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塵逍回答問題的本事還真是一流,符夏依就無語,卻連心底都沒法說人家是錯的。
這世上還真不是誰都能夠一路順暢的只當那看戲之人,而且想看什么人的戲都看得到,怎么個看法都不會把自個卷入進去、
從這一個方面來說,這樣的看戲人的確比任何演戲者策劃所有戲的人都要精明而厲害得多。
在寧塵逍的眼中,這天下果然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他自個獨自一伙,另一種便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為一類。
不過,從寧塵逍這一路的所作所為來看,符夏下意識的倒是覺得此人并不會真正影響到她的大局,如此便已經足夠。至于日后能不能間接成為對付沈靖的一種助力,那個也只能是邊走邊看,如今想多了也沒用。
這一世,她是沈靖上位的最大變數,而寧塵逍這人的突然出現,卻是她重生這一世中最大的變數,至于這個變數到底是福是禍,如今,她反倒真是越來越無法確定。
說道了半天的廢話,終于等到這王爺自個主動說要走了,這可是讓符夏大大的松了口氣,起身自是也跟著差不多得回府去了。
出來這么久,也不知道府里頭怎么樣了,雖說符仲景所簽的那張契約在,她也并不擔心因為擅自出府這樣的事情被發現而受到什么處罰,但能少點麻煩自然還是少點,沒人希望成天不得安寧。
眼看著寧塵逍已經到了雅意門邊上,下一步就可以先行離開,誰曾想這家伙卻又退了回來,似是想起了什么,轉身特意朝著符夏吩咐道:“對了,下月起,你就來本王府中當丫環吧,具體怎么跟你父親他們解釋那可是你自個的事情,本王可是不會理的,反正下月一號你若沒準時來的話后果自負,記住啦,下月見,哈哈!”
說罷,寧塵逍得意洋洋的走了,哪里還管符夏此刻神色如何,那幅頑童般的得逞著實讓符夏憎惡到了極點。
默默的呆在原地,符夏看著早就空空蕩蕩的屋子長長嘆了口氣,她怎么就這般倒霉呢,怎么就攤上這么一個渾人?
莫名其妙的要跑去給這渾蛋當一個月的丫環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要她自個去找理由跟符家人解釋為什么要跑去給這個魔王當一個月的丫環!
寧塵逍這分明就是玩她呀,是有多想看她不沒好日子過呀?他們兩個前世也實在沒什么交結,更沒有欠過寧塵逍任何分毫呀,怎么這一世她怎么就跟那還債人似的,還都還不完呀?
符夏當真想要罵人,但卻實在不知道應該罵點什么才好,原地停留了片刻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默默離開。
回到相府,林兒倒是一直在后門附近等著她,與出去時一樣,進府也沒有費什么周折。
出府差不多半個多時辰,不長也不算短,邊換衣裳邊聽林兒講起一切正常,倒也稍微順氣了一點。至于下個月的事,還有幾天可以慢慢去動腦筋。
剛剛換好衣裳,還沒來得及多歇幾口氣,卻見四喜一臉傻傻地神情跑了進來,神色怪異地稟告道:“二小姐,二小姐,寧王爺真派人送來十對烏鴉了!”
符夏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沒想到這個渾人動作倒是挺好的,前邊拾二剛說現在她前腳進相府,后腳十對所謂的名貴烏鴉便送了過來,不就是想表明他絕無虛言嗎!
“送來了就送來了,找個地方收著便是。”符夏可沒那興致再去看那些烏鴉,再名貴的品種那也只是一些烏鴉,想想都覺得心里憋得慌。
四喜也是說不出來的郁悶,當時在長安公主府時,她還只以為寧王爺隨口說說罷了,特別是前天也沒真見人送什么烏鴉過來,還以為不會再有這事,卻不曾想到隔了兩天這事卻是才來了。
而且,那送烏鴉過來的人還特意說,之所以遲了兩天,是因為王爺吩咐了,送一般的烏鴉顯得太過寒酸,所以特意花了點功夫讓人尋了十對品種名貴的烏鴉送過來。
可四喜哪里不曉得,寧王這是成心要寒磣自家主子。再名貴那還不照樣是烏鴉?這天底下哪有給人送烏鴉的理,不跟明著詛人一樣嗎?
