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硯看著旁邊的蘇眠,俊顏黑下來,蘇眠隨意的口吻讓他難受,他何其敏銳,又怎會看不出,蘇眠總是仗著他掏心掏肺,表現得沒心沒肺。
這世界一直都是這樣,被偏愛的有恃無恐,沉默片刻后,顧君硯站起來:“蘇眠,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
“嗯?”蘇眠有些傻眼,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事情突然變成顧君硯要和她談:“談什么?”
顧君硯并沒有回答蘇眠,也沒有拖延時間,伸手將蘇眠拉起來,帶著她就往樓上走,準備去談談人生、理想。
“君硯……”姚璐看著兩人的身影有些擔憂,張口叫人。
“由他們去吧!”顧霆和姚璐都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顧君硯牽著蘇眠的手上樓,姚璐想要阻止,顧霆卻覺得兩孩子自己可以處理,便安撫住的姚璐。
“我擔心蘇眠那丫頭,她還不懂事呢!”姚璐語氣真的是不放心。
“沒事,君硯有分寸。”顧霆在這方面十分信任顧君硯,他可是他顧霆的兒子。
蘇眠也不知道顧君硯為什么說要談談,納悶的被顧君硯帶上樓,徑自走到了顧君硯的書房。
“顧君硯,你怎么了?”蘇眠半道上扯扯顧君硯的袖子。
顧君硯沉默不吭聲,推開書房的門,拉著蘇眠走進去,同時用眼神示意蘇眠坐下。
蘇眠邁著步伐走過去,雙腳并攏,像是乖孩子一樣老老實實的坐著。
顧君硯看了看蘇眠,轉身徑自站在書房的窗戶前,目光往外看,看向遠處的那片碧綠的高爾夫球場。
“……”書房里誰都沒說話,蘇眠有些不自在:“顧君硯。”蘇眠叫了聲他的名字。
蘇眠雖然茫然,也覺得此刻的顧君硯有些難以靠近,同時第六感也有些慌,明明兩人領證結婚,應該是很開心的一件事情,但這會蘇眠卻隱約覺得事情發展不太對頭,她這是把這男人給惹毛了嗎?可是怎么惹毛的啊!?抓耳撓腮的疑惑。
“蘇眠,你愛我嗎?”許久后,男人的聲音響起,飄飄忽忽的帶著不真實感。
蘇眠聞言愣住片刻:“你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顧君硯回頭靠在窗戶邊上,外面陽光明媚,逆著光依靠著窗戶,身影擋住了窗戶上大半的光線,使得臉上的神情看得并不真切。
“很難回答,還是說你根本不愛我?”顧君硯繼續問,他執著的想要一個答案。
蘇眠有些慌,下意識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撫著內心追問自己,愛顧君硯嗎?好像是愛的,但又愛得沒那么深刻。不愛嗎?也不是的,就是帶著那種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朦朧感,蘇眠一直也沒有特意去揭開那個朦朧的面紗,因為顧君硯很寵她,把她慣得不行。
“顧君硯。”蘇眠站起來準備靠近他。
“別動。”顧君硯聲音低沉又急切:“你站那別動。”
“好吧!我不動。”站著的蘇眠邁出的腳步僵持著半天,最終還是縮了回來,皺著眉頭,滿臉可憐巴巴的望著顧君硯,小姑娘低垂著腦袋,瞧著十分無助。
顧君硯眼神微沉,書房里十分安靜:“眠眠,這一年多來,我一直追著你跑,追著你談戀愛,追著你結婚,你總是一往直前,有沒有考慮過,停下來等等我,或者是回頭朝我走兩步?”顧君硯聲音低沉,他的眼眸輕輕眨著,以往那低音炮仿佛能讓蘇眠懷孕的音腔帶著委屈的控訴。
這個在蘇眠眼中霸道卻又獨裁,寵她到沒邊,追著她跑,從來不問她是否回應的男人似乎也會有委屈的一面。
蘇眠張口有些說不出話來,著急可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她很清楚,接受顧君硯到結婚,這段感情,她其實并沒有努力過,很多人談一段戀愛需要付出很多,她卻從來都沒有怎么付出過,她的生活并沒有因為顧君硯改變,顧君硯卻為她改變了生活方式,追著她跑,她搬家到哪里,他就跟著去哪里,他的付出,好像成為理所當然。
“我有的。”蘇眠望著顧君硯,然后閉眼深呼吸著選擇抬腿走了兩步,就小小的兩步。
“……”顧君硯盯著蘇眠那小小的兩步。
本來兩人談論的氛圍十分的嚴肅正經,顧君硯滿腹的委屈,這姑娘年紀不大,長相無可挑剔,她的周圍會有無數的青年才俊圍繞,她愿意,甚至會有無數的男人對她俯首稱臣,在這個看臉的社會,小姑娘憑借長相可以耀武揚威。
包括此刻,他在控訴她的惡行,她明明過分到極點,卻能夠憑借小性子,將他的所有怒火兩步踩碎,她移動的步伐像是小鴨子一樣,可愛又呆萌,輕松就將顧君硯的火氣給踩沒了。
她站在制高點,輕輕松松的捏著他的脆弱心臟。
“蘇眠,看來我們彼此需要冷靜一下。”顧君硯泄氣了,看著蘇眠半響丟下一句話準備走。
蘇眠茫然著急的伸手一把抱住顧君硯的健月要:“你要去哪兒?”詢問著同時抬頭看他。
顧君硯背對著蘇眠,垂下眼眸看著腰上的小手,最終什么話都沒說:“我想先冷靜冷靜。”
“是我做錯了什么嗎?”蘇眠問。
“沒有。”
“沒有,那為什么要冷靜,我們今天才領證難道就要冷戰吵架嗎?”蘇眠吸吸鼻子,說的話也格外的委屈。
她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她的確有些逃避責任的想法,誰讓他寵著她呢!
“沒有冷戰,也沒有吵架。”
“哪里沒有,明明就有!”蘇眠桑心了:“顧君硯,領了結婚證,你是不是就不愛我了。網上都說,男人娶老婆就像是釣魚,騙到手后就不珍惜了。”蘇眠繼續控訴。
明明是領證的大好日子,他這樣屬于犯規!!!
顧君硯好笑又覺得無奈,他難受得緊,因為感受到她無所謂的肆無忌憚,可她卻要扭曲事實,他有多愛她,她難道不知道嗎?
“那你愛我嗎?”這句話,顧君硯不過是隨口問出而已。
之前他那么認真的質問,蘇眠都沒有回答他,他已經不抱希望了,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他在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