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兒急急忙忙的回來了,相較于以往的沉穩來說,這一回當真是有些慌了。
之所以會這般焦急,最為關鍵的還不僅僅是四喜被官府關了起來,更為主要的是這件事怕是已經開始往明顯擺要往自家小姐身上蹭。
“你先別急,慢慢說,到底怎么回事?”符夏見狀,自是示意林兒莫要焦急,發生了什么事都一樣,越急越沒用,反倒只會誤事。
林兒看到了自家小姐,下意識的有了些主心骨,先是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些情緒后,這才一五一實的將事情原原本本說道了一遍。
原來,英子被帶進官府后好久都不曾有動靜傳出,也沒看到人再出來。林兒自是呆不住,使了些銀子讓門口的守衛進去幫忙打聽了一下。
一開始,人家還只說正在那里問話,是主審大人親自問詢,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讓林兒放心等著便是。
可后來,又過了好久,還是不見人出來,林兒又讓那人再去幫忙打聽,后來那人出來后卻是吞吞吐吐的不肯說實情,看那樣子應該是出了別的事情。
林兒沒辦法,只得又費了一些銀子,好在出門前二小姐考慮周全,讓她多帶了些,不然的話怕是最后連真話都聽不到半句。
得了足夠多的銀子,那人倒是沒有再吱吱唔唔的,爽快的將里頭這會真實的情況全都告訴了林兒。
原來,先前四喜被人問話倒是一點都不錯,也確實問了挺久的,可就在審案官員準備放四喜回去時,事情突然發生了變化。
“二小姐,他們說有人暗中給官府送去一份十分重要的證據。好像是英子生前所留的一份什么東西。官府的人看過后一致認為英子的死與四喜有關,所以才突然改了主意,沒有放人。而是直接將四喜給關了起來。”
林兒說道:“那份所謂的證據到底是什么,奴婢卻是沒有辦法打聽得到。但那人說四喜估計是會有大麻煩了。他們說,進了大牢的,除非老老實實全招認,不然的話,就算是不死也得脫層皮的!”
說到最后,林兒再次擔心得不行,她與四喜關系一日好過一日,如今就算是自己的親妹妹一般。
平白無故的。四喜什么都沒做卻被人給冤枉關進了大牢,還不知道會受什么樣的罪。一個小姑娘,那樣的地方哪里能夠呆呀!
聽到這些,符夏眉頭緊皺,當真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得如此之快。
四喜怎么可能與英子的死有關,那份恰到時候不知由誰暗中送去的證據明顯是一早便有人準備好的。
只怕,官府也早就已經被人給買通了,擺明了就是想要來個栽贓陷害,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對四喜用刑。強行逼供,想來個屈打成招。
只要四喜挨不住,那些人必定會讓四喜依著他們想要的口供去說。真到那個時候。可就是真正的麻煩了。
見自家小姐不吱聲,神色也是極為不佳,林兒想了想建議道:“小姐,要不,奴婢再想辦法讓人好生去打探一下,看看官府掌握的那份所謂的證據到底是什么?”
“不用了。”符夏沒有再多想,事情看似剛剛發生,不過卻是已經戲劇般的急進跳到了關鍵之處。
她不是那種瞻前顧后之人,既然陰謀已經明顯的浮出了水面。那么她也沒必要再等再看。
“小姐……奴婢是擔心四喜……”
“你誤會了,我自然不會不理四喜。派人打探什么的太麻煩,還是我親自去一趟衙門吧!”知道林兒有些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符夏也沒繞,徑直解釋了一句。
聽到這話,林兒即替四喜感到欣慰同時又覺得不妥,猶豫著問道:“小姐,這樣恐怕不太好吧,只怕那弄出什么證據冤枉四喜的人更是想把您給拉下水去。您這個時候便親自去衙門過門案子,怕是更容易讓人說閑話。”
“你都說了這事明擺著就是有人想拉我下水了,就算我不聞不問,你覺得那為了設計我專程弄死一條人命的人會就此罷手嗎?”
符夏正色說道:“有人要算計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我又怎么可能把主動權再讓出來!這一回,看來不讓某些人實實在在的放些血,是永遠都不知道代價兩個字怎么寫!”