這不,烏鴉剛剛送到,府里不少人便興災樂禍的看笑話,雖然二小姐并不在意這些,但四喜見著心時里可是覺得晦氣。
“二小姐,那些可都是烏鴉,您還真收著養下來呀?”四喜扁扁嘴:“寧王爺這也太小家子氣了吧,那么點小事都記著仇還當真給您送這些東西過來,實在是……”
“四喜別胡說,讓人知道惜夏閣里的人這般議論王爺,可是要掉腦袋的!”林兒性子到底還是沉穩謹慎些,當下便不讓四喜這般隨意亂講。
哪怕如今關起門來并沒有外人,但四喜若是這般說順了嘴,往后在外頭不小心又說出其他沒有分寸之言的話,到時不但四喜自個落不了好下場,而且最后肯定還會連累到二小姐。
四喜自是立馬反應了過來,也才下意識的想到了寧塵逍可是聲名在外的冷血魔王,若是讓其知道有人這般說他,的話,那自個真是再多長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她趕緊著捂住嘴,使勁的點了點頭,不敢再說那些,目光卻是掃向一旁的二小姐,求饒似的神情表明著自個知錯了。
“林兒說得沒錯,日后不論是在哪里,說話做事都得注意一些。”符夏倒是沒有再額外說道四喜。
四喜這丫頭雖然機靈,不過畢竟還是年輕了一些,心性上得需要更多的磨練。林兒這丫頭倒是天生沉穩,就是行事少了一些四喜的靈活勁。兩個丫頭互補起來,倒是挺不錯。
“烏鴉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放在院子里頭養著,記得給我好好的養著。”符夏微笑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么高興之事,整個人不但沒有半點不悅,反倒是明顯暢快了不少。
她才不信那些晦氣不晦氣的,不但如此,還得讓人將這些烏鴉好生養著,等日后再給寧塵逍那個渾人尋個機會反送回去,想想都覺得解氣。
四喜與林兒見狀,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有什么好笑的,不過誰都沒再多問,卻是各自點了點頭,應下便是。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頭便響起了幾十只烏鴉呱呱叫個不停的聲響,惜夏閣的下人一個個都聽得心里瘆得慌。
平日里頭,聽到一只烏鴉叫喚那都可能是有不吉之事將要發生,可現在從昨日起到現在一大早便一大堆的烏鴉叫個不停,是個正常人都覺得不舒服。
可偏偏她們二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但沒有半點不悅,反倒還真這般光明正大的放在院子里頭好生養了起來,半點都不信邪的樣子。
“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符夏還沒有用完早膳,便有下人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滿臉的恐怖,全然忘記了往日的規矩。
“好好說話,一大清早的怎么說話來著呀,誰死了?”四喜當下便訓斥那嚇得失了魂的小丫環,不讓其如此失態的驚擾了正在用膳的二小姐。
“二小姐、林兒姑娘,是英子……是英子她死了,一大早被人發現死在西園子里頭的錦鯉池中!”小丫環是匆匆忙忙跑回來報信的:“奴婢先前正好路過那里,沒曾想到死的人竟是咱們院子里的英子,一時間嚇得不行,所以趕緊跑回來給二小姐報信。”
“英子死了?”這一下,四喜卻是驚訝得無法形容:“怎么可能,昨晚上英子還跟我住一屋呢,半夜我起夜時還看到她床上有人,好端端的怎么會跑到錦鯉池里頭去了?”
“你能確定錦鯉池那死的人一定是英子嗎?”符夏沒有去理四喜的震驚,而是直接朝著那位小丫環確認道:“你可近前看過?”
“回二小姐話,奴婢確定正是英子,雖然她才來咱們惜夏閣幾天,但奴婢是近前看過的,絕對錯不了。”
那丫環此刻倒也稍微冷靜了幾分,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繼續說道:“對了,最先認出來的可不是奴婢,而是別的人,英子以前是夫人那屋的人,所以府里頭認識她的人很是多。這會有人已經去稟告夫人了,奴婢當時腦子也蒙了,嚇得不行,沒多想便跑直接跑回來先給二小姐報個信再說。”
“四喜,今日早上起身時,你可有見到過英子?”符夏面色也變得無比嚴肅起來,無緣無故死了人本就不是平常事,更何況所死之人身份還有些特別,弄不好的話怕是又會引起不小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