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騎士策馬奔騰而來,馬是駿馬,人是猛士,光那氣勢,便嚇住了唐安身邊的那個女孩。
唐安見她的臉色頓時煞白,可是手中的玉佛卻抱得更加緊了,死死不放。唐安看到她雖然緊張,卻是一副小守財奴的模樣,倒是有趣的很。
“看來你猜錯了啊,他并沒有自作聰明。自作聰明的好像是另有其人哦。”唐安打趣著說道。
哪想那個女孩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轉之后,臉上卻是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唐安一看她有些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心中頓時覺得不妙,自己似乎要被人當槍使了。不過唐安卻沒有選擇趕緊策馬逃跑,因為他對這個女孩起了強烈的興趣。
當然,他對自己的有著極度的信心,根本不怕那些人再殺回來。
“那群人中最強的是那個為首的騎士,可是他卻未必是我的對手。既然連他都不是我的對手,那么剩余的人,更是陪襯而已。我需要害怕什么嗎?”
不需要,況且,他已經認出了這群人衣服上的標志。這群人乃是兗州大盜,金玉滿堂的人!這些人乃是兗州城內一霸,無惡不作,聲名狼藉!今日遇上了,說不得要好好教訓一下!所以,唐安好整以暇的坐在馬上,甚至打轉了馬,迎著那些沖來的騎士,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嘴角,也掛起了一抹富有含義的微笑。
而那女孩卻在那群騎士到來的瞬間,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手上卻把玉佛恭恭敬敬的遞上,裝作要獻給唐安,然后,嘴里還故意大聲說道:“大人,求求你放了我弟弟吧。你要我為你偷的玉佛,我已經偷來了。”她說著,又是假裝才剛剛聽到后面又馬蹄聲,回過頭來見是追趕自己的人,趕忙裝作又驚又怕,眼神還不住的往唐安這邊看,隱隱帶著祈求。
看到她這么賣力的表演,幾乎都要以假亂真了,唐安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而那為首的騎士卻是緊皺著眉頭盯著唐安看。他的眼皮一跳一跳的,眼神十分不善。而他身后的十余人,更是刀劍都已出了鞘,成扇子形,慢慢將唐安圍攏在中間。似乎一言不合,便是血流五步,一場惡戰的情形。
不過,這中間卻還有人嫌這氣氛似乎不夠激烈。
那女孩又偷偷伸出腦袋,假裝無意,可是明顯是添油加醋的說了一句:“大人,你不是說王天虎的師父昆玉手浪得虛名,根本不配得到這尊玉佛嗎?而您說要用這玉佛,去為怡紅院的頭牌香香姑娘贖身!”
聽到這里,氣氛頓時悶了一下。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不自然,就連唐安也不例外。
縱使他機智無雙,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人按上這種罪名。尤其是,當這話還是從一個十三四歲看起來天真無比的小女孩嘴里說出來的。這讓唐安情何以堪?
唐安頓時回頭瞪了她一眼,不爽道:“你想讓我為你擋開麻煩,隨意編個理由就是。為何還要冤枉我是為妓院的頭牌贖身?我是一個有品位的人,這一點,你一定不能再搞錯了!”
哪知那小女孩只是眉頭挑了挑,卻是不怕唐安,還囂張的捏著小拳頭偷偷對唐安比劃了一下。小姑奶奶我就是冤枉你了,你還能咬我不成?
不過,就在這時,對面那為首的騎士卻是說話了。“在下兗州公孫楊,那小女賊嘴里的王天虎正是在下的結義兄長。不知道剛才那小女賊嘴里說的話,是否當真?
閣下真的是慫恿那女賊來我們府中偷盜玉佛的罪魁禍首嗎?”
那公孫楊說話間,卻是一刻也不停地盯著唐安的手,因為唐安的手正摸著那玉佛。
羊脂玉細膩無比,扶在手里把玩,手感當然是極好的。
初夏的林中,已經有些悶熱了,不到一會兒,公孫楊身后的十余騎士的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了。但是他們不敢去擦,因為氣氛已經極度緊張了,他們的刀都已經出鞘,馬已圍住了唐安。只要公孫楊一聲令下,他們便會發起沖鋒!
唐安把玩了一會兒,又將玉佛遞給了那女孩,絲毫沒去理會那公孫楊的話,而是同小女孩說道:“我對你說過,偷東西是不對的。現在失主找來了,原本若是只有我一個人,我可以殺光他們。
但是現在多了你這個小累贅,我怕他們與我交手的時候,去抓你做人質。我這人從前妥協過的事已經太多了,我發過誓,這輩子再也不妥協了。若是你被抓了,我可能不會再管你了。你說,我該不該與他們動手?”
那女孩聽到這里,心中雖然還是不甘,可是現實無奈,她只好又把玉佛遞回給了唐安,只是臉色跨拉著沒有精神。就連她額頭上那塊玉蝴蝶也沒有了生氣。
“你想通了,很好。錢再多,終究沒有性命來的珍貴。”
唐安把玉佛拿在手里,看向對面如臨大敵的十余人,搖搖頭,手一抬,便將玉佛還了回去。“她已經知錯了。閣下又可否高抬貴手,放過她一次?”
公孫楊上下仔細打量著唐安,這時候手下有人想要沖上來,卻被他按住了,對著那人輕微的搖搖頭。他已經看出來了,對方看來雖然年輕,不過十幾歲,就連二十都未到,可是身上的氣息分明就是天人第五重境的頂峰。雖然他自己也是天人第五重頂峰境界的高手,可是他卻沒有必勝的把握戰勝唐安。
為了一個小女賊,和同樣等級的高手對戰,是極為不值得的。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生死往往只是一瞬間的事。有時候,還是不要太沖動的好。況且對方這么年輕就到了這種境界,不是大門派的核心內門弟子,也肯定是哪個大家族悉心培養出來的子弟。要是死在這里,被人查出來是自己做的,也是一件麻煩事。
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才能真正闖蕩江湖。
而他,公孫楊,他有了家,有了妻子兒女,卻是不能再像從前一樣,快意恩仇,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了。
死,他不怕。可是,他真的死不起。
他很快就想通了,但是心中還有些不舒服。他想妥協,但是卻不能不顧自己的面子。不過,只要對方拿出足夠的實力,那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閣下若想我們放過她,也并不是不可以。只要閣下在我們兄弟面前露一手功夫,讓我們兄弟幾人開開眼界。我們兄弟幾人滿意了,自然就不會再為難這個女娃了。”
唐安聽到這里,心中一笑。若是我的手段不如你們,怕是你們連我都不放過了吧?
當即,他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對著一邊的少女打了個手勢。那女孩一愣,起初還有些不可置信,待看到唐安的臉色已經開始發冷了,手中的長劍泛著寒光也慢慢出鞘了,她頓時明白過來。飛一般的開始往林子里跑。
見那女孩逃走了,后顧之憂已除,唐安頓時長劍一挑,劍鋒指向眾人,朗聲道:“哪個上來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