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姐無須客氣。”
他笑著打開折扇,又道,“這兒距離青城還有三四十里地,小姐的轎夫都已經跑了,正好在下的馬車就在不遠處,如若衛小姐不嫌棄,可否同行回城?”
“如此,衛殊便再次謝過慕公子了。”她淡淡的道。
于是幾人朝樹林外走去,不遠處果然有一倆四馬并驅的車停在那兒,其奢華程度跟花家不相上下。
若不是眼前這個男子姓慕,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花家的私生子了。
不過想想,其實私生子也不一定要姓花...
上了馬車,慕毓笙十分謙卑有禮的讓三個姑娘家坐在車內,自己則同玄安坐在外面。
馬車緩緩的行駛,不得不說這四駕的馬車就是比單駕或雙駕的要平穩,人坐在里頭一點也不會感到顛簸。
衛殊瞧著蓉兒和眉娘依舊是一臉的驚魂未定嘆了口氣。
想當初她第一次遠赴南非執行任務時,看到那些血淋淋的斷肢殘臂也是很害怕,不過沒有她倆這樣夸張,她還是能克服心中的恐懼的,再加上后來出執行的任務多了,殺的人也多了慢慢就習慣了。
“姑娘今日怎會出現在城外?”
外面,慕毓笙朗聲道。
衛殊不答反問,“那公子為何又會正好出現在這兒?”
不是她疑心,而是她已經習慣性的用所有的可能性去揣測一遍已經發生的事,最后辨別出最有可能的那一個!
至少,若她是劫匪,那么寧可選在夜深人靜時潛入青城富戶家中進行搶掠,亦或者在離青城以外西北方向一百里的金山寺途中設防。
畢竟去廟里上香的香客可是比往道觀過來的香客要富裕的多。
“哈哈哈”
外頭傳來一陣慕毓笙爽朗的笑聲,“竟沒想到衛小姐如此多疑,實在令在下傷心,不過在下還是要為自己辯駁一句,我是真的純粹路過此地而已啊!”
衛殊撇了撇嘴,又道,“小女并非是在腹誹公子,只是今日那幾個劫匪難道公子就不覺得可疑嗎?”
慕毓笙臉上的笑意斂斂,“嗯,確實可以,若說為劫財怎么也不大可能在那個地方,至于劫色嘛,這個倒是有可能...只可惜方才一時失手沒有留下活口,不然還可以問出一二這究竟是誰給衛小姐設下的的陷阱。”
聽到這話衛殊就隱隱冒著怒火,若不是他多管閑事,自己肯的是能留下活口的。
一時無言,接下來一路幾乎都是慕毓笙在尋找話題,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
回到縣城的時候時間還早,但今日是去不成鋪子里了。
原先衛員外就打好了招呼,說大小姐今天會去鋪子里視察。
結果兩家鋪子的掌柜準備妥當好等了半天也不見大小姐前來,于是便派了人去衛府訊問。
后得知大小姐一早就出門了。
緊接著那四個轎夫也都跑了回來,將事情稟報衛員外。
這一下可就炸開鍋了,女兒被劫匪挾持,奴仆卻丟下主人獨自跑回。
衛員外甚至來不及生氣就要親自去城外救女兒,但最后還是被夫人和下人們給攔住了,于是便又去報官。
但就在官府正要派人派人出發之際,又有人來報,說衛小姐已經回來了。
并且送她回來的,還是幽州的大人物。
幽州太守慕紹謙的兒子,慕毓笙。
衛府大宅門外。
衛殊站在衛員外和沈夫人身后,神色淡定的看著慕毓笙和匆匆趕來的縣令陳大人。
“多謝慕公子相救小女,小人感激不盡。”
衛員外說著就要下跪,卻被慕毓笙拉住,“衛員外無需多禮,不過是舉手之勞罷兒。”
“其實話說回來都是下官治安不利,以至于劫匪如此囂張,還請公子息怒。”
陳大人趕緊見縫插針的說道,眼前的少年雖然年紀不大,也沒有實質的官銜。
但他爹卻是幽州最大的官,若今日之事讓慕太守知道了定沒自己好果子吃。
是以陳大人不得不多多奉承這少年。
“今日因公子搭救小女才能安然返回,但也請公子回去不要責怪陳大人,大人為一方父母官,平日里盡心盡力為民辦事,已是鞠躬盡瘁嘔心瀝血,
這次的事原本也是始料未及,況且那些劫匪盤踞在城外的山中也不是一兩日了,陳大人不過上任五年年,便使得青城恢復繁榮,無攻也有勞,還望公子諒解。”
原本是這種場合是輪不到衛殊一個女子家站出來說話的。
但是今日之事陳大人難辭其咎,若是上面有意為難,那也斷然沒有陳大人好果子吃。
當然她這么說也是有目的的。
若太守真的要以治下不利的罪處置陳大人,也絕不會因為自己跟慕毓笙求了幾句請就作罷。
但反過來,若是本來太守就不打算處置這件事,陳大人多少都會念自己的一片心意而對衛家的態度也要好些。
果然,陳大人聞言神色一動,擦了擦額角看了眼慕毓笙后抿唇一言不乏,等候發落。
慕毓笙臉上看不出來是什么表情,只是過了片刻才道,“今日衛小姐也受驚了,就先回去吧,我這邊還要跟陳大人去商議一下城外劫匪一事。”
說完側首看了陳大人一眼,“陳大人走吧,咱們去你府上一敘!”
“是,公子!”
陳大人又是擦了一把汗,趕緊跟在慕毓笙后面離開。
衛員外目送他們離去后也帶著妻女轉身進了家門。
正廳里頭,衛員外神情肅穆的端坐在主位,沈夫人坐在一旁。
衛殊停挺直了腰桿站在下方,而她腳邊跪著的是蓉兒和眉娘。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連你爹爹都敢騙了,你不是說要去鋪子里嗎?怎么又到了城外,你干嘛去了?”
沈夫人厲聲質問,她倒不是真的關心衛殊,而是厭惡她又給家里惹了麻煩。
“行了,你小點聲,先聽聽孩子怎么說。”
衛員外喝了口茶,沉聲道,“殊兒,你自己說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她又是誰?我不記得你身邊除了蓉兒還有別人啊。
“回爹爹,女兒今日去了城外的青云觀上香,但那也是為了向天尊祈禱接下來女兒接管的生意能夠一帆風順啊。”
衛殊理直氣壯的說道,這事兒本來也就沒什么錯處,有些人出個門都還要翻一番黃歷呢。
她如今要接手家里的生意,去上柱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