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殊

第二百一十七章:春風管伶人

高躍抬起袖子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將張文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殿下,那些被張文私自運到船上財物程已經截了回來,

現在就在徐州城的總庫房里面,太孫可以隨時去視察。”

“嗯。”容塵嗯了一聲,微微點頭,“那些都是民脂民膏,雖然是在官府的庫房里,

可都是張文這些年從百姓的身上搜刮過來的。

眼下徐州成這個情況,那些東西就先放在庫房里吧。

孤希望今后高大人能將這筆財物用到民生上面來。”

容塵話音剛落,高躍趕緊應是,“殿下的交代,臣不敢有絲毫懈怠。”

“嗯,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孤知道你辦事是可靠的。”

“殿下謬贊了,只是還有一事臣需要向殿下稟明。

張文雖然死了,但是他的幕僚卻被我們剛好抓到了活口,

現在也一并關在徐州府的大牢里,至于如何處置還請殿下明示。”

容塵手里轉著一支紫狼嚎筆,沉思片刻刻開口,“待會兒你派個人去把人提過來見我吧。”

高躍微微一怔,容塵要見長文的幕僚,這也在意料之中。

“是殿下,臣這就去安排。”頓了頓又道,“那如果殿下沒什么吩咐的話,臣就先退下了。”

該匯報的他也匯報完了,沒有絲毫的隱瞞。高躍其實是不大愿意跟容塵在私下里相處的。

這會讓他有一種阿姨的感覺。現在該匯報的事也都毫無隱瞞的說清楚了,他只想盡快離開。

容塵點了點頭,“如今姑姑身子是這個樣子,徐州城的事務就勞煩高大人了,

等災情過去我定會向皇爺爺請命好好表彰大人一番。”

聽他這樣說,高躍身子一僵,張了張嘴又欲言而止。

“這都是微臣的分內之事,但不敢居功,殿下大病初愈應當好好休養,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高躍說完轉身離開,可還沒有邁出書房的門檻,容塵又把他叫住了,

“等一下。”高躍聞言趕緊轉過身來,“殿下還有何吩咐?”

容塵臉上的神情莫名讓人看不出來他此刻是什么樣的心情。

“孤有些好奇若說張文是已經是身在楚國,心卻已經到了北涼,

那么高大人…你又是誰的人呢?”

高躍微微一愣,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他的身上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氣勢,

能壓的人喘不過氣來,也許這就是龍子鳳孫與生俱來的氣勢吧,

他沒有進帝都面過圣,但連孫的氣質都是這樣,皇帝豈不是更加恐怖

可他為何會這樣問,難道是知道了什么?

但無論容塵是否真的知道了些什么,高躍都決定要裝一把糊涂了。

定打死不承認,誰也拿他沒辦法。尤其是這個時候…

高躍再次跪下,“臣不明白殿下什么意思?”

容塵嘴角發起一抹冷笑,“這個時候高大人又何須在跟孤裝糊涂呢?

孤的意思是這次先來到徐州城的不是我那為十皇叔,高大人應該很失望吧”

幾乎是一瞬間,高躍的整個后背就濕透了,如今太子已經仙逝了一年多。新的儲君立又還未有確立。

朝堂上是一片大爭之勢,而這所謂的爭,是人人都心知肚明,但沒有一個人敢把它放到明面上來說。

現在楚國的朝堂就像是暗流涌動,我詭云譎。

若這個時候他敢公然說支持十皇子,那有心之人完全可以告他一個結黨營私,謀反之罪,那是要殺頭的!

可他又不敢否認,既然容塵敢這么問,那一定是手里掌握了確切的證據。

還不等高躍說話,容塵低沉的嗓音又再次響起。

“高大人最好想明白了再回答。”語氣說不上有多冷淡,但卻隱隱中能讓人聽出來一絲殺意。

高躍蠕動了動喉結,心思飛轉,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都到了這節骨眼兒上了,他是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

書房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靜的讓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又過了許久,高躍已經是滿頭大汗,也不知道是站的這個姿勢累的還是心理上火給急的。

“怎么,高大人是不準備回答孤這個問題了嗎?”

見他久久沒有開口,容塵的耐心也在一點一滴的喪失。

高躍跟在魏世杰身邊多年,自然也不是個不會看臉色的。

便知道自己只能如實回答了,于是他又再次跪下。

“回稟太孫,臣…確實有意偏幫十皇子,但還不是十皇子殿下的人,

畢竟在徐州府的上面還有魏世杰,真正確定目標要站在十皇子陣營的應該是魏大人。

而魏大人是臣的上司,他做什么臣不敢有異議,但有些事情也不敢茍同。”

“哦!那你倒是說說,是哪些事情讓你不敢茍同”容塵顯然是不打算放過他。

高躍再一次的擦了擦額頭冷汗,“想必殿下應該也知道。

十皇子母族,隨國公便是是徐州人,雖然多年在京為官,可是仍然掌握著徐州官員的命脈。

別說徐州了,乃至整個江浙一帶的官員,若是想要升遷,那都是得去孝敬他老人家的,這些都是國公府一句話的事,

沒有人會和自己的前程過不去,隨國公能給我們行這個方便,

自然是要我們有所回報的,而這個回報便是權力助十殿下當上儲君。”

“呵呵!”

容塵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戲謔地凝視著高躍。

“你們可真是一群蠢貨。”

突然被罵了這么一句,高躍有些我不著頭腦。

心道,這太孫想要知道的,他也如實說了,怎么還罵上人了呢?

容塵又開口,“就我十皇叔那樣的蠢貨,隨國公讓你們站,你們還敢真的戰隊。

難道你們徐州府這些官員是想集體的掉腦袋了嗎?”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是容章的鄙夷,誰讓這位皇叔幾乎是他父親所有的兄弟當中資質最為愚鈍的。

資質愚鈍不說,偏偏還有一個野心大的外族。

有一個野心大的外祖也就算了,偏偏又還有江浙一帶這些愚蠢酒囊飯袋在起哄要助他奪得儲君之位。

他看他們這不叫心存遠大志向。他們這叫集體謀劃者怎么去死!

好高躍不是容塵肚子里的蛔蟲,不知他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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