看到二小姐的神色,林兒莫名的感到一陣激動。事實上,連她都已經猜得到那只幕后大手伸于何人,也許在這樣的地方,也唯有二小姐這樣的心性與氣魄才有著真正的出路。
“好,小姐,奴婢陪您一起去!”她堅定地說著,一副誓與主子共存亡的模樣。
符夏見狀,微微笑了笑:“放輕松一點,越是這樣的時候你得愈發學會鎮定。先別急,你去看看早上讓你做的那兩件事情好了沒有,咱們去衙門也不能跟只沒頭蒼蠅一般亂闖吧?”
被符夏提醒,林兒這才記起早上之事,當下便豁然明朗,連連笑著點了點頭。
二小姐還真是神機靈妙,沒想到這么快就派得上用場,她很快先行去做準備,只希望那邊辦事的效率能夠快上一些。
兩刻鐘后,要兒再次回來,這一次臉上神色卻是明顯輕快了不少。
“小姐,東西都弄好了,果然有錢就是好使,您料得一點都沒錯。”林兒將取回的物件交給了符夏,心中愈發的有信心起來,也對自家小姐更加的佩服不已。
符夏看著林兒拿回的東西,倒是毫無意外:“對于這世上大部分的人來說,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區別只是在于數目是否大到足夠他們動心的。”
“不過這銀子當真是不夠花,看來除了柳林街那邊以外,還得想辦法多點其他掙現銀的渠道。”符夏喃喃地說道了一句。
沒錯,幾乎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錢解決,所以她的開銷只會隨著接下來日子的復雜疊加而越來越大。柳林街那邊將得到的收益,還得等許多才能真正派得上用途,而眼下她得廣開渠道,讓手道多些現錢辦各種各樣的事才好。
早上若不是讓林兒暗中找符玲借了一大筆,這會她手中哪里能夠拿到這般重要的東西。符玲當然沒錢,也是私下悄悄找蔣氏拿的,蔣氏那點私房可是不夠她借上兩回的。
東西拿到手,符夏又讓要兒去找王管事安排了幾個信得過些的護衛家丁給她暫用,一會去官府時相府二小姐的排場做不做出來不說,身旁明面的安全還是得考慮。
王管事倒是好說話,也沒多問很快便安排好了人交給了林兒帶上。四喜被官府給直接關了起來的事,這會王管事已經知道了,估計著二小姐這是想親自去一趟衙門問問情況。
如果換成旁的小姐,王管事自然不敢擅自做這個主,但二小姐的話王管事還真是只能睜只眼閉只眼。
“小姐,轎子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大門外等著,讓王管事安排的護衛與家丁也都在外頭等著了。”林兒安排好一切,自是準備跟著符夏準備去衙門:“夫人那邊,需不需要派人去請示一聲?”
“不用了。”符夏簡單的應了一聲,很快出了院子往相府大門方向而去。
快到大門口時,卻是有人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二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呀?”姚氏身旁的劉婆子一副夸張不已地模樣沖著相府大門方向那邊瞄了瞄道:“您再往前去可是要出府了,難不成這是想出府逛逛?”
“本小姐的事需要跟你一個下人匯報嗎?”符夏沒功夫跟這種自以為是的奴才瞎耽誤,這劉婆子在她剛剛回府的頭一天便沒少在她面前丟人現眼,如今還好意思出來顯擺。
劉婆子陰陰一笑:“二小姐自是不必跟我這種下人匯報什么,不過二小姐若想出府的話卻必須得請示夫人才行,這可是最基本的規矩,二小姐連這個都不懂的話,那就太不應該了!”
“跟我提規矩?你還不夠資格。自己去王管事那兒領二十嘴巴子吧,他會告訴你我需不需要去跟夫人請示!”符夏正眼都沒有瞧劉婆子一眼,不想臟了自己的手,冷聲多送了兩個字:“滾開!”
劉婆子瞬間臉都黑了,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氣,可還沒等她有所反應,一旁的林兒也不知道打哪里來的力氣,竟是一把將這討厭的死婆子給推了開來。
“二小姐說的話聽不到嗎?”林兒也是豁出去了,護主心切起來哪里理得上這個婆子是哪個主子的狗:“敢擋主子的道,身為奴才你的規矩全去哪了?”
劉婆子更是蒙了,被符夏欺辱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個黃毛小丫環也敢如此無視于她,這讓她簡直快要氣瘋。
可就在劉婆子想要回擊林兒之際,符夏根本看都沒再看她一眼,毫無顧忌的徑直朝大門而去,邊走還朝著一旁已經起過來的王管事說道:“替我好好賞劉婆子二十嘴巴子,一個都不許偷工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