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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六日,玄武王張乾返回京城。
他一面派遣魏鐵回王府報平安,一面往皇宮去見皇帝。
乾元殿御書房,永平帝看著眼前年輕威武的王爺,神情有些恍惚:玄武王,算上最近新拓展的疆土,大靖有一半江山是他打下來的,他已經無法再往上封他了,因為大靖祖制不封異性為親王,所以只能將他郡王的爵位變成世襲。
他倚重他,又防范他,對他的感覺實在復雜的很。
“愛卿可知朝中近況?有人竟然背棄大靖,去投靠秦霖那個亂臣賊子。軍中可有此事?”永平帝緊緊盯著板栗問道。
“臣已經聽說了。”板栗點頭道,“但軍中絕無此事。”
永平帝點頭,告訴他投靠秦霖的世家和官員,語氣十分憤懣不平。
板栗正容道:“皇上不必為此事煩心。想我大靖泱泱大國、巍巍天朝,皇上坐鎮中央已經二十多載,威德遠播,豈是秦霖小兒可比?皇上只將安國與昔日金國、元國等國家一般看待,況且疆土小了一半,另一半已經被皇上收入囊中,還有什么可憂慮的?他在皇上面前,永遠沒有囂張的資格。”
永平帝聽了這番話,心里十分受用,不住頷首。
其實,不用人開解,他自己如何不知這道理?
原本大靖周邊有元國、金國、蕃國、南雀國、水國,他不是照樣高枕無憂!如今這些國家都沒了,只剩下水國和安國,他反而睡不著了。
究其根本原因,就因為安國的皇帝也姓秦,還是他的侄子,還是從大靖叛逃出去的。他的存在,好像一根刺,如鯁在喉·又如芒刺在背,讓他不得安寧。
板栗明知皇帝的心思,只能以豪言撫慰。
當下,將北方的情形回稟了·說朝廷派去的以劉水生為首的年輕官員,正在整頓治理新打下的疆土,頗有成效。
劉水生就是泥鰍,因當年大靖滅了南雀國后,他和李敬文分別治理雪州和南州,對治理異邦收復人心頗有心得,故而這次又將他調到北方去了。
永平帝聽后很高興·話鋒一轉,正色對他道:“關于張家認子一案,朕下旨命三司會審,絕非想干預張家家事。當此非常時期,愛卿又是我大靖國之柱石,一切都該小心。老王妃怕是對朕有所怨懟,以為朕不體念她母子情深……”
話未說完,板栗便急忙跪下叩首·連道“不敢”。
永平帝命他起身,解釋道:“當年張家玉米丟失的經過,大多數人都已經知曉·只要稍有心機和計謀,便可編出一套話來騙張家。若是真玉米被奸人調換,張家被騙事小,找不回親生的兒子,豈不令人傷痛?所以,朕以為后來這個玉米,相隔了九年,若要確定他的身份,應該萬分慎重;之前的玉米,更要細審·因為,這牽涉到朝中重臣——白凡!”
板栗也肅然道:“此事微臣已從家信中得知。母親顧念親子,情急失態,望皇上恕罪。臣這一路來,也仔細思索這個問題,定當詳細查證·以免為奸人所趁,找回親弟弟。”
永平帝欣慰地點頭道:“愛卿能體會朕的一片苦心就好。”
君臣又說笑幾句,皇帝道:“本當留愛卿陪朕用膳的,然張家正值多事之秋,愛卿應該先回府去看太妃和老王妃,再將家事好好理一理。再者,王相還在外面等候王爺呢。”
板栗忙賠笑道:“等白虎公進京,臣再來陪皇上用膳。”
言畢躬身告退。
宰相兼刑部尚書王令宣果然在偏殿議事房等候他,張楊也在。
三人寒暄見禮后,王尚書和張楊將案情告訴了他。
板栗聽后蹙眉問道:“秋霜還沒找到?”
張楊搖頭道:“沒有。我已經命人畫了畫像貼出去懸賞了,只要有人見過她,提供線索者,張家均有重賞。”
板栗道:“京城雖大,若是刑部和張家聯手找一個人,應該不難。除非有人將她藏了起來,或者……暗害了。”
張楊和王尚書相視點頭,均面色沉重。
靜了一會,王尚書才道:“白凡不日進京。請張大人和王爺早做準備。”
叔侄二人點頭,這才向他告辭,板栗又請求說,等拜見過祖母和父母后,要去刑部見一見兩個玉米。
王尚書笑道:“王爺只管去,下官這就跟他們打招呼。”
叔侄二人從皇宮出來,張楊一路低聲告訴板栗,他已經和黃豆查清了童侍郎的底細,確是酷吏,目前有三樁命案有確鑿證據證實是冤案,只此一項,他就永不得翻身了。
板栗目露寒光,問道:“沒發現跟什么人勾結?”
