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蔬青戀

第223章 威猛裙釵

第223章威猛裙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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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章垂下眼瞼,沉默不語。

眾將軍一見他這樣,立即就把眼睛瞪圓了:難不成,他真是女子?

暗暗驚嘆的同時,又把目光不住打量他,仿佛要透過他身上那層衣甲,評估其中的內容。

嗯,這容貌,這身材,若是換上女裝……

太高了,也少了些溫婉。

眾將軍都是有家室的,評估女人相當有經驗。

顧澗卻心生憐惜,不忍她這樣被人審視,忙溫聲道:“黎章,你盡管實話實說。雖然女扮男裝觸犯軍規,但你自入軍以來,屢次殺敵建功,老將軍念你一片忠心,已經答應為你上表朝廷,請皇上下旨饒恕你……”

黎章猛然抬頭,目光炯炯地望著何霆道:“將軍可否容屬下在第五將軍士面前陳述此事?也免得眾位袍澤對屬下有所誤解。”

何霆奇怪地問道:“第五將眾軍士如何會知曉此事?”

黎章目光森寒地瞥了張富一眼,道:“眼下不知,以后總會知道的。與其讓他們事后胡亂猜疑,不如當面澄清。”

嚴克見她神情決然,頗有些悲壯的架勢,心中也是不忍,忙替她向何霆請求。

眾將軍也紛紛請求,說這樣并無不當之處。

面對女人,還是個年輕的女人,男人總是特別寬容的。

他們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跟個女人計較,像什么樣子?

這黎章好容易在軍中掙得些威名,一朝身份敗露,擔心袍澤非議她,也是人之常情,但不知她要如何在眾軍面前分說。

心里編著各式說辭,大家都做好了感動流淚的準備:也不知她是替父從軍呢,還是不小心被抓了壯丁呢。還是巾幗不讓須眉、一心想要報國呢?

再不然,是不放心那個弟弟,陪著弟弟一塊來投軍?

可憐,一個姑娘家,呆在一群狼一樣的漢子中間,這些日子都是怎么過的?

何霆雖然脾氣火爆,但一把年紀了,對她也頗有不忍,微嘆了口氣點頭道:“就依你!咱們去第五將校場。”

見證實了黎章是女人,卻并不能把她怎么樣。何風和張富都沒了主意。張富尤其不安,總覺得黎章看自己的目光跟狼一樣。

不,不。這個女人比狼還要兇狠,她一定會殺了他的!

眾將軍來到第五將校場,看見各營都排列整齊,全都面對正中高臺,仿佛在專門等候他們一樣。不禁詫異。

顧澗更是詫異,問汪魁道:“你等因何不操練?”

汪魁小心地瞥了黎章一眼,低聲道:“黎指揮說……說將軍們要過來當眾審問他……”

何霆等人一愣:原來黎章事先都安排好了?

他們也不多話,都上去高臺,按職位等級,分列坐好。然后一齊望向黎章,等她對眾軍解釋女扮男裝的緣由。

黎章先面對眾軍士大喝道:“第五將,第八營。第六小隊,第三火火長張富,向眾位將軍指控在下是女子,女扮男裝,偷入軍營。觸犯軍規。老將軍命在下于眾人面前陳述實情,不得隱瞞!”

話音剛落。上萬人一片嘩然!

其他營軍士是驚訝——這消息實在太令人震驚了;第八營軍士則是憤怒——實在太他媽的鬼扯了!

魏銅雙眼暴睜,厲聲吼道:“張富,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王八蛋!你敢污蔑指揮使,老子要殺了你!”

錢明更是像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直沖向正中高臺,被左右死死拉住了。

要說他倆為何如此激動?

那是因為他們跟黎章一塊拉過屎撒過尿啊!

黎章,那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看見群情激奮,張富面如死灰;何風更是心慌不已,見張富對自己投來求救的目光,忙低下頭去。

如今,事情脫離了掌控,只能聽天由命了。

何霆看著臺下皺眉喝道:“顧澗,讓他們靜下來。聽黎章說!”

顧澗忙起身上前,抬手壓下喧鬧的聲音,大聲道:“大家不可喧嘩,老將軍自有公斷。”

黎章冷笑,很滿意這個效果。

等人聲靜了,他才轉身面向何霆等人,沉聲問道:“敢問老將軍,我大靖軍法規定:軍士污蔑上官,該當何罪?”

何霆威嚴地答道:“這要看具體情形,視其惡劣程度而定。”

黎章追問道:“那張富若是污蔑屬下,該當何罪?”

何霆愣住了,連眾位副將軍也都愣住了。

因為,從來只有污蔑上官通敵、貪污、苛待軍士等等,何曾聽說過污蔑上官女扮男裝啊?

大靖律法、軍規,都沒有這一條。

黎章當然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才要先問個明白。

見眾人不答,他切齒痛恨道:“無憑無據,就說屬下是女扮男裝,混入軍營。此等奇恥大辱,堪比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何霆見他如此反應,忽然怒了:感情他們忙了一上午,商議來商議去的,竟然都是這張富信口雌黃?

