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又來蹲墻角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夫妻本是同林鳥

兩位小祖宗,一個是元帝陛下的嫡出公主,備受二圣的寵愛。

而另外一位身份雖不及嫡出的九公主尊貴,卻是當年冠絕六宮寵妃所生的公主,短短半年的時間從最不受寵的公主,一躍成為陛下心中分量最重的公主。

不管是哪一位,都不是大理寺卿能夠得罪得起的。

大理寺卿笑容可掬,“呵呵,二位公主吩咐了,微臣自然不敢不從,不過。”

他頓了頓,沒有直接明說,而且用余光示意凰緋清姐妹二人看向不遠處身披戰甲的威武士兵。

凰緋清眼皮一跳,這些人看上去,怎么有點眼熟……

“公主,這是凌王的鱗甲侍衛隊。”燕雀眼尖得很,一眼認出了凌王的人。

沒想到凌王心思如此縝密,是為了防止太子的人來劫獄,還是……

大理寺卿訕笑著解釋,“殿下,真不是微臣不想通融,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嘛。”

獨孤曄一案已經全權交由凌王處理,沒有他的手諭,別說其他人了,就算是太子來了,照樣見不到太子妃。

凰緋月不高興了,板著臉嬌喝道,“那又怎么樣,今日我還就非見不可了,我是公主,你們誰敢攔我。”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還真不是我不讓,微臣實在是說不上話啊。”

凰緋月嫌棄的鄙視了大理寺卿一眼,負氣推了他一把,氣呼呼的硬闖。

這時候,一個男人抱著佩劍阻擋在前面,冷聲淡淡道,“請九公主止步。”

“蕨衣?”凰緋月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沒錯,她認得這個人。

蕨衣是凌王身邊武功最為高強的侍衛,是心腹,亦是最強利刃,傳說中他可以一敵百,閻王爺見了他都得繞道走。

不敢抬眼正視蕨衣駭人的冰冷目光,下意識害怕的退了半步,結結巴巴嬌喝。

“你……你,你給我讓開,我,我要進去。”

“你要是,要是敢攔我,我……我讓父皇誅你九族!”

眾人聽著凰緋月的話,面面相覷,所有人安靜的垂首不說話,生怕說錯了什么觸到小公主的霉頭。

蕨衣可不管那么多,表情拽,語氣更拽,“屬下怎么記得,九公主尚在禁足。”

凰緋月嘴角狠狠一抽,這丫的是在挑釁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一個小小的侍衛,也敢對本公主無禮!”

禁足怎么了,關他什么事。

凰緋月氣得胸口一陣一陣的起伏著,別過臉,迫不及待的拽著木訥的燕雀擋在自己身前。

她壓低聲音嬌喝,“你,趕緊給我把他拿下,本公主看他不順眼。”

蕨衣挑了挑眉,看向燕雀的目光除了冰冷,還有一絲顯而易見的質疑。

似乎在無聲的嘲諷,他打的贏我?

燕雀抿了抿唇,瞳孔中的情緒冰冷而平靜,淡淡的看向自家主子,“殿下。”

戲如果看夠了,那就速戰速決,別一副看事兒的不嫌事兒大。

凰緋月不太高興了,拳頭狠狠砸向燕雀的后背,氣呼呼道,“我讓你揍他,你耳朵里聾了嗎?”

他耳朵沒聾……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打不過他啊?”凰緋月擰緊秀眉,粉唇嘟得老高,語氣中充滿了不滿的火藥味。

凰緋清余光瞥向燕雀那張完全黑掉了的臉,嘴唇忍不住淺淺上揚,這才清了清嗓子對蕨衣正色道。

“我們此番前來只是想見見太子妃,不會妨礙到你們辦案,見了人,我們自然就走了。”

女人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不代表蕨衣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不好意思,沒有凌王殿下的手諭,任何人都不能見太子妃。”蕨衣面無表情,語氣卻沒那么冷了。

二人目光交匯,一切盡在不言中。

凰緋月哪里懂他們之間的關系,見蕨衣連凰緋清的面子也不給,怒火迅速直竄頭頂。

“七姐姐,不要和他廢話那么多了,再啰嗦下去,恐怕太子妃嫂嫂命都沒有了,我們直接殺進去吧。”

凰緋清:“???”

