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商

第119章 羨慕

認命?

為什么要認命?

哪怕是過的艱難如栗子,她也從來沒有認命,用盡所有的手段,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雖然她失敗了,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是她從從來沒有向命運妥協過。

她永遠都在抗爭,跟所有人爭。

可惜,梅子的軟弱和栗子的頑強,是有著鮮明的對比。

她永遠都不可能像栗子那樣,哪怕是被人打,被人罵,拿腳踹,她都能筆筆直直的站著,然后把挨的打,受的罵,連本帶利的還回去。

梅子有時候挺羨慕栗子的性格,可惜她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反抗,那就老老實實的忍著。

于大娘的罵對梅子不起半點作用,梅子不辯不駁,任由她罵,反而激起于大娘更大的怒氣。

罵出去的話沒得到半點回應,于大娘認為這是對她的無視,于是揮起拳頭就向梅子身上揮去,還沒落到梅子身上,就被于連水攔住。

“娘,你這是干啥?說兩句就得了,還動手干啥。”

“咋的,我教訓兒媳婦,你還心疼了。”于大娘越打越覺得窩火,“水子,你給娘讓開,我今天就把這塊木頭打醒,讓她還敢不敢……”

頂嘴?

這么說好像不對,畢竟讓于大娘動手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像塊木頭,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頂嘴?

那更不行。

以后要是學會頂嘴了,變著法的罵回去,那不是自己找罪受。

于大娘琢磨半天,終于想出一個詞,“讓她還敢不敢不聽話?”

“娘,她就這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于連水將梅子護在身后,“娘,我們明天要回長流村,去探她妹妹栗子,你這把人打壞了,可咋回去。”

聽到去探妹妹栗子,像個木頭般的梅子終于有了一絲鮮活的色彩,眼眸中透過一絲希冀。

那是她妹妹啊,被逼著嫁給那樣的丈夫,一定過得不開心。

倒是真的想去看看呢。

可是,能去看嗎?

梅子看向婆婆于大娘。

“啥?”于大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沒用的東西,居然還想去探她妹妹。那個妹子手腳不干凈,連嫁妝錢都敢偷,是不是還嫌被偷的不夠慘,再送點給她啊。我就知道她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想著那家里的東西倒貼給別人。水子,你給我讓開,我今天就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怎么做一個好媳婦。”

“娘。”于連水拖長尾音叫道,試圖阻止她母親的暴行,“你先聽我說,別急著動手。去探栗子是有重要的事情來著,你是去玩的。”

“好啊,我就聽聽,去那個小壞蛋家里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大娘看著兒子篤定的表情,看起來是真有重要的事情。

剛好,她也罵了那么久,有點累了,正好歇一歇。

于連水這才倒出功夫,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母親說說。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句話,“栗子想蓋個新房子,我想把活接過來干,就想找梅子去說說情。”

“啥?她還有錢蓋新房子?”于大娘聽到栗子要蓋新房子,更加不敢相信,難免生出幾分惡意,“又不知道哪家那么倒霉,被她偷走銀子。”

“娘,你別胡亂猜猜。”于連水說道,“你是沒聽說嗎?那銀子是從丁老爺那里訛來的,有幾百兩銀子呢。就因為這個原因,別的工匠都不敢接她家的活,我就想著,我們既然是親戚,就說是給親戚幫忙的,丁老爺就算是生氣,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的。”

“呸,狗改不了吃屎。”于大娘啐了一口,“我就知道那個小壞東西,她能有銀子蓋房子,肯定就是哪家遭了殃了。”

“娘,你別管誰遭不遭殃,咱先把銀子掙了再說。”

于連水轉身把身后的梅子推出來,把手里的菜肉交給她,“你明天早點起來,把這些菜做了,帶給你妹妹。她愛吃你做的菜,你再跟她提提做工的事情。”

“對對對。”于大娘跟在兒子身后,補充道,“反正也是那個壞東西欠你的。她要是不同意把活交給水子,你就提提你嫁妝被偷的事情,咋的也得把東西還回來。”

以前,她窮,這茬也就不提了。

現在都有了幾百兩銀子,那偷走挪用的幾兩銀子嫁妝還不得補上。

梅子木然的接過丈夫于連水手里的東西,送進廚房,放在水缸里鎮著。

雖然東西就這樣放著,隔夜也不會壞,但總歸是不新鮮。

梅子用水將東西鎮好之后,就開始忙著做晚飯。

晚上的飯菜很簡單,稀粥配咸菜,細心的梅子還從丈夫買來的肉里,割下一塊跟咸菜炒了炒,就是想讓家里人吃的好些。

可是,于大娘并不領情,偏執的認為是梅子嘴饞,非要偷吃送給別人的東西。

雖然,她覺得,這些肉啊、魚啊,做著給那個小壞東西吃,簡直是糟蹋東西。

讓梅子吃了,她也不高興。

做著給自己吃,也覺得浪費。

總之就是覺得不該花這個錢,買這些東西。

梅子沒說什么,十分安分的接受了婆婆的批評。

晚飯之后,又將廚房收拾了一遍,將鍋碗洗了,備好隔天用的柴火,將散放在外面的雞、鴨、鵝通通趕回院子。

忙好院子里的活之后,才回到房子,就著窗口月光的亮色,做了一陣手工活,臨近夜深才睡去。

隔天,天微亮,梅子就摸索著起床,做好早餐之后,就忙著將昨日買來的魚肉做好,又找來幾個腌菜的小壇子,將做好的菜裝進去,一切忙妥當之后,才回房將丈夫于連水叫起來吃飯。

于連水洗漱之后,看到東忙西忙的梅子,問道,“你今天就穿這身衣服去?”

今天要去妹妹家,梅子特意換了身新衣,那還是出嫁前給自己做的新衣服,平日子不舍得穿,也就出門探親才能穿上一兩回,回來之后再洗干凈疊好,等下回出門的時候再穿。

梅子看著丈夫,點點頭,回道,“是啊。這個衣服不行嗎?”

衣服倒是挺干凈的,就是有點小了,穿著整個人吊起來的感覺。

其實,穿這衣服不是不行,不就怕栗子挑剔嘛。

她昨天那話的意思,不只是想親姐姐那么簡單,肯定是梅子在于家過的怎么樣。

就栗子那樣,今天貓脾氣,明天狗脾氣的性格,誰知道能想出什么挑剔的毛病。

還是小心點為好。

“算了吧,早飯不吃了。”于連水說道,“我領你去買身新衣服,出門探親總不能老穿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