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衛殊離開的背影,那走路的姿勢簡直自帶臺風,完全不似秦國女子的婉約綽姿。
“娘,長姐方才是在威脅我們嗎?”
衛錦上前抓住趙姨娘的手臂眼中噙著淚花道,
趙姨娘的心思被當面戳穿,在衛錦聽來那就是威脅。
可她們是真的想錯了,衛殊只是不愿意理會她們的小心思。
當面把話說開,也是一種表態,她不會為難她們,也希望趙姨娘母女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可似乎要事與愿違了。
月華閣
是衛殊的閨閣,一幢三層高的小樓,雕梁畫棟游龍戲鳳。
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角落都設計的精致絕倫。
四周圍繞著奇花異草,都是經過多年精心培植的,一樓是大廳二樓是臥室,三樓是繡房。
這個時代但凡家里條件好點的,都會給自己女兒單獨準備一間房做繡房,衛家更是不列外。
從原主的記憶里得知這棟樓是當年沈夫人懷衛殊時,經大夫診斷是個女孩,于是衛老爺便命人開始建造這棟樓。
衛員外果真是個實打實的女兒奴啊!
“小姐,您好歹繡一點吧,不然夫人又要生氣了。”
蓉兒實在拿自家主子沒辦法,夫人方才派人傳話來,說要是小姐不繡好三幅秀圖就別出月華閣了。
看著衛殊坐在繡架前那昏昏欲睡的樣子蓉兒頭疼不已,這可如何是好。
“哎呀,蓉兒,你就安靜點吧,不然你出去轉轉也行,都隨你,我只求你不要像個老太太一樣嘮叨好不好?”
衛殊雙手抱拳在胸口,向蓉兒祈求。
雖然她承襲了原主的記憶,對這些刺繡什么的也算有個了解,但她畢竟不是原主啊。
這就好比一個俠客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從數丈高的懸崖飛下,但若把他的記憶輸給一個普通老百姓,然后那個人也從懸崖跳下,盡管他有大俠的記憶,但結果也是個死,因為他本身并沒有經過歷練。
這和此時讓衛殊刺繡是一個道理。
蓉兒還在一旁嘮叨,“可是若您沒有完成夫人的任務,夫人就要把奴婢把發賣了。”
“什么?我不刺繡關你什么事,她要這么對你?”
衛殊皺了皺眉頭,這算是遷怒嗎?太過份了!
“是啊,所以小姐您就發發慈悲當是救蓉兒一命了,蓉兒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
說女孩子是水做的果然沒錯,蓉兒說著說著就開始眼淚吧差了。
“好啦好啦,你別哭了,別整的跟大型賣身葬父現場是的。”衛殊趕緊安撫道。
“長姐在嗎?”
這邊話音剛落,月華閣樓下就傳來衛錦的聲音。
衛殊再次皺了皺眉頭,“小白花來做什么?”
“小姐,什么是小白花呀?”蓉兒擦了擦眼淚好奇的問道,自從小姐死而復生以后嘴里奇奇怪怪的詞匯就時不時冒出,這時蓉兒就會像個好奇寶寶一樣追問求解釋。
“什么是小白花,這個問題問的好,顧名思義就是那種一眼看上去純潔無害,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款型。”
聽了衛殊的講解,蓉兒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奧我知道了,原來小姐你是覺得二小姐矯揉造作啊。”
衛殊豎起了大拇指,“有悟性,咦,你還愣著干嘛?趕緊去把二小姐迎上來啊不,等等,還是我下去吧,這樓太高了”
以前也不是沒在電視里看過有人故意從摔不死人的樓上跳下去陷害別人的橋段,她要防微杜漸!
蹬蹬瞪一陣腳步聲,衛殊領著蓉兒匆匆下樓。
衛錦身穿一件桃紅色水袖羅裙正站在大廳有些無措的看著自己,
記憶中這個妹妹似乎永遠是一副林黛玉的模樣,對府中的所有人和事皆是一副膽怯驚懼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衛家怎么著了她們母女兩個,其實捫心自問,雖然主母沈氏并不是個大度的人,但也從未苛待過她們。
衛員外雖然不待見趙姨娘,對衛錦也比較忽視,但該有的也都會留她們一份。
“妹妹怎么來了?快請坐。”
衛殊笑了笑走到主位坐下,又示意衛錦也坐,再吩咐蓉兒去沏茶。
“雖姐姐與我都住在衛府,但從小到大姐姐這月華樓妹妹卻還是第二次來,爹爹真是疼愛姐姐呢,府中最好的景致就屬姐姐這兒了。”
衛錦說著臉上浮現一絲不知是嫉妒還是羨慕的神情,但很快就消失了。
衛殊看著她道,”所以妹妹今日就是到我這月華樓看風景來了?”
“這”
衛錦一怔,咬了咬嘴唇,最后下定決心道,“其實妹妹今日是想來跟姐姐求證一件事。”
衛殊挑了挑眉,“哦,什么事?”
“姐姐可當真不想嫁給無色少爺?”說完衛錦整張白皙的小臉瞬間就染上了暈紅。
衛殊這才反應過來,微微有些驚訝。
原主的記憶里并沒有關于衛錦和花無色之間有糾葛的信息,再看她的表現,應當是暗戀無疑了。
也是,那花家小子生的膚白貌美出塵絕世,兩家又是世交,幼時更是常來府中玩耍,若說衛錦心儀于他,也說的過去。
“小姐喝茶,”
這時蓉兒端了兩盞茶過來,在她二人面前各放了一杯。
“這是上好的雪山巖茶,妹妹嘗嘗。”衛殊笑著道。
“姐姐”
見衛殊故意避開自己的問題,衛錦有些急了,她今天來只想求證衛殊是否有意于花無色,若無意,那為什么不把花無色讓給自己?
可衛殊仗著自己是嫡出的身份卻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為什么,為什么連一個答案都不屑給她?
難道只因她是嫡出,自己卻只是個庶女嗎?
“妹妹。”
衛殊泯了一小口茶水,將衛錦的思緒拉了回來。
“啊姐姐,怎么了?”衛錦有些慌亂的掩去臉上的神情。
衛殊笑了笑道,“妹妹,捫心自問,你我雖是姐妹,但卻不是一母同胞,也沒有手足情深的基礎,今天你突然跑來問我這樣的問題,我自是也不必與你交代,因為那是我的私事,但我還是要送妹妹一句話。”
衛錦略顯尷尬的濡了濡嘴唇,“姐姐想說什么?”
衛殊接著道;“這世上沒有那么多好人,也沒有那么多壞人,在并沒有人會去傷害你的前提下,為什么不試著敞開心扉呢?”說完繼續低頭喝茶。
衛錦聽聞臉色變了變,默然片刻起身向她道別,“今日是妹妹叨擾了,時候也不早了,妹妹就不打擾姐姐了。”
衛殊這才放下茶杯對蓉兒道,“蓉兒,你去送一送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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