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山夜行

第56章:守護者(中)

當我察覺到他對泰國人比較感興趣的時候,我就意識到,這也許會是一個轉折點。但這種轉折點非喜即憂,喜的是他可能認識泰國人,對泰國人有好感,或許我會從中獲益。當然還有一憂,那就是他和泰國人有仇,所以才會對泰國人感興趣。

我更希望的是前者,因為只有前者,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是后者,那很有可能,我會被毫不猶豫地殺掉,因為我激活了他的憤怒點。

我沒有過多的猶豫,也沒時間猶豫,畢竟這個人的耐性不是很好,我稍微說的慢點,都有可能要挨頓打,所以我沒有胡編名字,直接告訴了他,奎爺和挪客,這兩個都是華裔泰國人。

之所以這么告訴他,是因為這樣的回答,讓我感到還有回旋的余地。即說明了奎爺和挪客是泰國人,也說明了他們原本都是中國人。

他聽完這兩個人的名字后,沒有立即說話,而是靜靜地站在我旁邊,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思考的同時,我也在思考,原本我想通過他再次的說話聲來辨別他此刻的態度,但是他沒有說話,這讓我無法辨別。

我甚至產生了一個奇葩的想法,希望他能暴怒的打我一拳,或者說再用木頭揍我一頓,當然這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想要的不是挨打,而是他的行為。只有通過他的這種行為,我才能知道他此時的態度。

我內心里已經準備好了兩套方案,只是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態度,所以我還不能冒然的選擇。要是他對泰國人有好感,那么我就可以利用這一點,盡可能地說服他幫助我去救小狼他們。要是他對泰國人沒有好感,那我只能抹黑奎爺了,把奎爺形容成一個大騙子,就說是來自泰國的騙子,把我朋友騙到這里,總之我會根據他的態度,做出相應的選擇。

就這樣靜靜地等了幾十秒,我希望他能開口說點什么,哪怕是罵幾句臟話也好,可他卻仍沒有發聲。他越是這樣沉默寡言,我就越加的緊張,這種感覺極為不好,因為我感覺不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我決定主動說話去試探他,絕對不能再這么安靜下去,必須得知道他現在是什么態度。

我剛張嘴,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黑暗中有一聲響動,像是有什么人在那里。

我第一時間以為是他弄的聲音,但一想,覺得不對,不是他,他還站在我旁邊,我能聽到他微弱的氣息。

不是他,那會是誰我當即想到了老嫖。心說,媽的,肯定是老嫖,怪不得他站在我旁邊不說話,一定是他察覺到黑暗中有人,所以才沒有出聲。

我以為是老嫖過來救我了,連忙朝著黑暗中喊了句:“老嫖我在這兒。”

喊話的同時,我就想從椅子上坐起來,可是我的一舉一動盡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一只手直接按到我的肩膀上,硬是把我按了下去。

此時黑暗中也傳出了聲音,但是這聲音,讓我極其的失望,那不是老嫖的聲音,是非常詭異的冷笑聲。這冷笑聲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如果此刻要是在墳地里,我絕對會相信這是鬼在冷笑。

冷笑聲過后,從黑暗中傳來了一句話:“看來你知道的人不少,你還知道誰”

這個聲音顯得十分的沙啞,像是嗓子喊破后發出的。我知道這不是鬼的聲音,但卻要比鬼更可怕,我一直以為這里只有我和身邊打我的這個人,可沒想到,這里竟然還有一個人,要不是他弄出響動說話,我恐怕還發現不了。

我意識到,這個人可能要比打我的人地位高,而且我也察覺到這個人絕非等閑,應該是個高深莫測的主。

通過這個人的問題,我發現他們可能是認識奎爺,或者說他們知道奎爺這個人,不然不會說我知道的人不少。

“我知道的人當然不少,誰還沒幾個朋友,你們也認識奎爺吧”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繼續說吧,還有誰”那個在黑暗遠處的人并沒有理會我的問題。

“除了他們,還有我幾個云南的朋友。”

“云南的”站在我身邊的人重復了一句后,便朝著剛才遠處說話那人走去。

我能感覺到他走過去后,和另一個人在耳語。兩個人相互耳語能有一分多鐘,似乎是在交流意見,至于交流的什么,我就聽不出來了。

他們交流完,那個打我的人,手里敲著木頭又走了回來,說道:“還是說說你的事吧。”

“我的事我的什么事你們想要知道什么”我很不解地朝著黑暗處問道。

“說說你的真實身份。”遠處的人說道。

聽到他說這句話,我就立刻意識到不對。我忽然覺得他們不只是知道奎爺,好像還認識我,不應該說是好像,是肯定。但是他們認識的肯定不是真正的我,而是另一個我。

我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另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在游蕩,他在做一些詭秘的事情,至于他在哪里,做過些什么,我并不清楚。我對另一個我的了解,少之又少,若不是親眼看到小狼和另一個我的照片,恐怕我一直都不會相信還有一個我在外面活動,并且另一個我一直在用我的身份。

心想,難道他們把我當成冒牌貨了還是他們判斷不了我的真偽我忽然覺得很有可能,立即就想去澄清自己,但轉念一想,不對,我已經被定性了,已經被定為冒牌貨了,不然他們不會這么問我。

我開始理解打我的人為什么要看我后背了,他是在查看什么心說,難道這個人看過另一個我的后背。越想就越覺得是這么回事,另一個我的后背上,一定是有著什么印記,而這個印記我沒有,所以他們不只是在言語上把我定性為是假的,就連我自己的身體都證明了我是個冒牌貨。

一時間,我突然感覺壓力好大,我必須表現得更像我自己才行,不然他們可能就會把我當成冒牌貨殺掉。或許不只是殺掉那么簡單,可能會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他們會逼問我,為什么要冒充我這簡直就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恐怕我一輩子都回答不出來。

(泊星石書院)