燕雀:“……”

蕨衣:“!!!”

這種事還真是凰緋月能夠做得出來的,蕨衣求助的眼神看向凰緋清,希望她能夠攔著點。

如果把事兒鬧大了,陛下怪罪下來,凌王都保不住他。

“好了,他又不是沒說不讓我們進去。”

凰緋清給了凰緋月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口囑咐了燕雀一句,“外面太陽那么大,你帶九公主進去涼快涼快,別曬中暑了。”

“至于蕨侍衛,我們借一步說話。”她勾了勾唇,話里有話。

“七姐姐,我也要去。”凰緋月急了,生怕凰緋清被蕨衣這個壞家伙欺負了。

凰緋清拍拍她的肩膀,淡淡開口,“沒事,你不是說帶了些糕點給太子妃嗎,去準備準備,一會兒我們去看她。”

這下凰緋月終于消停了,乖乖的跟著燕雀離開。

這會兒,四周沒有了礙事的人,蕨衣擰著眉,開門見山。

“七殿下似乎并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

還是凰緋清覺得,仗著彼此合作的關系,王爺能夠給她一個這么大的面子。

別想了,王爺英明神武,逮到了太子妃無疑已經將太子給咬死,才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將人救走。

“呵呵,蕨衣你還是老樣子,我能夠體會你對皇兄的真心。”

凰緋清紅唇微勾,寵辱不驚淡淡道,“別忘了,你們能把太子妃抓進大理寺,卻沒辦法逼著她承認嘴硬,更別想讓慕容雪攀咬太子。”

“難道你有辦法?”蕨衣擰了擰眉,疑惑的看向她。

“我有沒有辦法,你總歸要讓我見見慕容雪不是嗎?”

蕨衣:“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

少女噗嗤一笑,清澈的瞳孔蕩漾著六月春風般的暖意。

可蕨衣看在眼里,卻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冷顫,緋薄的唇下意識抿了抿,松口道,“那好吧,不過只是見一面,見到人了必須離開,不然我沒辦法和王爺交代。”

“行,我只見人,其他的什么都不做。”這次凰緋清答應得十分的爽快。

本來她也不打算做什么,耐不住凰緋月一直央求所以有些心軟。

不過凰緋清在來的路上確實好好思索了一番,偶然間冒出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點子,她倒是格外的期待去見見慕容雪了。

大理寺的監牢守衛嚴密。

除了重重看守之外,牢房自大門開始,延伸到牢房重地的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機關層出不窮。

若非是牢頭事先關閉了所有的機關,像凰緋月這樣不懂武功的人,保準剛邁進來就被亂箭扎成馬蜂窩。

慕容雪好歹身份尊貴,不管是大理寺還是凌王的人都不敢直接對她用刑,就算關在牢房里,給她關押的牢房也是最干凈最豪華的。

“嫂嫂……”

凰緋月手提著一個jing致小巧的點心盒,近距離的看著牢房中一身素裙,臉色蒼白憔悴的慕容雪,忍不住捂著嘴小聲啜泣。

雪姐姐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啊,從認識開始她就是端莊優雅的大家閨秀模樣。

可如今,凰緋月視野中憔悴單薄的女人,臉上沒有半點血絲。

短短不過一夜,慕容雪消瘦了不止一圈,看見凰緋清兄妹倆,眼神平靜沒有絲毫的漣漪。

仿佛對任何人和事都不再抱有希望。

“嫂嫂,你怎么搞成這個樣子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報仇,你說,到底是誰欺負了你……”

凰緋月握緊她那雙冰涼的手,見她呆呆的不說話,她擔心慕容雪餓了,急吼吼的拿出了自己帶來的糕點。

“嫂嫂,這是我出宮之前帶來的,你多多少少吃一點。”

她溫柔透著憐憫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慕容雪平坦的小腹上,壓低了嗓音勸說,“嫂嫂,你就算不為自己,也得想想孩子不是?”

“孩子”兩個字仿佛觸動到了慕容雪的心弦。

慕容雪驟然臉色大變,猛的推倒了凰緋聞,暴怒的低吼聲充滿了狠毒的怨懟。

“我不需要你們假惺惺,趕緊給我滾,都給我滾。”

凰緋月爬了起來,不可置信的來著瘋魔至此的女人,半天沒反應過來。

她這是……怎么了?