張楊搖頭道:“沒有。他是從云州下轄的永慶府升上來的,以前跟白凡沒有來往。”
說話間就到了皇城門口,兩人分手,張楊自去大理寺辦公務,板●回到玄武王府。
一家子老小見面自然高興,卻顧不上敘別情,立即說起真假玉米的事:大苞谷的傷已經無礙了,然一身疤痕是免不了了;陳家的生意如火如荼等等。
因他錯過了飯點,周菡便命人弄了細粥和各色菜肴端上來,邊吃邊聽。
三兩下吃完了,立即就要去刑部。
鄭氏忙起身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板栗遂跟著娘去了東院,母子二人在屋里說了好一會,板栗才出來
半個時辰后,刑部后衙,板栗先去見了玉米。他跟小蔥一個心思,因此正容告誡了玉米一番話。
過后,板栗才來到關押大苞谷的屋子。
大苞谷終于見到了闊別九年的大哥—-—如今的玄武王,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英武、威風。
板栗已經從鄭氏那得知,這個就是真玉米,自然不像之前那些兄弟姊妹,用懷疑的神色打量他目光是親切的,笑容是真誠的。
他努力將眼前少年跟小時候的玉米聯系起來,首先是眼睛重疊,接著是神態……
大苞谷立即就感受到他的不同。
他腦子里忽然浮現一些片段:大哥將他架在脖子上;大哥用那只手揪他耳朵;大哥罰他跪;大哥逃走那晚告訴他他的名字叫張乾……
他的哥哥是玄武王!
他忍不住想流淚,自豪的同時,心里也立下了人生目標:大丈夫當如是!
既然要向大哥看齊,那他更要努力了,這官司更要漂亮地收場。要想漂亮地收場,眼下就不能認大哥。
因為他干的事兒,不適合讓大哥知道;更不能被大哥知道后表露出來,又被外面的人知道。
再說了,他心里還有氣呢,怎能就這么輕易地認大哥,那太便宜他了!
大苞谷心下計議停當,就冷下臉來。
板栗哪里知道這小子這一會工夫,心思已經轉了九曲十八彎,就只見他先是滿臉崇拜地看著自己接著面上又呈現悲歡和孺慕之情,跟著再呵呵傻樂,然后忽然間神色就冷了下來不禁納悶極了。
他也不管了,含笑問道:“你就是大苞谷?”
念著這個名字,他有些想笑,腦子里浮現一根大玉米棒子,煮熟的,香噴噴的。
大苞谷沒好氣地說道:“是不是,關你屁事?”
板栗一怔,沉聲喝道:“怎么說話呢!”
他原想自稱“大哥”的,可是娘讓他暫時別露出端倪,等候再審于是就只好裝作不知情了。
大苞谷諷刺地笑道:“王爺好威風!那也別在小人跟前擺呀。你有本事滅了好幾個國家,怎么就不能把你們家那根玉米來歷弄清楚呢?還是你只會打仗?我告訴你,你這樣不成的,遲早要出大事的。”
板栗聽了他的話,習慣性地就想上前揪他耳朵,就跟對黃豆等人一樣。又一想他是受了刑的,心里存有怨氣,眼下兄弟還未相認,若是揪了他耳朵,只怕更生氣了,于是忍住。
不過,他和葫蘆身為長兄,張鄭兩家的弟妹們性格各異,他們都有一套應對的手段。迄今為止,除了小苞谷讓他沒轍外,像玉米這樣的刺頭,他有的是法子對付。
當下,他閑閑地說道:“聽你這口氣,好像有些不服氣?”
大苞谷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不服氣?我有什么可不服氣的?我五歲就在外闖蕩,從北向南,又在海外漂了幾年,閻王殿里咱都逛過好幾回了,到現在才十四歲;你呢,你投軍的時候十幾了?跟我比,你也不嫌寒磣!”
板栗被他一席話說愣了。
要這么比,他還真比不上大苞谷。
大苞谷見他張大嘴巴,心下暗爽,又冷笑道:“我最瞧不上你們,板栗、小蔥、紅椒、山芋、香荽,一個個的,名氣大呀,好能耐呀!可是怪的很,怎么蠢起來比驢還蠢呢?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人家說什么都不記得了,你們就信了,怎么就這么好騙呢?怎么就這么蠢呢?”
他滿眼不可置信的模樣,不住重復問話,把個板栗給氣得,牙根癢癢,手也癢癢,腳也癢癢,卻找不到出手的理由——眼下,人家還不是他弟弟;還有,人家是原告,他雖然貴為王爺,卻沒權利審訊。
這個臭小子!
好些年沒人敢這么跟他說話了。
若是黃豆在這,怕是要熱淚盈眶地跟他握手。
到底是大哥,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自然不會被大苞谷幾句話給罵得失態,再說,他憐他年幼就吃了許多苦,這次更被用刑,心里有氣是難免的。
若是罵幾句能讓他消氣,那就讓他罵吧!
“你是因為恨張家人,才不說出黑匣子下落的嗎?”板栗認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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