不等他開口,張富就嘶聲嚎叫起來:“屬下沒有污蔑黎指揮,屬下親眼看見的……”

如何處置黎章,他也管不了了,他只想證明自己沒有污蔑上官,不然,真的活不成了!

何霆卻寒聲問道:“你敢以性命擔保?”

張富一滯,接著點頭道:“屬下敢以性命擔保:若是有半句虛言,甘愿受軍法處置。”

他還有選擇么?

何霆點頭,厲聲喝道:“若張富污蔑黎章,該當死罪!”

黎章聽了,卻把目光投向其他副將軍:“諸位將軍是否也是這么認為?”

何霆目光凌厲地射向他:“什么時候本將軍說話不作數了?”

黎章躬身道:“屬下不敢!只是多問一句,免得到時有副將軍覺得如此處置他不公。”

不公?

若是張富害得他們暢想了半天的裙釵夢,剁了他都不足以解恨。于是,嚴克等人一致贊成:如張富確系污蔑上官,當定死罪。

就像黎章說的,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奇恥大辱!

張富聽了搖搖欲墜:為什么之前覺得萬無一失的事,此時卻極度不確定起來了呢?

黎章問準后,便走向高臺中央,雙手扯住胸前衣襟,往兩旁一拉,“滋啦”一聲,將罩在外面的衣甲扯開,然后三兩下脫了內衣,露出精壯的上身。

眾人都跟狼一樣盯著他看。

可惜,胸肌的確很發達。很飽滿,但是——

長眼睛的都能確定,這絕對不是女子的胸脯。哪怕這個女子天生瘦弱,也不當是這個樣子。

這具身體上倒有更吸引眾人目光的東西,那就是一塊一塊的疤痕,向人們宣誓眼前少年的累累戰功。

張富如遭重擊,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怎會是這個樣子?

不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子!

他嘶聲大喊道:“那你為何蹲著撒尿?為何到了月底就用草灰……”

他狀若瘋狂,將自己看到的全都喊了出來。

汪魁首先忍不住了,跟見鬼一樣瞪著他:“你沒事盯著人家上茅房、倒便溺?”

噯喲喂,世上怎么還有這么惡心的人?

眾軍靜了一會。然后轟然大笑。

他們已經認定,這張富是個下流的東西,肯定是看指揮使長得英俊。所以才盯著他撒尿,還看人家馬桶里的內容。

黎章臉漲得通紅,連眼睛都紅了——王八蛋,敢偷看他妹妹撒尿——他咬牙對顧澗道:“請副將軍喚伙房老李他們來問話。”

顧澗也生氣了,喚過一個護衛。命他去伙房叫人。

這里,黎章卻開始脫長褲。

顧澗嚇了一跳。急忙沖他擺手叫道:“不用脫褲子了!不用看……那個……我們都知道你是男人!”

眾人也都急忙搖手,都說不用驗證了。

太可怕了,誰想看啊!

黎章卻氣呼呼地說道:“讓你們看一樣東西。”

何霆忍無可忍地叱喝道:“誰要看你那東西!還不把褲子穿上。”

黎章見他們曖昧戒備的神情,也氣得忍無可忍,也不管他們是上官了,怒吼道:“我里面穿了褲子!”

說完,也不管眾人瞪眼瞧他,利落地將褲子扒了,露出結實的兩條長腿,腿上也布滿疤痕,大腿上還纏著一圈灰色的布條。

眾人目光上移——

上面……

穿了短褲!

眾人齊齊松了口氣,卻又好奇地掃視那短褲——難不成褲襠里藏了什么東西?

并非眾將軍心思不正,他們已經認可黎章是男人了,可他卻堅持要脫褲子,那自然是有另外的東西讓他們看。

可是他眼下渾身光溜溜的,就有什么東西,也只能藏在褲襠里,不然的話,黎指揮使總不會向大家展示他短褲的樣式吧?

嗯,這短褲倒也別致,跟他們穿的不大一樣,沒那么寬大,不松不緊,很服帖。汪魁當即決定,以后自己的短褲也要照這樣做。

眾人心思電轉的時候,黎章將纏在大腿上的布條解開。下面還纏著一層單布,他卻不管了,三下兩下,從解開的灰色布條里抖出一團結塊的草灰來。

“喏,這就是張富看見的草灰。我們經常受傷,沒那么多布帶換洗,就縫成布袋,裝了草灰來吸血。”

黎章繃著臉對眾人道。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張富恐懼極了,顫抖著聲音問道:“不可能!不對!不是這樣的!你……你為何要把那草灰掩埋起來?”

還有比這更怪異的行徑嗎?

黎章眼中噴火,逼近他怒吼道:“老子埋了你都能挖出來,老子要是不埋,你還不早就吵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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