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緋清赴了約徐宣的約,元景是不知道的。
關于這場精心設計好的局,元景不僅一無所知,回到山海樓后看到了一片蕭條之景,心中早已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主上,真的是你,你可算是回來了!”
他前腳剛踏進山海樓的機關大門,駐守的死侍拔出長劍對準了他,隨后看清了來人,頓然喜極而泣。
真的是他們主上。
這么多了,主上終于肯回來了嗎?
此人名叫韓石,曾是燕雀在山海樓私交最好的朋友,同時也是最崇拜元景的一個小迷弟。
想當年元景以那么狼狽的姿態拖著僅剩的半條命離開山海樓,韓石差點就跟著元景一起離開了。
要不是自己年邁的父母都在山海樓的掌控之下……
見他眸中情緒激蕩,往日的種種如泉涌般閃現在腦海。
元景為避免尷尬,緩和了心態,主動開口,“這么多年了,你還好吧。”
“好,好,我皮糙肉厚的當然好,倒是主上,你瘦了好多。”
主上的情況韓石是清楚的,他只恨自己當初沒能跟上去,燕雀那小子懂什么照顧人。
看看他都把主上照顧成什么樣了。
元景不知道他心里在算計著跟燕雀算賬,知曉韓石對他的關心,這次回來總算是讓心里的郁悶疏解了幾分。
撇開心頭那些尷尬,元景索性開門見山的問。
“山海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身上的傷又是怎么來的。”
當元景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韓石受傷的右臂上,第一次被主上關心,韓石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不過有些事情韓石不打算告訴元景讓他增添煩惱。
“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他顫顫巍巍,難掩苦澀開口。
“到底發生什么了,是不是出事了。”元景的語氣很篤定,臉上再也沒有了笑意,整個人嚴肅得
韓石不是個會撒謊的,被元景這么冷冰冰的盯著,立馬慌了。
“主上,不是我不告訴你,是……”
上頭吩咐過了,山海樓的事情絕對不能告訴元景。
更何況,施榮夫人此時的狀態,元景知道的越少越好,他不能再將元景拖拽到這一潭死水中來。
“韓石,我的話你是不是也不聽了。”元景冷聲低斥。
“都過去多久了,過去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計較,你還吞吞吐吐的,還是說你覺得山海樓這些年做的事情你可以瞞得住我。”
元景的每一個字好似重錘敲擊著韓石的心,那強裝鎮定又含著淚的模樣,不覺讓人有些心疼。
“主上,施榮夫人她……瘋了。”
韓石支支吾吾了老半天,這才說出了答案。
“怎么可能?”元景猜測了無數種可能性,唯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韓石:“此事屬下不敢欺騙主上,夫人已經病了有些日子了,時好時壞,咱們好多兄弟都死在了她的手里。”
山海樓是施榮夫人一手建立的,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出現過什么紕漏。
直到三個月前,施榮夫人突然性情大變,不僅變得陰晴不定,脾氣暴躁,隔三差五的訓誡懲罰手底下的人。
幾個每隔一天死幾個,韓石他們也是怨聲載道。
“怎么會這樣,有沒有請個大夫看看。”
韓石搖搖頭,“不管請了多少大夫,都束手無策,甚至……”
“他們全部都被夫人殺了。”韓石至今都不敢去回想他們的死狀,簡直是觸目驚心。
元景抿著唇,此刻的他只想快點見到施榮夫人,其他人束手無策并不代表他沒有辦法。
“主上,夫人那邊不著急,而且現在下夫人并不在山海樓。”韓石搶先扣住元景的手腕,欲言又止,“主上還是先去看看荼燕小姐吧。”
“荼燕?”
元景心咯噔了下,臉色驟變,“她怎么了?”
具體的韓石也不太好說,別別扭扭的拽著元景往山海樓的禁閉室走去。
來到所有禁閉室最僻靜的一處,韓石沒有急著推開門,而是聲音干澀道,“主上,荼小姐……就在里面,您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
他一個男人,又是下屬,進去有些不太合適。
元景面色一怔,心中有無數疑問,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
房門吱呀一聲被他推開。
元景未來得及認真往屋里瞧,一陣濃烈的血腥味由內而外撲鼻而來。
“燕燕……”男人震驚的看著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臉色瞬間嚇得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怎么會這樣………
荼燕面色慘白,渾身鮮血淋漓的躺在床上,鮮紅的血流淌浸染得白色的床單。
那畫面說不出的觸目驚心。
“子卿……哥哥。”
荼燕虛弱的叫出元景的名字,氣若游絲,又默默暗自嘲諷,“一定是我快死了,產生幻覺了,子卿哥哥恨這里入骨……”
他怎么可能會來這種地方。
“果然啊,人之將死,越是惦念著什么,就能想到什么。”荼燕絕望的苦笑著,話音雖小,元景站在兩米開外卻聽得清清楚楚。
“說什么傻話,是我,我是回來了。”
元景她快步上前查看她的傷,礙于男女授受不親沒有動手,可縱觀她全身上下都被鮮血浸染,很難想象荼燕經歷過了怎樣的酷刑。
鞭打。
刀刮。
手筋腳筋挑斷,武功盡廢。
最令人驚恐的還有荼燕白皙皮膚表面上布滿的神秘紅紋,元景不知道這紅紋到底有什么含義。
可是元景覺得很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見到過。
“子卿哥哥,真,真的是你嗎?”荼燕神色恍惚,像是要確定什么,幾欲掙扎起身。
然而渾身都疼,她那里有力氣支撐奄奄一息的身體。
“你先別動,我給你治傷。”元景二話不說喂給了她一顆護心丹,又在第一時間配置了愈骨生肌的藥粉盡數撒在荼燕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荼燕還只是一個剛及笄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下如此的狠手。
簡直是喪心病狂。
“子卿哥哥,我,我已經好多了,你別擔心。”她吃力的將手覆在元景的手背上。
明明很疼,說話都費力,荼燕還是強忍著疼痛扯著嘴角不讓他擔心。
殊不知,她的懂事元景只會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