒淳樸了,不過只是心性善良的緣故,哪里就是小白兔了?你又不是沒見過她淘氣的時候。”

元容暗暗嘆了口氣,她和鄭氏對十娘的認知有偏差啊,算啦,走一步看一步罷,索性十娘只是沒經過而不是智商有問題,自己到時候多小心些罷,想罷便將之扔到了一邊兒,跟鄭氏討論起打扮來。

只是當她們茶都喝到第三盞的時候,那金銀樓的掌柜還未來,鄭氏不免有些坐不住了:“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去跑腿兒的人把自己給弄丟了?”鄭氏從前常去的金銀樓離著崔宅并不愿,腿腳快的,盞茶功夫就能打個來回,她可不真的認為會有人迷路。

元容便道:“阿娘稍安勿躁,或許是金銀樓的掌柜臨時不得空,耽誤了點兒時間呢。”

結果元容話音兒還沒落呢,就見那領命而去的小廝哭喪著臉回來了,道:“娘子恕罪,是小人無能,竟然沒能把掌柜的請來。”說著一抬頭,竟見那張白凈的臉上多了些青色。

分明是被人給揍了嘛。

元容不由笑道:“你這是跟人打架去了?”瞧這樣兒,似乎還是打輸了。

小廝卻是一摸臉開始告狀:“九娘說的是,小人去金銀樓的時候,那掌柜都跟小人出了門了,卻又碰上另一撥來請的,竟是不由分說就將掌柜給搶了去,小人想雖然咱們不能仗勢欺人,可也不能隨意被人欺負罷,不然豈不是沒臉!于是小人便擼著袖子上去打架了,只是小人無能,竟然被人揍了,還沒把掌柜的給搶回來。”

元容聽得直樂呵,這小廝也是個妙人,說話不光有條有理,還很有技巧,這么一說竟是沒有了他的錯兒,全都是對方不講理了,除非碰上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打罵下人的主子,他這一遭不但不被懲罰,還得安慰他一二。

但旁邊鄭氏卻是怒了,當即拍案而起道:“是哪家如此膽大包天,竟然連我崔氏的面子都不給了?”

尤其還是在這么一個時候,崔善為剛剛去世,崔氏失去了一個頂梁柱,就有人來掃崔氏的面子,這不是為了一個金銀樓的掌柜,而是專門來踩崔家的罷?由不得鄭氏不生氣。

那小廝抬眼看了看鄭氏,才一縮脖子道:“是成國公府上。”

成國公府上?元容有些詫異,前陣子她才聽聞了一點兒關于成國公府陳氏的八卦,這會兒就碰上了?想到這兒,元容都不知道是是要說天意還是巧合了,咦?這兩個詞不是同一個意思?

本來是一般好心情想要打扮打扮閨女的,結果惹了一肚子氣,鄭氏自然是意興闌珊,當下便打發了小廝,又對元容道:“算了,既然如此,那改天再說罷,你先回去。”就這么著,元容也被打發了出來。

元容便抬腳回了觀瀾苑,尋思了好一會兒,便叫人又把那小廝給叫了去,道:“你給我說實話,當初是怎么一個情形?你把過程給我詳細說一遍,回頭我會找人印證,若有不盡不實,后果你知道的。”

小廝是從清河帶來的,哪兒還不知道自家這位九娘子的手段?當即便老老實實的把過程給講了一遍,末了道:“九娘明察,小人真是不敢說謊欺瞞。”

元容不置可否,只是追問道:“當初你報上名號后對方什么態度,說了什么話?”讓小廝重復。

而后又問:“你再仔細想一想,對方有沒有故意激怒你的話語或者行為,有沒有不合常理的地方?”

最后再問:“你過后有沒有聽到旁人議論?陳氏這些年在長安的風評如何,從前有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

諸如此類,直把小廝問的腦門子冒汗。不過即便如此,也并未叫元容找出來多少不盡不實之處。過后再叫了一同去的人來問,也是大差不差,想來事實便是如此了。然而得出這樣的結論,卻著實叫元容有些摸不著頭腦。

崔氏跟陳氏素來井水不犯河水,雖然都是世家,但祖上并未有多少交集,畢竟陳氏從前偏安一隅,說是二等世家,實則有些被邊緣化,后來又立了大功封了國公,便又有些自視甚高,跟崔氏的行事作風有些不太和諧,是以直到現在,兩家也是沒什么交情。

那么既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甚至沒有什么瓜葛,陳氏為何要下崔氏的面子?

元容思來想去終究沒有個頭緒,卻聽阿青教訓小丫鬟道:“你傻呀,阿盧欺負你你就受著,你怎么知道就是你阿姐的意思?雖然她在你阿姐手下當差,可你難道腦子有坑,就幫個外人得罪自家妹子,這不是得不償失么?”

頓時豁然開朗,也許這并非是陳氏一族的意思,而只是陳氏當中某個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