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駙馬下獄,皇后禁足,東宮又不知何事觸怒龍顏,一時之間竟無人敢為太子發聲。
而作為太子殿下的舅舅,獨孤丞相,不僅沒有伸以援手,反而秘密向元帝進言廢太子。
這事兒元帝沒有隱瞞凰緋清,召她進宮,也是為了廢太子一事。
凰緋清大為震驚:“父皇,廢太子是不是太嚴重了,太子哥哥并沒有做出什么失德之事,小懲大誡也就算了。”
一點點小事就廢了太子,凰緋清怎么想怎么不對勁。
老狐貍裝單純,沒那點心思,就不要拿出來晃眼睛了。
當然,這只不過是凰緋清自己的猜測,站在她的立場,于情于理也得替太子說兩句好話。
“父皇,太子寬厚仁德,關于月兒一事他是關心則亂,至于旁人的證詞,兒臣覺得不足為信。”凰緋清微低著頭,言辭懇切,聽上去倒是充滿了真心實意。
“看來凰兒此番是想要為太子求情了。”元帝問得十分從容淡定,語調也稀松平常。
可凰緋清察覺到了元帝語氣中的不悅,小心翼翼的答道,“父皇不也還在猶豫嗎?”
“若是一般的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但這一次,太子讓我太失望了。”元帝頭疼得很,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很多話欲言又止。
凰緋清心里有了決斷,輕聲寬慰道,“父皇何不將事情調查清楚,兒臣覺得此事太過于巧合了。”
“巧合?”元帝從未覺得自己的兒子們是酒囊飯袋。
他們一個個要么城府極深,要么扮豬吃老虎,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哪怕是身為女兒身的凰緋清,她不為人知的背后不僅有諸多勢力,還有整個南疆的圣族。
這一切元帝假意不懂,可實際上沒有任何人清楚他這個女兒的高深莫測?
“罷了,就聽你一言,關于九駙馬是否與太子勾結,亦或是太子被構陷,現在朕交給你全權負責,不過只有三天時間。”
三天?
凰緋清很想直接吐槽:那你還是廢了太子算了,三天調查核實線索都不夠,怎么能在這么短的時間……
坐實了太子狼子野心。
“兒臣遵旨。”凰緋清領了命,出了上清殿的宮門,在她并未察覺的時候,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悄悄潛入到了御前。
出了宮門口,凰緋清的馬車調轉了方向直奔東宮。
原本恢宏氣派的東宮在經過禁衛軍的一番洗禮之后變得格外的蕭條,落魄。
除了三兩個宮人在門口打掃,花木破敗的破敗,連池子里的錦鯉也死得差不多了,散發著陣陣惡臭。
“公……公主殿下……”太子的貼身小黃門小豆子看到凰緋清,嚇了一跳,趕忙叩拜行禮。
凰緋清抿著唇,淡淡道,“起來吧,你們太子殿下呢。”
她是來東宮問點事情了,必須要見了太子的面方便行事。
小豆子垂下眼瞼:“公主,你……回去吧,殿下說了,任何人都不見。”
“我不見,難道他想要一直消沉下去?”凰緋清來此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萬萬沒想到太子會如此的窩囊。
盡管眼下局勢對他十分的不利,可也不是沒有辦法扭轉局勢。
至少在這個時候,太子不能被凌王打倒。
“行了,不必多說,帶我去即可,如若他降罪,我也會保你的。”
凰緋清給了小豆子保證,小豆子猶豫了一會兒,最終乖乖的在前面領路。
吱呀一聲,小豆子推開了太子所在書房的大門,沒等聞來書香撲鼻,濃重的酒氣倒是將凰緋清熏到不行。
她掩著鼻,蹙緊了眉,揮手示意小豆子先出去。
“你來做什么。”
低沉沙啞的男音幽幽的從書房的角落傳來。
凰緋清定眼掃去,只見角落里頹廢的坐著一個散發著濃濃酒氣的身影。
他蓬頭垢面,衣衫不整,腳邊堆滿了酒壇,看這量估計是喝酒好幾天了。
凰緋清滿臉陰郁,組織了好久的語言頓然卡在了喉嚨說不出來。
“我來做什么,自然是得到了父皇的準允,來給太子殿下收尸。”
凰緋清將他眼底的神色收盡,沉思片刻,又道,“我還在父皇面前為你求了情,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此一舉了。”
“你為我求情,你不是幫著老二一直算計我嗎?”
太子都知道了,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凰緋清制造引他入局的假象。
也就他傻,竟相信了眼前這個城府極深的女人。
“你到底在說什么,我根本就聽不懂。”凰緋清皺著眉,一口咬定和自己沒有關系。
“你倒了,直接受益人可是凌王,我算計你能夠有什么好處,無憑無據的指控我不接受。”凰緋清很聰明,太子的反應太奇怪了,擺明是有人在她背后捅刀子挑撥離間。
不過話說回來了,到底是誰出賣了她。
“呵,即便你沒有異心,想要幫我也是真,然以我現在的情況怕是再也斗不過凌王。”
太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來,每靠近一步,渾身散發的酒氣便更濃上幾分。
他目光炯炯有神的望向凰緋清,很是羨慕的說,“還是你好,嫁得好,父皇又信任你,前途定是無量了。”
“如果可以的話,以后多多照顧照顧月兒吧。”太子苦澀的笑笑。
眼下他自身難保,母后又失去了寵愛,最疼愛的妹妹身陷囹圄他卻無能為力。
太子越想越氣憤難平,一拳頭狠狠的砸在桌案上。
“可惡!”他咬著后槽牙低怒。
“你的事我已經知曉了,九駙馬攀咬幕后主使者是你,又在你的東宮搜查到龍袍和玉璽,這擺明了是有人蓄意構陷你。”凰緋清漫不經心的說道。
“明知道是構陷,又能怎么辦,父皇是不會相信我的。”太子不禁搖頭,很是唏噓,道,“父皇從來都不喜歡我。”
“此話何意。”凰緋清嗅到了一絲八卦的氣息。
太子重新癱軟坐在地上,唇邊彌漫著淡淡苦澀的意味,長舒一口氣,“父皇之所以立我為太子,不過是因為我身后的獨孤氏一族。”
曾經獨孤氏一族不惜一切代價支持他上位,然而獨孤曄死了之后,獨孤丞相對他的不滿越來越大?
呵,太子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來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