刺激太大,所以jing神出了什么問題?

“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么,想讓我認罪,沒門,我根本就沒有殺人,憑什么要認罪,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慕容雪怒紅了雙眼,邊嘶吼著,還不忘生猛的撲向驚慌失措的凰緋月。

凰緋月嚇得瑟瑟發抖,完全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這時候凰緋清的動作很快,先是抬腿一腳狠心踹向慕容雪的心口,拽著凰緋月的手臂,將其拉到身后護好。

凰緋清冷著臉,看向身側的燕雀,沉聲囑咐,“你先將九公主帶出去。”

“七姐姐,我不要!”凰緋月不知道慕容雪瘋魔了尚還能放心一些。

可現在親眼看到了慕容雪宛如瘋子一般,她擔心凰緋清會被慕容雪傷到,如何愿意離開。

燕雀不理會凰緋月的掙扎,拖拽不走,直接攔腰將人直接扛了出去。

不管凰緋月如何的掙扎,喊叫,燕雀充耳不聞。

待礙事的人終于離開了,凰緋清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居高臨下的看著虛弱匍匐在腳下的狼狽女人。

“堂堂太子妃落到這番田地,一定很不甘心吧?”凰緋清慢慢蹲下身子,眉眼染上了淡淡邪惡的笑意。

“你就不想知道,是誰殺了獨孤曄,然后為其報仇嗎?”

慕容雪怔住了。

她怎么可能不想為獨孤曄報仇,知道獨孤曄死訊的那一刻,慕容雪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甚至……

慕容雪不得不懷疑獨孤曄的死和太子脫不了干系。

她低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惶恐不安,焦躁,怨懟,甚至還有不知名的悔恨以及心疼。

“你不說話,是不是猜到了殺害獨孤曄的兇手是誰?”凰緋清漫不經心的問。

“我不知道!”

慕容雪這次答得很快,情緒很是激動,她的反應恰巧落入了凰緋清的眼中。

她的心恍然見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匯上凰緋清冰冷駭人的眼眸。

慕容雪徒然睜大了雙眼,顫抖指著她質問,“是……是你對不對?”

“太子妃說什么傻話,我與獨孤曄非親非故的,他死了對我可沒有半點的好處。”

頓了頓,凰緋清漂亮的鳳眸調皮的眨了眨,紅唇淺淺上揚,別有一番勾魂攝魄的意味。

“不過嘛,獨孤曄死了,對有些人來說,可謂是除去了一塊心病,畢竟這世間沒有那個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給自己……”

“堂而皇之的戴綠帽子。”

最后四個字重重砸在慕容雪的心口

,疼得她差點背過氣,空洞呆滯的眼眸剎那間燃燒起熊熊烈火。

紅得嗜血。

“你給我閉嘴,我和獨孤曄什么都沒有,我們是清白的,你別想誣賴我,殿下也不可能對獨孤曄下手的。”

夫君已經明明答應過她,會放了獨孤曄一條生路。

她明明都已經親自喂了獨孤曄癡傻的藥丸……

夫君沒理由再要了獨孤曄的命。

不可能,不可能的!!

慕容雪瘋魔的縮在牢房的角落瑟瑟發抖,口中喃喃著“不可能”,儼然受到了凰緋清的刺激。

不過即便是如此,凰緋清也不打算就此罷手。

利用慕容雪對太子的癡情,凰緋清走到她面前,蹲下與她一樣的高度,氣定神閑的看著她嘆氣。

“慕容雪,我知道你愛我任何人都清醒,別裝了,就算你裝瘋賣傻,也絕對不可能從這里走得出去。”

慕容雪抱緊雙膝,低著頭不看凰緋清,也不說話。

凰緋清也不著急,繼續耐著性子說,“不管獨孤曄是怎么死的,誰殺了他,這頂帽子東宮注定是跑不掉了。”

慕容雪:“……”

“你試著想一想,如果你不認罪,他們會怎么處理獨孤曄的案子,怎么處置你。”

凰緋清淡淡的眸光無比溫柔的掃向她的小腹,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你懷了孩子,父皇,皇后無論如何都不會拿你怎么樣,可這樣一來,我的太子哥哥可就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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